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想。
也不敢想。
……
陸淺的臥室很寬敞,除了床外,還有一個巨大的電腦桌。
顧嶼白在電腦桌前坐下,他之前沒有留意過這里的陳設,現在,他看到桌上擺著一個玲娜貝兒的玩偶。
他想起來了,這是沈棠送給陸淺的。
那是他把沈棠作為朋友介紹給陸淺后的不久,陸淺說和棠棠姐很投緣,于是送了一個星黛玩偶給沈棠。
沈棠明明很喜歡星黛,但對于收到陸淺的禮,卻表現得沒多高興。
對顧嶼白說,覺得陸淺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做朋友。
那時候的顧嶼白對此只是報以一笑。
他覺得這不過是一種無傷大雅的吃醋,是大部分生都會對男朋友關系親的異朋友抱有的敵意。
他甚至讓沈棠對陸淺好一點,畢竟陸淺之前在國外治了那麼多年神問題,緒相當脆弱。
「把你當姐姐,你就也對友善一點,不要刺激。」
于是沈棠也買了個玲娜貝兒的玩偶,作為回禮送給陸淺。
此時,顧嶼白拿起那個玲娜貝兒,突然發現……
這個玩偶的背面,全被剪刀壞了。
顧嶼白的后背上驟然炸起一冷汗。
他想起自己對沈棠一遍遍地勸說——「陸淺對你沒有敵意,真心喜歡你,把你當姐姐。」
他想起沈棠還是不喜歡陸淺后,他對沈棠黑了臉,用沉默來責備無理取鬧,最終,沈棠妥協了。
此刻,看著那個被泄憤一般爛的玩偶,顧嶼白茫然而又無措地想——
我都干了些什麼?像是被上天指引著一般,顧嶼白的目落到了那臺電腦上。
電腦有碼,但顧嶼白從小和陸淺一起長大,他用陸淺的生日和門牌號試了幾次后,電腦就開機了。
桌面上大部分的文件夾乏善可陳,無非是工作和學習,只有一個包,名字顯得奇怪。
「報」。
顧嶼白選中,解,打開。
里面全是錄音,按照日期,一個個地排列著。
顧嶼白用鼠標往下拉了很久,最終隨便打開了一個。
當聽清了音頻的容后,顧嶼白像是遭了電擊一般,瞳孔一條細線。
里面是我的聲音。
「系統,快點幫我看看下個任務是什麼——親吻?那我相當于提前完了啊。」
「進度快能怪我嗎,人家攻略靠技,我攻略全靠真實,本忍不住好不好。」
「以及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倆快親上的時候給我發布下一條任務?當時氛圍差點就被你破壞了!」
「幸虧我穩住了,我如果死了,肯定是被你嚇死的……」
整整一個文件夾的音頻,顧嶼白戴上耳機,像是般,一條一條聽了下去。
最終,他拿起那把爛了玲娜貝兒玩偶的剪刀,向自己的掌心。
似乎只有劇烈的痛,才能讓他勉強清醒一點。
他想起了訂婚宴的那一晚,沈棠哭著跟他說,才是那個攻略者,陸淺通篇都在撒謊。
他沒有信。
是他自己沒有信。
他對沈棠說:「我不能看著陸淺死。」
于是他陪在陸淺的邊,親手把沈棠推向了死亡。
09.
