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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第 46 節 被太子背棄后我登基為皇

我的青梅竹馬,是太子顧宴。

他曾說此生唯我一人,卻只娶我做了側妃。

而后又退親,要我替嫁和親南疆。

可他不知道,我答應做側妃,是為宮為父報仇。

他也不知道,那位病邪魅的南疆王,為了我,敢踏破中原。

1

替父出征第五年,邊關講和。

我攜大軍回京,太子親自在城門口迎我。

五年前,他也是這般送我出京。

當日他曾說:「容兒,你此去若平安歸來,我必求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今日他迎我,眉眼含:「父皇召你進宮,若有安排,你可一定要答應。」

我輕輕「嗯」了一聲,進了宮,卻先被搜去了虎符。

「你父親為國盡忠,你在邊關也辛苦,朕便賜你卸甲歸家,東宮做太子側妃,你若肯,朕定會厚葬你父親,牌位太廟,你沐家軍朕也會留在京都做林軍,不再讓其邊關之苦。」

皇帝坐在高位,滿口君恩賞賜。

我跪在大殿,膝蓋下的青磚比邊關雪地還冷。

我被迫出兵符褪去盔甲,一縞素捧著賜的冠霞帔。

沐家軍的舊部跪地恭送我,行著送將軍的禮。

可我再也不是將軍了,我是將被關在后宮的準太子側妃。

顧宴很高興,拉住我的手:「容兒,你放心,父皇允諾林軍歸我統領,你的沐家軍,我會好好照顧的,你的余生,我也會好好護的。」

我笑著應了,心下一片荒蕪。

顧宴,我甘愿為側室,不是因為你。

而是我必須宮,因為五年前,我從父親尸骨和顱骨中取出的鎏金箭頭。

正是中原皇室衛軍獨有的箭矢。

2

回府待嫁第三日,忽傳南疆使者朝,求娶公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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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后,我沉靜三日的心猛地斷了一弦。

鎖鏈、紅燭……被囚的回憶撲面而來。

所有人只知我曾孤敵營十日竊取報,一擊退敵還拿下敵將小指。

沒人知道,那十日我是如何被折辱。

也沒人知道,那被我斷掉小指的敵將,是矜貴邪氣的南疆新王蕭瑁。

「小姐,太子請你宮。」

房門突然被扣響,侍小心傳話。

我心稍安,不管如何,如今我是顧宴的準側妃了。

我進了宮,繞過假山,遠遠看見一男一兩個人影,嗚咽啜泣聲耳。

「你怎麼舍得我,南疆哪里是人能活的……」

背對著我的方向,只出耳側紅胎記,是當朝抱月公主。

「放心,容兒會答應的,會救你的,我手里還有的沐家軍,不敢不聽我的……」

顧宴的聲音傳來,我定在原地。

看著二人相擁半晌,我索抬腳踩住地上的枯枝,碾了又碾。

「吱嘎噼啪……」

二人驚,顧宴有些愣怔,扶著抱月在原地站定,沖我招了招手。

「容兒,快來,見過我皇妹,你可還認得?你們小時候一起在母后那里玩過……」

「自然記得,抱月公主當時看中了我娘留給我的,強搶不得,將我與皇后娘娘都推湖中,還好我會水,才將皇后娘娘救上的岸。」

我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抱月扁扁,上前一步:「沐音容,你也太記仇了,后來我也把父皇賜的如意鎖送給你了,這份你現在還沒還呢。」

是啊,如意鎖,當年就是用那塊如意鎖,換走了我娘留給我的,那塊前朝玉牌。

這份「恩」,我自然是好好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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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希我如何還?」

