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水是天河盡頭的水,于神而言喝了解,對人來說卻是劇毒。
唉,苦了玄姬為了配合栽贓我,竟然對自己狠心到這個地步。
我垂下眼瞼,心中酸無比。
離風眼眶通紅,毫不留地用清心圣火凝聚而的鎖鏈隔空掐住了我的脖子。
「既然此事由你而起,我便挖了你的靈丹為鑄!」
我瘋狂掙扎,乞求他能有一憐憫:「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挖了靈丹我會死的!」
可惜他沒有。
當清心圣火進我的剎那,巨大的疼痛襲來。
我死死咬牙關,慘白了一張臉。
挖出靈丹后,離風隨意把我扔在一旁:「你最好希幽若沒事,否則我一定親手取你命!」
離風走了,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素心由最初的詫異眼可見地轉換了極度的憤恨和興。
我好歹是的敵,心上人挖了敵的靈丹,高興還來不及。
不過只要將今天這事兒如實地告知天帝天后,我的目的便達到了。
高興便由去吧,反正終究是一死。
算我這個「腦袋空空」的質子公主,在臨死前賞給為數不多的歡愉了。
7
離風為了一個盛寵的人族子而挖了我的靈丹的事傳到了天界的各個角落。
天帝天后下了死令,不得傳到人界,尤其是我父皇那兒。
神族最好面子,這對于他們而言是奇恥大辱。
為了安我,天帝派了神醫來救我,天后玄珍異寶不要錢似的往我這里送。
不過我都一一拒絕了。
整日里吊著一副殘破的子骨在公主府里郁郁寡歡,就連素心都被我趕了出去。
現在外面都在傳我對離風一往深,而離風卻背信棄義,為了一個人族子傷我至此。
早就與離風不對付的天帝的其他兒子借機參了他一本。
天帝天后下了令要求離風必須和玄姬分開,離風一反常態和他們起了激烈的沖突,如今被在碧波湖那兒反省。
玄姬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打趣道:「讓一個花花公子收了心,你到非你不可,你手段真是了得。」
玄姬咽了一口茶水,臉上盡是嘲諷:「?那不是,是下賤。你掏心掏肺對他,他棄如敝屣,求而不得反而最珍惜,不是下賤是什麼?我不過深知越是不被祝福的最后越慘烈這一真諦,騙騙他罷了。」
我狡黠一笑:「你會騙我嗎?」
玄姬瞬間換上了一副弱可欺的模樣:「玄姬只會心甘愿被公主騙,不會騙公主。」
我咬下一口靈果,順手將果核嫌棄地吐在了靈風的畫像上。
這麼會說漂亮話的貌子,終日圍著離風轉,真是暴殄天!
玄姬地嘆了口氣:「公主,疼嗎?」
我順著的目看了一眼,本來極力忽視的疼痛卻因這一句話,疼得有些撐不住。
我的額頭滲起了細細的汗,卻故作輕松:「和神魔二族施加給我族的痛苦而言,這點痛不算什麼。」
「若是疼得厲害,公主告訴我,我過些靈力給你。」
我搖了搖頭:「你如今正到了洗髓煉骨的關鍵時期,除非遇到迫不得已的況,不然靈力誰都不要給。」
玄姬一甩先前的溫,一臉郁地出腰間那柄被離風稱之為破銅爛鐵的匕首,扎到了離風畫像的臉上,并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早晚有一天把公主過的痛楚十倍還給你!」
就在此時,公主府前響起了素心的門聲。
「公主,陛下和娘娘駕到了!」
我皺起眉,和玄姬對視了一眼。
怎麼這個時候來,真是掃興。
拿起匕首和畫像,了然地往后,走到了床榻之后的傳送陣里。
傳送陣微亮起的剎那,我吩咐道:「這次回去后想個辦法讓他把我脊梁了,他養在宏闕殿后面的那些人到了該利用的時候了。」
8
這次過來天帝天后帶來了《九天神仙錄》。
這本冊子里記載了天界立世至今所有在籍的神仙名諱,是天族除了天書外排名第二重要的寶。
不過實際上徒有其名空有其表,跟我人界族譜差不多。
都是拿來唬人的玩意兒。
若當真來寬我,便不會拿這破冊子來糊弄我。
我在天宮住了數十年,人前該有的風不曾過。
只不過人后的風言風語卻更多。
天帝與天后作為天界的統管者怎會不知。
不過和這次一樣,做做面子功夫罷了。
我把玩著手里的冊子,心里勾起了一個玩味的笑,不聲地把冊子還給了天后。
「娘娘,這太貴重了,玉曦之有愧。」
天后心疼地摟著我,眼里滴出了幾滴清淚:「你是無辜的,卻因本宮的兒子不懂事而平白遭了這番罪。說到底是本宮的兒子對不住你,本宮作為一個母親來替他犯的錯向你彌補是應該的。你且收著,權當作為本宮給未來的兒媳婦的贈禮。」
說罷拖著我的手腕把冊子再次放到了我手里。
我腹中傳來撕扯般的疼痛,臉上白了幾分,淚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擺上。
「可是殿下的心早就已經不在我上了。」
「本宮此次前來便是要和你說這件事。」
天后慈地上我的頭頂:「你陪本宮數十年,本宮早已把你當了半個兒,其他的人怎又比得上你在本宮心里的位置。本宮與陛下一道商量,你與風兒的婚事拖了這麼久。下個月你生辰那日萬事皆宜,不如就將你的生辰與風兒的婚事一起辦了,你看如何?」
聽了這話,我臉上驚疑不定。
盼星星盼月亮,我和離風的婚事這就要提上日程了嗎?