陸淺酒醒時,發現顧嶼白坐在的對面。
他整個人陷在沙發里,撐著頭,疲憊又不堪重負的樣子。
陸淺坐起來,的心里盈滿了和喜悅:「嶼白,你守了我一宿嗎?」
顧嶼白低著頭,線昏暗,他的臉在影中,看不清表。
良久,顧嶼白低聲道:「沈棠死了。」
陸淺愣了短短的半秒。
我清晰地看到,的眼睛里浮現出了強烈的喜悅,那是漫長的等待、心的設計后,終于得知自己功時的喜悅。
但也僅僅是半秒,就睜大眼睛,捂住自己的:「什麼?一定是假
的……」
「是真的。」
顧嶼白向窗外的天,聲音低啞:「我聯系警方了,他們在臨海的民宿里發現了的尸,死因是心臟驟停。」
「怎麼會這樣?!」陸淺的眼中浮現出一層層淚,「棠棠姐一直很好的,誰能想到……」
「陸淺。」顧嶼白突然張口打斷,「你之前說,如果你被系統強制懲罰,死因會是什麼來著?」
陸淺愣了愣。
「這個系統沒有告訴我。」著頭皮道,「大概會是不可逆的意外事故吧。」
顧嶼白低低地「嗯」了一聲,像是接了的說法。
陸淺放下心來,坐到顧嶼白邊,去握他的手:「嶼白,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別擔心,我會陪在你邊,和你一起渡過這個最大的難關……」
顧嶼白突然握了陸淺的手,他的力氣大得驚人,以致陸淺的手腕被他攥出了青紫的淤痕。
「陸淺,棠棠已經不在了,你千萬不能再離開我。」
顧嶼白的語氣很奇怪。
但陸淺沒有多想。
日思夜想的景終于出現在眼前,的淚涌了出來:「嶼白,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過去,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棠棠已經走了……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下去。」顧嶼白低聲道,「我可以幫你完你的系統任務了。」
陸淺激得渾都抖起來。
「你的下一個任務是什麼?」顧嶼白輕聲問,「結婚麼?」
陸淺用力地點頭。
「好。」顧嶼白低笑了一聲,「那我們結婚。」
10.
顧嶼白和陸淺的婚禮在萬眾矚目下舉辦。
即便是顧嶼白的朋友,也都對他頗有微詞——上一個訂婚對象剛剛去世,尸骨未寒,他這邊就已經和新人辦婚事了。
但顧嶼白對這些聲音一概不予理睬。
訂婚宴設在一艘游上,流程很特別,以假面舞會的形式舉辦,無論是賓客還是新郎新娘,都以假面禮服出場。
著公主禮服的陸淺和著王子服飾的顧嶼白在眾人的見證下換了戒指,隨后,便是一又一宴飲的狂歡。
最后,所有人都喝多了,服務生們將客人們扶去房間休息。
陸淺也醉了,想要回房睡覺,但顧嶼白非要拉著去甲板上吹吹風。
今天顧嶼白幾乎沒有說過話,雖然他平日里也是相當沉默的子,但很像今天這樣一言不發。
甲板上,陸淺吹著風,醉意襲來,蜷進顧嶼白的懷里。
「嶼白,現在我是這個世界上,你最的人嗎?」
顧嶼白沒有回答。
陸淺突然到了一不對勁。
眼前的「顧嶼白」看上去形和平日里一樣,但當投進他的懷抱,就開始意識到許多細節都不對勁……
就在這時,對面走過來一個人影,皮鞋的聲音輕輕叩擊在甲板之上。
陸淺抬頭去,顧嶼白一黑西裝,口別著雪白的花。
仿佛整座郵的婚禮和他無關,他是個來參加葬禮來吊唁的客人。
陸淺眨了眨眼睛,猛地掙開「新郎」的懷抱,震驚地向他。
而「新郎」也摘下了面。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陸淺模糊地想了起來,他是游上的一個服務生。
顧嶼白將一沓小費放進新郎口的口袋中,新郎懂事地微微欠,隨即便轉離開了。
甲板上只剩下顧嶼白和陸淺兩個人,海風吹來,陸淺突然覺得站立不穩。
「嶼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玩笑。」顧嶼白向海浪,口的白花像從浪中撈起的泡沫,「怎麼樣,騙過你了嗎?」
