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知道,就不會放藏寶閣中。
早在婆娑國滅之時,臨湍趕到,在戰火之中,看到了那條突然出世的紅繩,繼而忍著紅繩的抗拒和灼燒,耗費當時全部靈力,才將不肯歸順的紅繩送藏寶樓中。
紅繩在等一個認可的主人,臨湍在等紅繩有一個認可的主人。
林渡想,某種程度上,臨湍和懷天,冥冥之中,共同將推上了這條路。
本該是對立面,實際上卻都在無能為力之際,為后人點亮了一盞燈。
林渡順著臨湍的足跡,看到了進冥界之后,解開的塵封記憶。
上古時期,后土治理九州,為五土之神,古神重歸規則之后,后土應運自己的子民們在災難中的呼喚而復生。
終究是眾生度化了神明,于是神明反救眾生于水火。
直到……三千世界,神明終于目不暇接,有限的神力,無限的祈禱,后土為了方便拯救,將愿力凝結琉璃珠,送各個世界進行拯救。
發,香火毒深。
后土依附萬民印而生,無法銷毀萬民印,終于無數愿未卻因萬民印而維系的魂魄逗留在神社中,了“忠陣的陣魂”一般的存在,在香火繚繞中,了吃人的邪魔。
于是,地獄變相圖,和林渡從前在海底看到的真實的白骨堆拉下神明之事,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那是臨湍想要忘記的,卻又無法忘記的最深沉的恐懼。
今日臨湍因為林渡的出現而勇敢,林渡也因為臨湍的勸告而向前。
林渡緩緩睜開了雙眼,用神識扣響了和危止的契約。
危止很快有了回應,“怎麼了?”
“我懷疑,含有太之力的真龍丹,和紅繩,是一起被準送到婆娑國的。”
那邊一時沒說話,繼而問道,“你給了我一個新的靈,我不該這樣到尋找,沒有方向。”
“歸墟是所有水的匯聚之地,有數不盡的不同涌流,我或許可以找到明界水源的涌流。”
林渡倏然想到了一樣東西,“危止,我給你個參照。”
危止愣了一下,“你飛升還帶著故鄉水土呢?”
林渡失笑,“怎麼會?”
危止還沒反應過來,神識被林渡牽引,看到了林渡的心臟。
一顆琉璃心,卻有無數道類似于裂的紋路,而心臟周圍,包裹著淡淡的芒,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生機,于是心臟跳,涌流。
“我的心臟,是用深海真靈修復的,明界的深海真靈,你能到嗎?”
危止愣了很久,久到林渡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兒,連契約都被屏蔽的時候,他才開口,“嗯,能。”
他忽然玩笑道,“原來你才是我的明燈。”
林渡嘖了一聲,“人嘛,當然是誰有空,誰幫忙照亮了,一條路上的人,總不能都黑一起走。”
“林渡,來看看未來我們的歸吧。”他說完,拉著林渡的神識,連接了他的五。
那是無盡深沉的海域,甚至有些看不出來是海,因為目所及之,沒有任何生命,也沒有任何東西,無盡的水,讓整個空間都顯得虛無。
“大概有點冷。”林渡評價道。
“你從不怕冷。”危止甩了甩尾,力向前,帶出些涌流的弧度和縷縷的銀。
“這樣好看多了。”林渡看著那鮫紗一般流的水波,“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此道同歸。”銀龍急速前行,過無盡的海域,尋找故土的涌流。
“不算辜負。”林渡淡笑起來。
長的最后一步,是坦然接很久的未來會到達的死亡。
死亡沒有意義,但死亡的終點,是生命努力活著的意義之一。
“我懷疑,懷天的死亡,不是因為后土,而是因為那場萬年前的邪魔。”
“因為開說過,天宮害怕臨湍的飛升,會重新接納魔氣本源里頭蘊藏的強大力量,但我那天打開封印的時候,發現里面只有邪魔氣,沒有太多的規則之力了。”
“你說,明界有了所謂凝結的墮神碎片,為什麼,天界不會有逃生的墮神碎片?”
危止想了想,“你的想法很大膽,但這是最有可能導致懷天死亡的原因。”
“既然這樣,它就藏在天界之中,你要小心。”
林渡笑起來,“放心,我可是道祖的親傳啊。”
“對著珍貴之,再小心謹慎萬無一失,也會反復擔憂的,你的強大,不影響我的擔心,這是我的憂患而已。”
林渡剛要說什麼,聽得一個小子騎著一團仙力造的祥云飛速趕來,一面高喊,“道君!道君!靈微道君!”
起,揮開自己設下的防制,出了府邸,發現是三元府新領來的子,“怎麼了?”
“道君!有新人飛升了,這個新人好像也很厲害,玄英仙君讓我趕來喊您,讓您去搶呢!”
林渡聞言笑道,“我好像記得,當初仙們可是答應過我,有新人來,先給我的,怎麼還要我親自去搶。”
小子年紀不大,道理倒是很明白,“您不去,他們就一定會說,誒呀,您沒來,以為您不要,誒,就忘啦!”
林渡笑著塞給他一把玉幣,帶著楚觀夢下了圣弟子天。
還沒落定到那接引的府邸,就聽得一聲擲地有聲的高喊,“我就圖個逍遙,你們也不能強一個逍遙道人領差事吧!宴會上拉琴也不行!年例五十萬包分配住也不行,我不當……”
林渡還沒進那殿中,外頭的門早行了禮,“靈微道君!”
殿的仙人瞬間寂靜一片,元燁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上頭記錄的仙都丟了筆,起相迎。
元燁想著,難不大師兄上來幾百年就混得出人頭地倒比什麼斗部和雷部的星君還厲害了?
繼而他聽到悉又讓人害怕的的聲音,“誒呀,好巧,開星君,你也在啊,斗部人那麼多,還不夠?你們可是答應我了,我們三元九府缺人,讓我先挑,怎麼先挑上了?”
元燁猛然回頭,對上了林渡似笑非笑的臉。
這該死的悉的睥睨一切的眼神,不是小師叔又是誰!
那一幫星君一面行禮一面假笑,“還以為道君下去公干還沒回來呢。”
林渡卻不接話了,看向了元燁,“我們三元九府來嗎?”
元燁干脆利落地點頭,“好嘞!”
這個時候他多猶豫一息就是對刻在骨子里的記憶的不尊重。
林渡笑著看向那幾個星,“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諸位,告辭。”
幾個星呆愣楞地對視片刻,“不是……還沒說待遇呢!這就跟著走了?啊?”
“他不是逍遙道人?不是多年例都不干?上司多麼和藹,活兒多麼都不干?”
“三元九府和靈微道君都不是個好地方啊?拿什麼跟我們比啊?啊???就這???”
“不是這個靈微道君真的不是蠱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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