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綺姝走到門邊，手拖著行李，盡量避開許東和殷騰膠著著的視線，心里卻虛虛地，怎麼總覺得這個許東不太喜歡似的。

也對，從一開始，和殷騰就是針尖對麥芒，在畫展上，用最狠毒的語言譏諷殷騰，還打了他。

作為殷騰忠實助理，許東肯定是不喜歡看到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是怕拐走了他家先生，真是可的小狼狗。

姜綺姝一回臥室，房間里，氣氛突然冷凝，許東手里拿著幾天就做好的策劃案，走向殷騰。

他從來都沒有忤逆過殷騰的意思，只要殷騰需要，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會說半個不字，但眼下，殷騰剛剛放開的人卻了拖累殷騰最大的障礙。

他們半年之要拿到大盂市百分之八十的智能電的份額，如果再拖延，那所有的一切都會付水東流，他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殷先生，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明天一早五點四十的飛機，您有別的什麼要吩咐的？”許東的眼睛逗留在殷騰肩膀包扎好的傷口，有一刻愣神，繼而又恢復平時淡漠的表。

海上捕魚，生死一線，他們面臨的危險要比這個驚險一百倍，但他心里從來都沒有這麼難過。因為那時，他們在舍命一搏，活下來都是幸運，現在卻是，明明是風平浪靜，卻因為姜綺姝，殷騰上不止一次掛彩。

為了一個人，他舍棄了十年的努力，現在要把命也搭上麼？

許東想質問他，可是看著殷騰冷凝的眸子又把話咽下去，只機械地表述事。

“許東，方案給我，你去休息！”殷騰不會因為這點事生許東的氣，只是他太過執拗，這個時候回來，明顯是要打斷他和姜綺姝相，那份方案，許東早就口頭上跟他待的差不多了。

許東沒有，殷騰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那個向來把他的話奉作是甚至一般的許東，現在就因為姜綺姝，決定要反抗到底？

殷騰走過去，握著拳頭在許東肩膀上輕輕捶了一下，“你心里怎麼想的，我都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影響我們前進的步伐，我只是覺得，人生當中不應該只有仇恨。沒有的人，實在是太蒼涼，太寒冷。”

“殷先生，姜小姐也許本不喜歡您，只是在利用……”

“是我心甘愿地讓利用，我不管現在對我的是什麼，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相信我，上我。”殷騰拍著許東肩膀，對他的忠誠，殷騰也是十分，不過也有些許惱火，剛才差一點，他就要知道姜綺姝的真實心意。

不過，沒有關系，日久天長，他有的是時間讓明白，他的心意日月可鑒。

……

清晨，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姜綺姝，頭痛得要炸，一邊著鬢角，一邊接通電話，“喂？”

外婆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慌，從電話里傳過來，“小姝啊，有人放火，燒了我們的房子，我和你外公現在正在外面，你能不能過來看看？咳咳！”

“什麼？”姜綺姝驚了一跳，擔心外公外婆的安危，按開免提，手去找鞋子，“外公外婆，你們沒事吧，張媽呢？怎麼會著火的！”

姜綺姝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當初為了阻止潘玉蘭嫁進姜家，以自己訂婚的名義把兩位老人家請來，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會自責一輩子的。

就不該用這種方式哄騙，到現在，外公外婆還以為陷在訂婚宴的風波里不能自拔，想到這里，姜綺姝心里更加愧疚。

穿好服，跑出門，一眼就看到餐廳桌上擺著早餐，一張紙條就在牛杯子的下面，急忙跑過去拽出紙條，“小姝，昨天你太累睡著了，今天一早我和許東坐飛機要趕往鄰市，沒舍得你，早飯給你留在桌上，記得吃！家門的鑰匙留在門外的地毯下面，你隨時可以回來住——殷騰！”

本來沒有胃口，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一天很可能沒有時間再吃別的東西，端起牛一飲而盡，然后匆匆跑出去，打車往錦繡苑公寓駛去。

火災現場，濃煙滾滾，整棟樓的人赤著足，上披著沾水的毯，每個人都是從睡夢中被警醒，臉上都寫著驚恐。

姜綺姝的外公外婆是被嗆醒的，他們兩個醒來的時候，張媽不在房間，只有廚房冒出來的滾滾濃煙，還不時有玻璃瓶子炸的聲響。

兩人沒敢多猶豫，汲著拖鞋就從防盜門跑出來打了119，鄰居們，也被他們在走廊里喊醒，都安全逃離。

兩人穿著棉質的睡，焦急地眺著遠，給姜綺姝打了電話后，他們就不直保持這個表，本來，是要給姜企國打電話的，可是現在姜企國有了潘玉蘭，他們畢竟不是新生父母，大清早驚起來多有不便。