陸淺愣了愣,隨即臉上堆起笑容,親昵地去拉顧嶼白的手臂:「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也開玩笑,居然找別人來冒充新郎,我都被你騙到了……」「那麼。」顧嶼白的眼里倒映著滔天的海,他低聲道,「騙過你的系統了嗎?」
陸淺整個人僵住了。
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發起抖來。
「不是沒有和我功訂婚,你就會被系統抹殺嗎?」
顧嶼白平靜道。
「和你訂婚的明明不是我,那麼為什麼,你還好好地活在這里?」
陸淺的臉越來越難看:「嶼白……」
顧嶼白沒有看,他向海,低聲喃喃:「棠棠最后一天,就是來了這里。」
陸淺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全都生吞了回去。
「我當時總說要帶來,結果每次都推遲。
「我從來都沒當回事兒,這個地方又不遠,想來隨時都能來,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急什麼。」
顧嶼白垂下眼簾,輕輕呼出一口氣:「結果直到死,我都沒有和一起來過。」
「你說,最后在海邊會想什麼,會怪我嗎?」
「我其實真的很希怪我……」顧嶼白的眼角終于變紅了,他低下頭,讓自己的眼淚掉在海里,「可我知道,不會。」
我靜靜地看著他。
是的,我不會。
我最常對顧嶼白說的話便是,不要為打翻的牛哭泣。
所以我不會怪他。
我只會忘了他。
陸淺正在搜腸刮肚地思考自己該如何應付,然而下一秒,整個人驟然被提了起來,半個子懸空到了船外。
陸淺尖起來,然而的聲音被海風撕碎,本傳不遠。
「顧嶼白,你要殺人嗎……」「你已經殺了。」顧嶼白的聲音很低,但眼睛因充而猩紅,讓他整個人都像嗜殺的魔鬼。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殺人了!」陸淺語無倫次地尖,「嶼白,你放我下來,棠棠姐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麼?」
顧嶼白笑了。
「你演得很好,但你記得嗎?訂婚宴之后的第二天,你在喝完酒后對我說『你會忘掉的』。」
陸淺面如金紙,已無人。
「那個時候,的死訊還沒傳過來,唯一看了書的人只有我和保姆,但你,你很肯定地知道,已經死了。」
陸淺突然放棄了掙扎。
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客人們都已經酒醉睡,服務生都是顧嶼白的人。
平靜下來,森然地笑。
「是麼?我可沒有殺。
「殺的人是你啊,嶼白。
「如果你夠堅定,那麼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死的。」
陸淺等著顧嶼白失控地否認。
但顧嶼白沒有。
他用一種心如死灰的眼神回陸淺,平靜地笑了笑:「我知道。」
下一秒,他將陸淺推了出去,尖聲刺耳,但很快便消失于海之中。
波浪滾滾,一無際的海面,很快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顧嶼白了口的白花。
「靠岸。」他來侍者。
「這是最后一次來坐游了。」顧嶼白道,「游的使用權和你們的勞務合同,我會轉給下一位買家。不用擔心,他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待人很好的。」
侍者聽出了離別的味道。
「您要遠行了嗎?」侍者問。
「嗯。」顧嶼白輕聲道,「我要遠行了。」
11.【顧嶼白視角】
顧嶼白來到了城南的書店。
書店一直沒有再營業,整間巨大的店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買了杯咖啡,在窗邊的木桌旁坐了很久。
