煙杏又大又圓,有點像黃桃,不過之后卻比黃桃更綿更甜。
“冰鎮了幾個,不過路上不經放,勉強留了四日就壞了。”云低聲解釋。他這一路為了不使罐頭顛碎,走的并不快,足足比往常多出一倍的時間,這還是日夜不停趕路。
陳郡一邊點頭,一邊仔細的檢查馬車中放在稻草堆里的罐頭。
煙杏的澤有些發暗,不過或許跟煮過有關,倒是上頭蓋子沒有一個鼓起來的,手拿起一個看了看上頭標示出來的日期,然后默默算從制作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就難能可貴了。
“回頭我們先打開一個嘗嘗啊!”笑著對旋之道。
旋之將云到一邊,長腦袋問:“姐姐,這樣就能存很久都不會壞掉嗎?”說完直起腰,兇的問云:“那些新鮮的是真的壞了,還是你們路上貪吃了?”
云:“……”
陳郡見云發窘,忙不贊同的喊了一聲“旋之”,而后對云道:“你臉上好了很多呢。”
云下意識的手要,抬起手才想起自己這作可不跟那些整天惜容貌的小娘子們一樣了?連忙將手放到旁,不過還是道謝。
陳郡呵呵笑:“才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變得客氣了起來。”說完就示意旋之領著車隊進莊子,也是心急,這才跟著云出來。
剛才走過來,云一揮手,車隊里頭的人整齊劃一的喊:“見過郡主!”還嚇了一跳。
旋之見狀又要訓斥云,被按住這才沒有發作。
云重新進了山莊,這才有空打量起來,只見其間縱橫錯,都被分了一塊塊的田地,有的田里甚至支起架子,有細的瓜秧攀爬其上……,道路兩旁都是綠油油的。
不過云卻怎麼都想不起剛才他見到陳郡的時候,陳郡在做什麼。
他低聲問旋之:“我來的時候,郡主在擺弄什麼呢?”
旋之笑道:“在種蔥。”
云嚴肅的點點頭,旋之反問:“你知道什麼是蔥不?”
云郁悶了:“當然知道。”他就是沒想到蔥苗那麼細,要一棵棵的挪到田里,郡主竟然也有這樣的耐心。
旋之見他郁悶,嘿嘿笑:“我也是長了見識,沒想到種這些東西大有學問,什麼時候挪苗,什麼時候澆水,除草,施,捉蟲,哎,可比練功還要麻煩哩……”
云的耳朵卻聽到了那個“施”,他不淡定的道:“施,施?”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料吧?
旋之極其自然的道:“是啊,馬糞,牛糞,羊糞,還有鴨的,噢,人的,還需要漚,麻煩些……”
云這次裂起來了:“郡主不會……”
旋之點頭:“姐姐會啊!我們還跟著一起出去撿馬糞來著!”
云一臉崩潰。
旋之哈哈大笑。
云瞪眼:“你耍我?!”
旋之道:“沒有,要不你問問姐姐。”
云再想想剛才見到陳郡時候,赤腳踩在地里,毫不以為意的樣子,已經有了七八相信。
到了晚上,陳郡請云吃飯,每個人面前都是一張小木桌,上頭放了銀盤,刀叉跟筷子,云見致,心方才緩解了許多,不過緒仍舊低沉。
實在是這跟他想想中的郡主在封地上的景象有著天淵之別。
本來他想象中,郡主應該是出行有寶馬香車,居住是華服食,起居眾星捧月,唉!現在倒好,出行就是田間地頭,吃的是野菜雜草,起居更是自力更生……
總之,一點郡主的格調都沒有……
云忍不住悲從中來,特麼想問一句這是圖個啥。
陳郡圖什麼?
無非是心中適意舒坦。做的事,如果能有益于民眾,而又愿意去做,這便了。
這樣的勞心勞力,卻比天天待在王府東苑,更快活。
雖然累些,睡眠卻好,幾乎每天都是一挨著枕頭就睡,也沒有那些七八糟的夢。
把煙杏罐頭打開,盛了一小碗,遞給邊不遠的宋琪。
宋琪一直沒回家,或者可以說,宋家的男人們都不喜歡在家待著。
他近來也曬黑了,不過笑容更加爽朗,牙齒白皙,簡直要蓋過席上所有人。
“這就是水果罐頭?要是這樣,豈不是說以后我們也可以吃到最南邊那邊兒的好吃的水果了?”
陳郡點頭:“你嘗嘗,看喜不喜歡。”
云見了他跟宋琪互,找了個機會問旋之:“宋公子怎麼一直沒回家嗎?”
旋之“嗯”了一聲,云暗自琢磨著,又低聲問:“宋公子年紀也不小了吧,之前我看他仿佛跟越姑娘要好……”抹黑了一下宋琪。
旋之竇未開,哪里知道他這些花花心思,不過也正是這樣,捅刀捅的十分淳樸自然:“是啊,不過他跟姐姐也很要好。”
旋之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宋琪跟陳郡不知道說到什麼事,兩個人出一陣笑聲。
云的臉一下子變的黝黑黝黑。
夜掩映下旋之沒發現,接著捅刀:“對了,你也老大不小的啦,這次回去沒有相親嗎?大燕那邊娶媳婦是不是好難?”
云:簡直不想說話。
陳郡還是很高興的,林兆和在信里說罐頭作坊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去也不去也,而他答應的讓他們母子每年團聚兩個月,也將日子定下來了,在今年的九月十月份,正值秋季,燕皇要行獵,盛王爺不用陪伴左右,那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出來帶著兒子來這邊見。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心里不大很想去燕國,結果林兆和就來了信說可以不用過去。
在想如何見兒子一面,林兆和也輕松的把問題解決了。
一算,不過還有兩個月,便能見著孩子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收到林兆和的信,心里確實舒坦,一時熏熏然,拉起袖子,還跟雷奔學習猜拳,并且很快掌握了訣竅,把雷奔灌得敗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