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近在咫尺,穆青滄早就收到了消息,已經設宴準備慶祝。
這一仗,算起來到底是漠北更勝一籌,因為他們不得一兵一卒就斬斷了凌宣的一個左膀右臂。
就在穆令羽的軍隊要進城的時候,卻突然出來了一隊人馬將他們攔在了大漠之中。
為首的是追風,梧桐,后面的都是浮華閣的人。
穆令羽好似方才從醉酒中醒來,半瞇著眼睛,瞳孔腫都還漾著醉意。只是他看著前面的一行人,嘲諷地笑了。
“怎麼,凌宣終于按捺不住了?”
追風橫劍攔在他們面前,面冷肅道:“我們今日是來帶軍師回去的!”
“哦?好啊,只要他自己愿意回去,本國師自然不會去攔。”
出乎追風意料的是,穆令羽竟然一點也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
追風連忙朝向公山君那邊道:“請軍師隨我們回舊。”
公山君從馬車上下來,連續趕了兩天的路,他灰的道袍上都沾染上了一些黃沙。他一揮拂塵,施了一個道家的禮。
“追風,你們回去吧,我已不是周國的軍師。”
追風愣了,本以為只要穆令羽同意了,他把軍師帶回去就沒有難度了。
“軍師,你在說什麼,我們是奉陛下之命來接你回去的。你放心,今日就算我們兄弟全都死在這里也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到陛下面前。”
“何苦來,為一個已經不相干的人。請你們轉告陛下,公山有愧陛下的知遇之恩。”
“陛下說,他的人就算是天命他也要一博!”
雖然不知道主子當時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說了。
果然,公山君臉上的神變了變,他的眼底閃過一容,可到底還是轉過神去,嘆了一聲道:“無量天尊,回首已沒有在下的路,你們回去吧。”
這片大漠已經阻斷了他的人生,自他踏上的那一刻就已經不能回頭了。
追風仍舊不甘心,“軍師,陛下還在軍營中等你回去!”
“追風,請你轉告陛下不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大干戈。公山的命自由天定,陛下不要費心。還有再幫我傳一句話:人心所善,近人難猜。”
說完,公山君便頭也不回地坐上了馬車。
追風那肯就這樣放他們過去,還以為公山君是被穆令羽用什麼把柄脅迫了。于是同梧桐以及浮華閣的暗衛連了一線,“今日,若我們帶不回軍師,我們便在這里守一輩子!”
公山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將拂塵拋出窗外,“既如此,何必讓公山一人的命蹉跎了你們的前程,公山這便死在馬車下!”
他都已經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追風心中一震,知曉他是真的不肯跟他們回去了。心下枉然,楞楞地讓出了一條路。
穆令羽全程冷漠地看著他們,見到他們讓路了便揮手他們繼續前進。
追風他們果然沒有再追上來。他撿起公山君拋下的拂塵,臉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山君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梧桐道。
“不知,但我相信陛下能夠明白公山君的用意,我們將拂塵帶回,說不定這里面有公山君留下的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嗯。”
他們終于到了青城的門口,好像早就收到了消息一樣。青城的士兵在城門口列一隊來歡迎他們的到來。
將進門時,穆令羽撐著腦袋慵懶地回頭著公山君,嘲諷道:“公山君,那把拂塵可是意義非凡吶,怎麼就這樣丟掉了?”
“倘若我說是給陛下傳回去的信,國師信麼?”
“你倒是坦。你只赴陷境,便是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想不到本國師竟然這麼重視,讓你這天下名仕竟將這最后一計用到了我的上。只是你覺得,本國師會坐以待斃麼?”
“國師自然不會,我也不會。”
“你如此坦然,不怕本國師殺了你麼?”
“殺了我,國師便沒有游戲的樂趣了,不是麼?畢竟從一開始,國師本無心于天下,國師只是將這局里的所有人都當作是你游戲的獵罷了,對麼?”
包括凌宣,包括墨棋,包括他,也包括……穆青滄。
或許連穆青滄都還不知道,他的兒子竟然也不過把他當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獵罷了。
“公山君,那廂戲還未落幕,這青城里的戲才剛剛開始呢。”穆令羽輕輕笑了一聲,仰頭喝了一杯酒。
馬車已經進了城,往日這城里的百姓見到穆令羽,會覺得榮耀,敬畏和神圣,只是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恐和不安。知道的人諱莫如深,不知道的人也心懷恐懼。
穆令羽嘲諷地環顧了他們一周,目所到之,百姓不是低頭便是快速地跑開,簡直比瘟神還有效。
“比起他們,你倒是有趣多了。”
公山君淺淺一笑,“在下還等著看這青城中的好戲。”
周國皇宮,太醫院。
翎時收到蘇錦繡已經平安無事的消息,心中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在太醫院里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異樣的時候,又準備去儀宮找初辰。
這小子自從上次寶兒的事學乖了不。寶兒也是命大,撿回了一條命,這些日子有了初辰的陪伴也變的開朗許多了。
他手里提著今天早上剛從宮外買回來的熱騰騰的糕點,準備去陪他們解解悶。
十七歲的年紀,稚已經褪去了許多,也逐漸有了男的特征,比如微突的結,越來越朗的眉眼,還有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
他尤其喜歡穿玄黑帶的服,這一路走在路上不知道迷倒了多懷春的。
面對那些宮們故作偶然地暗送秋波,他都裝作看不見,還未到儀宮就看見一個白小團子飛了出來。
翎時一把接住初辰,無奈道:“倘若我沒有接住你,你可是會傷的。”
初辰不在意地搖頭,“我知道翎時哥哥一定會接住我的,我才不怕呢!對了,翎時哥哥,你今天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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