那本書還放在包里,顧嶼白將它拿了出來,像是宿命一般,他發現那本書是魯米的詩集,《在春天走進果園》。
「在春天的時候,來果園一游吧。
在石榴花叢中,
那里有,有酒,有石榴花。
你不來的話,這一切都了無意義。
你來了的話,這一切也了無意義。」
顧嶼白讀完了那首詩,他垂下眼簾,久久地凝著紙頁上的墨跡。
這本書,是當初他沒有足夠的錢,從一沓書里出來,決定不買的那一本。
是將它又放回了他的手心。「今天全場八折。」對他說,「以及,我也喜歡魯米。」
后者是真的,但前者實在是個蹩腳的謊言。
顧嶼白拿著書離開后,遠遠地在玻璃窗外著,看不得不為那個謊言付出代價——后面的客人也要求八折,前面的客人又找了回來,質問為什麼方才沒有折扣,不得不道歉,并幫客人計算。
手忙腳,又讓人覺得可。
顧嶼白瞧了很久,一面擔心這麼個店長做生意,遲早要把這個書店做倒閉,一面又在心里高興,品嘗到漫長黑暗中的一點甜。
——喜歡他,太明顯了。
就像形容的,沒有技巧,只有。
知道他睡在天橋下,著急得要命,又怕傷害他的自尊心,房間里的枕頭到被單挑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領著他過去的時候還要裝得漫不經心:「雜間隨便打掃了打掃,你要是不嫌棄就住這里吧。」
還說是讓他幫忙防小。
那一刻他很想問問他,哪個傻得要命的小,要來這麼個生意不好的書店。
但他沒有問。
目躲閃又臉紅的樣子太可了。
那時候他就在心里發誓,如果他能熬過這段黑暗的時,一定要好好對。
……
顧嶼白將書放進包里。
耳邊傳來冰冷的電子音:「還有兩小時。」
他站起來,平靜道:「知道了。」
陸淺說,他是殺沈棠的兇手。
說得一點都沒錯,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他唯一的幸運是,在沈棠的墓前,他和系統建立了鏈接。
系統告訴他,既然他是整個攻略任務的主角,那麼他便有扭轉這一切的力量。
當然有代價,那就是他本的毀滅。
顧嶼白想,他已經做好選擇了。
魚缸換過水了,那些魚會被轉手給別的喂養者。
小貓他從收容站接回來了,它們都打好了疫苗,他聯系了心組織,發布了收養通訊,過不了多久,這些小貓就會有新的家。
銀行里的貴重品他都取出來了,折算現金,捐給了慈善機構。
最后放心不下的這些瑣事,他終于一樁樁、一件件地完了。
還有什麼下的嗎?
哦,有的。
顧嶼白放下咖啡杯,他來到書店的墻邊,將準備好的照片一張張拿出來,上去。
曾經說過,想在書店里有一整面照片墻,顧客們會見證店主夫婦的故事。
他當時笑過這個想法:「你當顧客們都很愿意被撒狗糧嗎?」
梗著脖子:「切,他們不看怎麼了,我看!」
現在看不到了,只留他一個人在這里,一張張地將照片上去——
他在書店睡著了,臉上被用馬克筆畫了小貓的胡須。
他在窗邊看書,一襲白襯,迎著。
他和去游樂園,夕下,舉著一個大大的棉花糖,笑瞇瞇地往他里塞。
……
每一張照片都能看出來,他們有多相。
然而這也是為什麼顧嶼白當時堅決地不肯相信沈棠的原因。
他害怕。
他怕沈棠為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是為了那個「攻略任務」。
所以他寧可相信陸淺,相信陸淺才是被系統綁定的人,也不愿意去接沈棠是攻略者的可能。
照片終于完了。
顧嶼白作為唯一的觀眾,又將所有照片細細地看了一遍。
他知道,這是最后一眼了。
重新坐回窗邊,他拿起那本詩集。
真好,就像的靈魂還剩下最后一縷,在此時此刻陪伴著。
「你做好決定了嗎?」
「是的。」
系統警示的聲音響起,倒計時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嶼白沒有理會那些聲音,他輕輕地,念起了詩集上的句子。
「在春天的時候,來果園一游吧,在石榴花叢中,那里有,有酒,有石榴花……」
影與聲音都離他遠去。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的靈魂,原來一直留在他的邊。