況且，昨天張媽來了后，就支支唔唔的，不肯說為什麼半夜三更過來的理由，兩位老人敏銳地察覺出什麼，所以這才給姜綺姝打電話來。

消防隊員來了半個小時，火就被滅了，現在正在調查失火原因。

姜綺姝幾乎是奪命狂奔，來到公寓，看到外公外婆都安然無恙地站在樓下，姜綺姝的眼眶瞬時就紅了，心里墜的大石落下，這才驚覺自己后背都了，額角的頭發也著額頭，了一把，平靜下氣息才走到外公外婆邊，“外公外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起火？”

兩位老人都搖了搖頭，困不解地說，“我們在這里住了這麼久，早餐都是外面買，從來不做早餐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廚房會突然著火，現在警察正在調查呢！”

看到姜綺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外婆上前，疼惜地著姜綺姝的臉，“小姝，讓你驚了，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我們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這房子是你父親名下的……這燒了，總歸是我們的責任。”

“只要外公外婆沒事，我沒沒關系的。”姜綺姝剛松一口氣，瞬間心又提起來，環視四周，在喧鬧不安地人群里并沒有發現張媽的影子，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外公外婆，張媽去哪里了？沒和你們一起下來？”

這時，穿著警服的兩位片警面沉重地走過來，看到兩位老人憂心地的樣子，說道，“初步鑒定，是有人故意縱火，我們已經發現了垃圾桶里已經燃盡的燃料，請問兩位老人家，你們家里有保姆嗎？”

“……”

姜綺姝的外公外婆的視線一同轉過來，無言地著姜綺姝，那個無聲的答案似乎就要口面出，姜綺姝瞬間驚了一冷汗，不可能，張媽不可能縱火，沒有理由傷害外公和外婆。

張媽是媽媽生前除了外公外婆以外最信任的人，媽媽甚至把和小鵬都托付給張媽照料，擔心爸爸再娶后對他們兩人不好，可是現在，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卻像是吐著芯子的毒蛇，一寸一寸地接近了姜綺姝。

“請你們回答問題，家里有保姆嗎？”警察再度發問。

姜綺姝定了定神，一定不會是張媽，不管是誰，都會把這個人揪出來，將繩之以法。

“有，昨天一直照顧我們婿一家的張媽來過，說，是婿讓過來照顧我們老兩口，當時我們沒有太多猜疑，再加上天也不早了，就讓進家里，安頓好后就睡了。”外婆回記到，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看姜綺姝，畢竟這事關姜家，不想把話說得太，反而不能回轉。

兩位片警簡單做了記錄后，抬起頭很冷靜地說，“現在不排除傭人故意縱火，我需要你們好好想想，之前跟這位傭人有沒有什麼糾紛和過結，這是幫我們破案很關鍵的線索。”

這時，一位民警快速跑過來，俯在兩位警耳邊說了什麼，隨后用十分意味深長的目看了一眼姜綺姝，就合上本子說，“現在我們又找到一些證據，現在需要回局里做個化驗，你們要保持手機開機，隨時等待我們詢問。”

姜綺姝代外公外婆點頭答應，然后就拉著外公外婆的手說，“外公外婆，我帶你們去賓館住吧，這些日子暫時不要回公寓住了，等事調查清楚了，我們再回來好不好？”

不懷疑張媽，但懷疑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縱，嫁禍于人，怕那些人再來傷害外公外婆一次。

在明，敵人在暗，不可能一天24小時守著外公外婆，更不可能在毫無證據的況下說出懷疑的人，只能等，等對方出馬腳時，再行。

外公外婆先還不同意，“小姝，別這麼大驚小怪，說不定就是一場誤會。一會張媽回來，我們問問清楚就好了，突然把我們接到什麼賓館住，搞得神兮兮的，反爾讓鄰居們都生疑，以為我們姜家是怎麼了。”

姜綺姝不肯妥協，不會拿自己親人的安危作僥幸的賭注。

“外公外婆，房子都燒那樣了，肯定得裝修，這些日子你們先在賓館里住著，等我人把房子裝修好了，你們再回來。”姜綺姝說道。

兩位老人心疼姜綺姝，訂婚宴的事讓他們擔憂了好長時間，不過好在，看見姜綺姝并沒有什麼異常，也就放心了。見一直這麼堅持，兩人互相攙扶，回家里取了一些日常的服用品，又下樓下，跟著姜綺姝來到了附近的賓館安頓好，姜綺姝給張媽打電話，手機卻是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