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鈺兒不是傻子,眼神盯住三夫人道:“我絕對不會嫁給他的,寧肯嫁個平民,也不嫁他。”
三夫人氣得跺腳:“誰給你喝了迷魂湯不?八皇子就算對奴婢們不好,那是因為那些人命不值錢,你看他不照樣尊敬公主跟貴妃娘娘?除了弄殘幾個奴婢,他還做出什麼事來了?”
上鈺兒沒再說話,但眼神跟作都表明了的不妥協。
三夫人沒法,悻悻的道:“你從陳國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以前也沒這麼嗆人啊,到底是俗人,你瞧瞧自己,被那頭都調理什麼樣了?!我是你親娘,能害你?”
見上鈺兒還是不說話,三夫人覺得自己的耐心也快要告罄了,直接道:“實話跟你說了吧,胡貴妃也是看你跟三公主好,才有了那意思,再者,你這個郡主頭銜,可是三公主出了大力氣的,否則指你那好大哥跟好母親?”
“夠了,他們好不好,可是他們沒想著將我賣了!”上鈺兒氣道。
三夫人一聽這個就不高興了,拍著炕桌道:“誰要賣了你?給你說一門顯赫富貴的親事就是賣了你?外頭那些人破頭還搶不到的好親事,被你這樣嫌來嫌去?虧了三公主跟你要好,你倒是對人家哥哥一點都不假辭!”
上鈺兒也不耐煩了:“反正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我這就去找大哥,替我辭了。”
第二次說這話,三夫人才怕了:“大哥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就是白生養你一場是不是?你找你的好大哥是吧,好,讓他將奉恩將軍的爵位給你哥,我就隨你嫁誰。”
上鈺兒一怔,繼而呵呵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轉就走,誰知三夫人一下子將窗邊的一柄裝飾劍了出來:“你爹反正已經死了,索我也死了,眼不見為凈,遂了你們的意!”
三房頓時一陣飛狗跳。
第二日,上云等來了上鈺兒,同時也等來了上鈺兒的要求。
“大哥,我娘只是怕二哥沒什麼前程,將來娶不到媳婦,二哥不像三哥那樣,三哥有四叔照拂,那個奉恩將軍的爵位對他們來說,如同肋……”
上云看著自小看起來的這個妹妹,這一刻突然發現原來也是好口才。
“你想讓我怎麼辦?”他輕聲問。
上鈺兒咬,也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但真的不管親生母親,也做不到,再說,奉恩將軍的爵位要是落在親哥頭上,對只有好的,想到這里才下定決心道:“大哥,您幫我跟三公主說一聲,就說我實在配不上八皇子,至于爵位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你雖然是三嬸的兒,可一直在大房養大,你的婚事,自然父親母親也有話說,只是爵位的事,恕我不能幫忙了,二弟三弟都是弟弟,與我來說,一樣的親近。再說,這個爵位給誰,也不是我說了算。”
上云說完就不再看上鈺兒的神,而是轉走了。
他從前,總覺得母親太過恨分明,而鈺兒太過與世無爭,卻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傻瓜。
鈺兒只考慮厭惡拓跋滎,卻沒有替他想一想,他難不就喜歡三公主?
不,鈺兒知道他不喜歡三公主,但是鈺兒從來也沒有中斷跟三公主的聯系……,想來,若是三公主不是公主,鈺兒也不會如此待……
上云去求見大宋氏。
大宋氏看了他的臉就笑了:“怎麼,我沒有冤枉吧?你自己犯蠢,顯自己的無知,卻還以為自己是天上明月……”
上云臉難堪到極點。
而后室里頭走出了父親上博叢。
上博叢的不算太好,低聲咳嗽道:“孩子只是年輕不懂事,你慢慢教他就是了,說的那麼難聽,仿佛不是親生的似得!”
大宋氏好歹的才給了上博叢兩分面子,扶著他坐下,而后沒好氣的看了眼上云:“你可想好了?是你親自去求三公主,還是求我?求我,你曉得我的條件?”
上云知自己要是去求三公主,肯定就被三公主給粘上,這樣一來,鈺兒的婚事有可能作罷,但自己主了,西楚皇室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兒子雖然弱心善些,可到底是我們上家的嫡長,他怎麼能去求三公主?咳咳……”上博叢低聲咳嗽了兩聲,對大宋氏道:“不為了鈺兒,你就當為了云兒,做一回惡人。”
大宋氏撇:“要我做惡人?呵呵,你的兒子閨真是都隨了你們上家,個個自私頂!”話說的一點都不委婉客氣。
上云臉紅滴:“母親,兒子去求跟八皇子說,不讓母親作惡人。”
大宋氏還不放過他:“那你去吧。”
上云匆匆離開,可這趟并未有什麼好結果。
外頭已經有不人知道是上鈺兒的親生母親跟胡貴妃聯絡,想做親家的了。
陪他一起去見八皇子的友人就遲疑道:“到底你不是郡主的嫡親兄弟,這件事郡主的母親跟親哥哥出頭才是最好的,否則你忙活一場,人家反而說你欺負孤兒寡母。”
上云渾一凜,他突然想到,自己若是真的攪黃了鈺兒跟拓跋滎的親事,那麼三嬸真的有可能拿此事大做文章,說他欺負人,到時候說不定就迫族里把爵位給了二弟。
上云只覺得頭都抬不起來。
他的好心好意,顯得他自作多,還一不留神就掉到了坑里。
到頭來,還是回去求母親。
大宋氏淡淡道:“早就知道是這種結局。”
說實話,的話犀利的不像親娘,但上云卻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兒子已經應允了鈺兒,替斡旋婚事,沒想到自己做不到,還請母親給兒子指條明路。”
大宋氏笑:“好啊。”
答應的這麼痛快,上云一驚,忍不住抬頭看。
大宋氏就道:“你去陳國,把你表妹娶回來,給我做兒媳婦,我就幫你這個忙。”
上云驚愕的看向一旁的父親。
誰知上博叢什麼也沒說,這就代表了默認。
上云在娶陳郡跟娶三公主之間徘徊。這個兩個人,他都沒想過要作為伴。
陳郡,就算他不介意生過孩子,可那孩子此刻還在燕國盛王府,再者,盛王林兆和看上去也不像對陳郡死心的樣子……
他別別扭扭的將自己的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上博叢垂首不言,過了一盅茶的功夫,才緩緩的抬起頭對了大宋氏道:“云兒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你再喜歡那孩子,接了來,在你跟前養幾年也就夠了……,再說,人家也沒明確表示想嫁給云兒啊。”
大宋氏冷笑:“那我沒辦法了,你們家的人弄出來的破事,不要找我幫忙。”
上云一咬牙:“兒子去陳國,只是胡貴妃那里……”
大宋氏道:“就算商議親事,沒個一年半載的也商議不出結果來,你那里要是給了我準信,我自然有辦法。”
上云同意了。
他心里也想離開西楚一段日子。
他覺得從前的自己真是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聰明,自以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可自己對于人心,本不如母親……
陳郡就是再有缺憾,他還是相信,覺得不是個小人,而這一點,對他來說,現如今已經是難得的珍貴品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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