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他們對視,隨后,轉離開,而他則看著自己的如泡沫般漸漸消散。
很快,一切歸于徹底的黑暗和沉寂。
【沈棠】
我在黑暗與沉寂中醒來。
似乎做了個漫長的夢,有無數碎片在我的腦海中飄浮,但在我來得及抓住它們之前,它們便轉眼間化作了齏。
大腦一片空白,我著前方。
眼前是個書店,我坐在收銀機后,面前空空。
一個老拿著書,站在不遠,似乎在排隊等待著結賬。
我朝招招手:「您要結賬嗎?」
老抬起戴著老花鏡的眼睛,瞧了一眼:「誒,我剛明明瞧著這里是有人的……」
腦海里似乎有什麼影一閃而過。
白襯衫,被鍍上鎏金的眉眼,又人的笑容。
然而它們只是一閃而逝。
我晃晃腦袋,將這些幻覺清了出去。
「沒人啊。」我說,「您應該是看錯了。」
盡管我自己也產生了錯覺,似乎剛剛這里,本該有個人的。
然而并沒有。
柜臺之上,只有一本詩集。
我收起那本詩集,幫老結了賬。
書店里客人不多,很快便空了下來,我無聊地刷了刷新聞,看到了一則消息。
顧氏集團破產后,其獨子顧嶼白的尸被發現在天橋下……
顧嶼白。
好悉的名字。
我試圖在腦海搜尋與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但只搜尋到一片空白。
我應該確實不認識他,畢竟我剛來到這個世界,他就已經去世了。
大概是個很可憐的年輕人吧。
我搖搖頭,在心里嘆息一聲,關閉了新聞頁面。
拿起詩集,我翻開它。
「在春天的時候,來果園一游吧……」
不知道是哪位客人落下的,如果他回來找的話,我一定要和他聊聊,他大概會和我很投緣。
書頁的墨香氤氳在鼻尖,我無端地到幸福,預
自己會在這個世界中,度過很好的一生。
我繼續讀了下去。
窗外燦爛,真是一個很好的春日。
13.
在春天的時候,來果園一游吧。
在石榴花叢中,
那里有,有酒,有石榴花。
你不來的話,這一切都了無意義。
你來了的話,這一切也了無意義。
【完】
 
袁大學士說:天涼了,夫人的病也該有個說法了。 然后,侯珊娘就死了。 說起這位閨名叫珊娘的侯家十三姑娘,京城里無人不豎拇指。別看她是庶出,在家時卻是家里最受寵的女兒,出嫁了也是嫁得前程最好的夫婿,兒子小小年紀便是兩榜進士,女兒聘為世家宗婦……她這一生,世人一致評論:值。 值嗎?機關算盡,步步為營,替自己掙得內外賢名又如何?操碎了一世心,換來的不過是捂不熱的良人和不諒解的兒女。臨終前,侯珊娘總結自己的一生,也得出一個字的評論:累。 許是只有經歷過世情,才能看透世情。若有來生,珊娘想,她一定要換種活法,不爭不搶不算計,只做那墻角安靜開放的小花,便是沒什麼大富貴,終能隨著自己的意愿自開自敗,自得其樂,再也不用強逼著自己去成為別人眼里的“優秀”,也不會再逼著誰成為她眼中的期待…… 閉上的眼重新睜開,居然不是轉世投胎,而是一切推倒重來。 于是重生后的侯珊娘忽然就多了一句口頭禪:麻煩! 宅斗爭寵什麼的……多麻煩啊,不參與! 算計和被算計什麼的……太麻煩了,隨他去! 至于那個什麼“猿門猴氏”……此生更是敬謝不敏! 只是,誰能告訴她,這又是什麼神轉折?!前世清冷的高嶺之花,此生怎麼忽然就變得如此灼熱纏人了?!珊娘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這位袁長卿袁大才子,才是她這一生真正的大·麻煩! 被纏得煩不勝煩的侯珊娘表示:袁老大,至少這一世求放過。您做您的高冷才子,我做我的墻角小花,咱各不相擾,行不? 袁長卿抬頭看天:天涼了,珊娘該出嫁了。 然后,打著寒戰的侯珊娘被鄭重包裹起來,塞進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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