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天見到白婉兒,就已經基本上弄清楚了白婉兒的尿,此時也早就見怪不怪,連腳步都沒停的向里走去,“怎麼,撞我還把你撞疼了?”
白婉兒攥著手帕,氣的直跺腳,看著蘇晚秋的背影,越發憤怒起來。
走進月遙閣的前廳,秦曼已經坐在那里,邊坐著將軍的一眾小妾。
看這排場,分明是打算給蘇晚秋來點厲害嘗嘗。
果然,蘇晚秋剛一踏進前廳大門,先是聽見白婉兒嚶嚀一聲,撲倒在秦曼的腳邊,接著,便聽見邊一個中年人,指著蘇晚秋怒喝,“剛剛過門就如此不守規矩!還不快點給我跪下!”
“是啊,我們這群府里的老人都已經早早前來問安了,你一個剛門的媳婦,竟然讓我們等了這麼久?”
這一家人,怪氣的說話方式倒是如出一轍。
蘇晚秋順從的跪了下來,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兒媳給娘和各位姨娘請安。”
話音還沒落,白婉兒已經抱著秦曼的腳,哭得梨花帶雨起來,“娘,你看看,這才剛剛府,就如此飛揚跋扈,方才進門還要故意撞我,撞得人家的肩膀好疼。”
秦曼輕咳一聲,垂眼看著白婉兒,淡淡說道:“你先站好說話。”
委屈的白婉兒著肩膀,垂眼從地上站起來,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蘇晚秋,輕輕哼了一聲。
“新媳婦府,理當去拜會各個院子的姨娘。”一旁的三姨娘呂麗娘又開始怪氣起來,“可是你這個新媳婦已經府快一個月了吧,怎麼還得我們這群老人家主來見你啊?”
分明是秦曼在蘇晚秋府的時候說過,連婚禮都免了,當然也就不用府行禮,晨昏定省了——秦曼不得見不到。
可是如今,這倒了這群人口中的把柄了,可是這話又不能直說,到時候秦曼要是拒不認賬,倒好像是蘇晚秋栽贓陷害找借口一般。
“回各位姨娘。”蘇晚秋低眉順眼,輕輕抿了抿,“兒媳剛嫁府,就發現三公子實在是活得可憐,一日三餐不定,沒有婢伺候,院子一貧如洗,連個像樣的茶碗筷都沒有。”
嘆了口氣,滿眼的哀怨和憐憫,“想三公子一人在院中無人照料,他那,都不知道是怎麼活過的冬天。”
一眾姨娘們臉微變,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誰也懶得去管。
“兒媳也不是有意要怠慢了各位姨娘。”蘇晚秋也學著白婉兒的委屈,垂著眼,聲音里都帶著聲。
“只是三公子這一個月病程兇險,差點沒了命,幸好兒媳略同醫,這個月花了自己的嫁妝,買了好多補藥,勉強吊住了三公子命。”
微微抬頭,看見秦曼的臉如常,又垂眼著自己的手指,“可是三公子的病實在是太重了,兒媳每日忙碌,也只能看著三公子越發病重。”
說著,蘇晚秋還抬起手來,了眼角,仿佛自己已經心疼的掉了眼淚,“所以,還娘和各位姨娘諒,嫁給三公子,兒媳就是三公子的人了,怎麼也不想守寡。”
蘇晚秋總算是看出來了,府里眾人,只當葉紀棠是個垃圾,扔在府中角落里無人理會。
大家緘口不言,都等著什麼時候葉紀棠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臭在院子里,再打個什麼病逝的幌子,將這個垃圾清掃出門,再落個慈悲寬宏的名頭。
可是葉紀棠只不過是一個再無能不過,又沒有任何權勢的庶子,照理說,不應當讓整個將軍府都如此對待他。
除非他真的做了什麼無惡不赦的事,又或者……將軍府的人都忌憚他?
蘇晚秋心中的疑尚且沒有明朗,腦中還在飛速運轉,突然,從面前飛下來了一本書,啪的一聲落在蘇晚秋面前。
“我葉家世代為將,百年相承,沒有規矩,自然是不能長久。”秦曼威儀的坐在前面,垂眼著蘇晚秋,“你照顧三公子自然辛苦,但是這立規矩的事,也必須要進行。”
拿起來看看,蘇晚秋發現,這竟然是將軍府的家規,厚厚一冊,細細的小字,比得上藥學的書了。
“今日開始,好好給我學學將軍府的規矩。”秦曼的聲音淡淡,著一淡淡的嚴肅。
“你看看你這不修邊幅的樣子。”段麗娘翹著指尖,指指點點,滿臉嫌棄,“妝也不化,頭發也凌,發簪都不簪一個,虧你還是個宮中閨秀。”
心中郁悶,蘇晚秋眉頭皺,垂眼看看自己,今天穿的尚且能自己的眼,畢竟平日里一裋褐,布帶纏發,看起來就像個男孩。
“可是。”蘇晚秋咳嗽一聲,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俏臉微紅,“可是我沒有簪子,也沒有胭脂。”抿了抿,眨著大大的眼睛環顧了一圈兒。
果然,說完這句話,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已經出了嘲諷的神,帶著滿滿的不屑,有的人甚至嫌棄無比的掩住了。
“那是你的事。”段麗娘環抱雙臂,輕哼一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打扮,比府里下人還不如,堂堂平淑公主,竟然連一個發簪都沒有,這要是從將軍府的門出去,豈不是丟了我們將軍府的臉?”
眾姨娘紛紛附和,只有秦曼淡淡低垂雙眼,看似閑散的喝著茶水,毫不予理會。
蘇晚秋也不急,垂頭輕笑,撓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既然這樣,兒媳明日就去賒點簪子和脂過來。”
“你!”段麗娘氣竭,從座位上跳起來,指著蘇晚秋大罵,“你還是個姑娘,怎麼一點姑娘的樣子都沒有!”
蘇晚秋抬頭,隨即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嫁過來的時候皇叔也沒有給我多嫁妝,來到這里,三公子的月銀我也從沒看到過,院子里的一應支出都是用我的嫁妝錢。”
一時間,整個前廳一片雀無聲,各位姨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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