下心中恨意,看著笑問。

一臉得意走上前,揮手屏退了所有侍從。

「好說,你替我和親出嫁,就算還清了。」

「可我如今,是太子的側妃。」我不再看他,轉看著顧宴。

那雙曾滿目深看著我許諾終老的眸子,目躲閃。

「父皇只是口諭,還未下旨,你我的婚事也沒有定婚期,不能算數的。」

「那古寺的姻緣牌,月夜的誓言,你的允諾,算什麼?」

我打斷他,指甲掐進手心。

「那些自是真心,容兒,皇妹從未出過京都,去了會死的。」

顧宴的話好似擎鐘怒撞,震得我頭發昏。

我步步近他:「邊關五年,我奪南疆三城,斬殺南疆將士無數,你將我送過去,與殺我無異。」

更何況,世人皆知,我家世代忠良,我父我兄,皆戰死沙場。

顧宴退后半步,目躲閃,手上攥著的,是我沐家兵符。

是我半月前,剛被皇帝以賜婚東宮

不宜領兵的名義收繳的兵符。

「你和親過去就是南疆王妃,誰敢殺你,日后有機會,我定會救你回來,將你藏進后宮好生待之……」

我不冷笑,驀地想起我爹。

「你別忘了,我爹也死在邊關,你就不怕我和親去殺了南疆王,毀了兩國和平?」

他飛快抬頭看我一眼,囁喏沒有應聲。

一直看戲的抱月公主急了,生怕顧宴心不愿我替和親:「你胡說什麼,沐老將軍死在沙場箭之下,也不是他南疆王下的手……」

3

「月兒!」

顧宴喝止住,小心地看了眼我的臉

我面無恙,心中已然翻江倒海。

我爹的死,果然是他們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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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從父親骨和顱骨中取出的鎏金箭頭,是中原皇室衛軍獨有的箭矢。

我肯出沐家軍,肯嫁給顧宴做側妃,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找到害死我爹的真兇。

而這,也是顧宴對我的承諾。

「我父親的死因,回傳信箋只說戰死,可并未說死因。」

心下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我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憤怒。

甚至還能出笑容,看著他們二人。

「顧宴,你也知道,對嗎?」

我繼續近,看著他們像看著兩個死人。

我爹,駐守邊關 30 年,就連祖母過世、娘親過世,他都未曾能回來看一眼。

他說,將軍守社稷,就該死在疆場。

可他,至死都不知,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顧宴蹙眉錯開我的目:「容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沐將軍過世五年……」

「就是的,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你爹死了我父皇可賜了你家好多恩賞呢,我如今要去和親比死還難,你怎麼這麼不知恩圖報呀。」