我瞪大了雙眼:「娘娘可說的是真的?」
天后微笑著點點頭:「陛下已經擬好天旨,只等你點頭便可昭告三界,屆時再將你父皇接上天宮,你們父好好敘敘舊。」
但是我卻故作為難:「這是不是太過著急了些,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不急,本宮和陛下可早就盼著你做我天家的兒媳婦呢。」
那可不,最近離風為了玄姬做出來不荒唐事,背地里可是給天帝天后捅了不婁子。
要不是他有戰神這層份在,又是天帝天后最得寵的兒子,那些利益至上的神仙們早就把他筋剝皮了。
現在天帝天后兜不住了,只好趕讓我過門堵他們的。
這里得謝素心,在他們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
我著《九天神仙錄》,激得已無法言語。
天帝天后很是滿意我的反應,對我寬了好一會兒后終于挪駕它了。
翌日清晨,天帝當著所有神仙的面昭告了三界我和離風的婚事。
旨意下來,我便被天后安排著去碧波湖接離風出來,不過卻被玄姬搶先了一步。
「殿下,公主來了呢。」玄姬看到了我,抱著離風的腰,淚眼婆娑,「公主對殿下真是上心,天帝陛下剛下旨,就迫不及待來接殿下了。」
這偽裝出來的醋意,隔著十里地都能聞到。
偏生離風就喜歡這個樣子
。
一開口便一臉不耐煩地問我:「你來做什麼?」
我的目從上移到了離風上,昔日俊朗的容憔悴了不,走起路來腳步虛浮。
看來他的幾位兄弟這些天沒「照顧」他。
我看著依偎在一起的二人,表僵了片刻:「娘娘讓我接你回去。」
尷尬,極其尷尬,三個人的故事我卻沒有姓名。
「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還不給我滾!」
玄姬給了我個眼神,適時出來和稀泥:「殿下莫怒,這次您能從碧波湖出來多虧了公主呢。公主為了殿下可真是什麼事都愿意做呢,不像我一沒份二沒地位,什麼事都做不了。」
離風滿臉心疼:「怎麼能與你比,不過仗著自己的份,蠱我的父帝母后罷了,你才是正兒八經對我好的人。」
玄姬幽怨地瞥了他一眼:「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公主的,有份和地位,自己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說著還真松開了離風的腰朝我跪了下來。
偏生離風不讓跪,拉住了的手,眼神中對我的警告不言而喻:「你最好歇了你的心思,不要妄想用一紙婚書就能拿住我。父帝母后選擇你又如何,我中意的只有幽若。如果我宏闕殿的主人不是幽若,那也不會是你!」
我一字一頓:「原來,你以為,我在用婚的事威脅你?」
離風冷笑:「難道不是嗎?」
我著手心,全抖得如同篩糠。
在離風眼里,我悲痛絕。
在玄姬眼里,我在憋笑。
我們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離風,就跟看猴兒一樣。
總有男人自信滿滿,覺得人為了得到他用盡手段。
玄姬帶著離風走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主府。
晚上玄姬傳信:「公主,我演得如何?」
我豎了個大拇指以示夸獎。
這會兒離風應該恨死我了。
9
五日后,離風再度踏了公主府。
之后數十日,日日如此。
來了便坐一天,也不同我說話。
他不同我說話,我便扮演著一個為神傷的人,故意避著他。
我盤算著時辰。
第十一日,他終于坐不住了,主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們談談。」
我們坐在了玉亭里,素心心地為我們奉上了仙。
我低著頭,拇指和食指著杯子的邊緣:「可是幽若姑娘出了事?」
他尷尬地咳嗽了幾聲:「你知道了?」
我放下杯子:「你為幽若姑娘置了一位妖族的公主,接著遣散了宏闕殿后院的所有人,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當你來到公主府的時候,我便猜到你有事求我。」
離風臉驟變,惱怒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既已知曉,為何不早些問我!」
「我以為殿下會主跟我說。」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離風起將我在了石桌上。
男人高大的軀縈繞著一子若有若無的石楠花香氣。
我鼻子里面一陣瘙,想打噴嚏卻又死死忍著,憋得滿臉通紅。
離風卻以為我害了。
他得意地鉤著落在我脖間的發梢:「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長話短說。幽若了重傷,需要人界皇室脈的心頭。」
「所以殿下便來找我了嗎?」我推開他的膛,著空空如也的腹部,「我已經沒了靈丹,不想連心頭都失去。」
離風閉上眼睛,厭煩地捶在我耳側:「不過一滴心頭而已,你取了又不會死!而且只要你取心頭救幽若,我答應你可以娶你。」
言外之意是,你取的不過是一滴心頭,丟的可是的命啊!
而且你取了心頭就能換來戰神正妃的位置,這對你可是天大的恩賜呢!
你可別不知好歹!
戰神正妃?
呵,我可是金枝玉葉的人族公主,一個正妃的位置,誰在乎?
「你在天宮孤苦無依,你的族人還要依仗你。我不想你,你仔細想想。」
你沒,你真的沒!
對著自己這麼討厭的人還能放下段「求我」,還能釋放你無安放的男「魅力」,你可真沒!
離風走后,我終于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做戲做全套,我憋出了幾滴淚,蹲在地上默默哭著。
素心過來侍奉時,我又聞到了那子若有若無的石楠花香。
呵,有點意思。
10
婚期將近,公主府邸前熱鬧了起來。
平日里對我避之不及的各路神仙,紛紛獻上了各種寶法。
這日玄姬傳信給我,離風要來找我取心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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