抱月接著囂,滿口仁義道德理所當然。

顧宴皺皺眉,把扯到一邊,躬下握住我的手。

「容兒你看,抱月還是小孩子心,說話都沒遮攔,若真的嫁了,會活不下去的。」

「看在我們小時候一塊長大的份上,你就幫幫,好不好?」

若非我還要利用他嫁皇家,為我爹報仇。

我真的想現在就破開他的膛,看看有沒有心。

我一掰開他的手指。

「顧宴,看著你我青梅竹馬的分,再想想沐家軍和沐府是我的嫁妝,你到底還想不想娶我?」

他松了手垂下頭:「自然是想……」

我冷笑一聲,踹開他轉就走。

后的抱月突然沖出來攔住我,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

「不許走!你必須答應,不然……不然我就死在這里!」

我瞥了一眼,繞開半圈接著往外走。

急得大:「我若死了就是你的,父皇母后必不會讓你嫁皇家!」

我腳步不停,飛快繞過假山,猛地撞上了一人,正是皇后。

4

「沐音容,還不快救下抱月!」

后帶來的宮衛應聲而出,將我牢牢圍住。

若我走,被安在頭上的就是重傷皇室之罪。

若我不走,聽命上前,就是宮中奪刃持刀之罪。

這一招,比我在疆場上打得最難的仗還要狠,一生路都沒留下。

父親,你曾說我沐家世代忠良,皇家人會記住我們,會重視我們。

今日,皇后,公主,太子,天底下尊貴的三個人如此重視我,竟屈尊降貴親自演一出戲給我看。

卻只是為了我替嫁和親。

那些宮衛我,一步一步著我后退。

父親,你若看見今日,可會后悔當初為這些爛人豁出了命。

我閉上眼,后突然被一只手扶住:「母后,放走,和親之事,京中還有親王之可嫁。」

是顧宴。

我不知道他是不舍得我,還是不舍得我的沐家軍和沐府嫁妝。

但這一刻,他確實擋在了我前。

「宴兒你瘋了!太子之位不想要了嗎!」皇后呵斥著。

京中有適齡兒的親王,是手握大權、統領皇商的安親王。

娶了安親王嫡,就等于取得了皇親國戚和朝中重臣的全部支持。

安親王行事莽撞,睚眥必報。

讓他的嫡遠嫁,就等于與他為敵。

顧宴停下了腳步,故作為難地看著我。

可我從不是京中那些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參不這戲文。

讀兵法,怎麼會看不出這一出先以相勸,再唱紅白臉,再佯裝維護我而犧牲自己的計謀。

他不是舍不得我,而是演完最后一個重頭戲。

可是顧宴,這些只對你的人有用。

可是我,已經不你了。

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我想著,手中就被遞了一柄冰冷的刀。

我詫異低頭,看見了抱月。

不知何時近了我,將匕首塞進我手中,又飛快跳開倒地高喊:「救命!宮中持刀殺人了!」

邊上的侍應沖過來拉住我,我被人撲倒在地。

我看見顧宴眼中劃過一輕松,深再也不見。

我被架著進了太和殿。

皇帝坐在高位,顧宴和抱月坐在兩側,我被人摁著跪在殿中,雙手被麻繩捆在了后,口中塞滿了棉布。

「沐音容,你傷了公主,這可是重罪,你讓朕好生為難。」

老皇帝靠在座椅上,老神在在盤著手串。

故作為難地看著我嘆氣。

「如此暴實在不適合嫁皇家,念你忠臣之后,朕不追究你的死罪,便封你為安南公主,和親南疆新王,將功抵過吧。」

「來人,擬旨,賜安南公主三日后隨南疆使臣一同出京和親。」

5

我在宮中被關了三日。

宮門鎖得很,只有風和竊竊私語能進來。

我聽見宮人議論,太子手下的沐家軍最近都在鬧事。

從前的沐家軍副將,直接叩了宮門求見皇帝。

近想聽得更仔細些,大門卻猛地被推開。

顧宴推開門,背對著,站在影中。

「容兒,我想你了。」

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今日酉時,南疆使臣離京,你要隨著一塊去了。」

「父皇不許人來看你,我是一個人來的。」

「這些點心都是你從小吃的,我人多備了些,又特地打了個通風防腐的箱子,里面就算是活都能待一個月,吃食也能好生保存。」

他從殿門外搬進來一個大箱子,與殿其他嫁妝箱子擺在一

滿臉討好,好似對我用至深。

我冷冷看著他,他被我盯得目閃爍,緩步在我面前蹲下。

「容兒,那日我想帶你走的,可是母后和抱月相我實在是……」

「容兒,你可以原諒我嗎?日后你不在,沐家軍我會照顧好的。」

他仰起頭,滿目希冀。

就像記憶中年時,他看著我告白時一樣。

那日的他還不是太子,卻不畏責罰打了想調戲我的世子。

他好看的臉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渾臟兮兮,卻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滿目希冀地說:「容兒,你可以多喜歡我一點嗎?日后長大,我保護你。」

后來,我爹親自做了他的老師,教得他通兵法謀略。

如今,他卻將這些兵法謀略都用在算計我。

「容兒,沐家軍如今是我手下的林軍,為你迫父皇更改和親旨意,是死罪,如此下去,我保不了他們……」

他攥了我的手。

眼前的他再也無法與我記憶中的人重合。

那個單純赤誠的年,已經死了。

「殿下希我做什麼呢?」

出一笑問他。

「手書一封,陳你和親為自愿,讓他們安心,如此對誰都好。」

我正愁不知如何跟沐家軍傳信。

「好,還有嗎?」

「還有沐府,若你愿意,也可給我打理,其中古籍不……」

古籍我早就藏起來了。

「好,我答應你,還有嗎?」

「南疆與中原早有合二為一的一天,我需要一個福澤天下的立功,比如一統南疆,我需要一個應。」

合二為一是必然,只不過合為南疆還是合為中原,就不是你能決定的了。

「好,我可以幫你,還有嗎?」

他站起舒了口氣,似是沒想到我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容兒,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戰友,你可還有心愿,我可以答應你。」

呵,顧宴,你都沒有上過戰場,可知什麼是戰友。

戰友,是生死不離的。

「我要你親自為我送行,陪我出嫁。」

他半垂眼有些猶豫,我攀上他的手。

「擒賊先擒王,孤拿下南疆王的功勞可比興師眾發兵征戰的功勞漂亮多了,我可是為了你好,也為了我自己能早日回到殿下邊。」

他聽完我所說,立馬目灼灼:「我本就想送你出嫁的,容兒一心為我,我怎麼舍得你。」

顧宴,我自然一心為你。

我滿心,都是想如何要了你的命。

6

車駕一路行得飛快,不出一個月,就到了南疆邊境。

南疆派來接駕的車馬華貴,接我的車駕占滿了整條街。

太子進了驛站,又從后門悄悄鉆進我的車駕,小心:「

容兒,別忘了南疆王的報。」

我點點頭,笑著拉住他的手:「自然會第一時間讓你知道他的所有信息?」

他眸子一亮:「可有辦法?」

我點點頭,一把敲暈他塞進了嫁妝箱子,捆牢塞住了

把你送到南疆王邊,就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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