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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草長鶯飛。

清晨薄霧籠罩著大地。

蘇牧被方臘足在院子里幾個月時間，每日養花種草，終日無所事事。

他一直在思考離開這里的辦法，但方臘在附近布滿了守衛，讓他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自那天起，他就沒有再與方百花見過面，連張碩貞的院子也了地。

所需的飯菜每日都會有人負責送來，倒也沒著他和瑪麗·萊娜。

這日黃昏，送飯的人又來了。

來人放下食盒，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朝蘇牧直打眼，示意他將瑪麗·萊娜支開。

蘇牧旋即讓瑪麗·萊娜去了里面房間，而后說道：“你有話直說。”

來人年齡不過二十，材略有些發福，皮黝黑，面帶憨厚。

他小聲道：“昨晚俺師父聯系到了俺，讓俺給您傳個話，您在這里很不安全，應該盡快離開。”

蘇牧皺了皺眉，問道：“你師父是誰？”

憨厚漢子，撓了撓頭，“崔暨的妻子。”

蘇牧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還說了什麼？”

漢子道：“只是讓俺幫助您離開這里，倒是沒有說其他的。”

“你什麼？”

蘇牧點點頭。

“俺陳小二。”

“你有辦法幫我離開這里？”

陳小二尷尬道：“沒，沒有。”

蘇牧點了點頭，“你先回去吧！”

陳小二抱了下拳轉，急匆匆離開了。

崔暨和巫三娘離開方家塢后，去了別的島嶼上，依舊在廚房做事。

幾個月來，方臘的勢力一步步壯大，全部被這對夫妻看在眼中，他們暗中給殷良送過幾次信，殷良讓他通知蘇牧盡快離開水寨。

巫三娘在方家塢時，教過陳小二做菜，便收了他做弟子，于是才有剛才這一出。

蘇牧知道這里變得不安全了，但他沒有想到安全離開的辦法，只得耽擱了下來。

有辦法幫他離開的也只有方百花一個人。

而方百花似是很不愿意見到他，幾個月沒有過面了。

去年方臘收到了青溪方家送來的大筆糧食和錢幣，順利熬過了冬季，如今糧食又發生短缺了。

此時，方臘、方百花、方繼剛、方七佛、張斷葷等人便在商議缺糧的問題。

方臘在輿圖上一指，“咱們是時候一壽昌縣了。”

去年他就有意攻打壽昌縣，因為方家給了糧食才暫時放棄，如今不得不再次提起日程。

眾人都是臉一變。

他們都明白，一旦出兵壽昌，就相當于徹底造反了。

往后的局勢便不會再由他們控制。

張斷葷問道：“方寨主真的想清楚了？”

方臘重重點頭，“不錯，我主意已定，現在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方七佛抱拳道：“寨主既然準備手了，不如將那個蘇牱直接殺掉。”

方百花聞言臉一變，從未想過讓那個男人死，急忙道：“兄長這樣不妥，蘇牱是天子的堂弟，留著或許會有用到的時候。”

方臘思忖片刻，點頭道：“百花說的也在理，此人就先留著，出兵的時候一并帶上。”

眾人聞言都是點頭。

他們一致認為，天子堂弟的名頭，多多還是有些做用的。

事議定，方繼剛直接乘船回了青溪城。

而此時，殷良和關雄正好將蘇持、方氏、方小妹、姚文慧從方家接走，登船去往了臨湖。

方繼剛沒想到妹妹和妹夫走的如此著急，急忙將方臘的計劃告訴了方繼合與方繼池。

方繼合斟酌過后，和方繼剛一起去見了方臘，而方繼池則被留下來負責后勤補給。

殷良和關雄將蘇持夫妻接上船，送出注月池后才松了口氣。

他們從崔暨的信中得知方臘手中兵馬數量暴增，而方家的一些列反常作，讓他們意識到了危險，這才匆忙將蘇牧的家人接走。

船只離開注月池，進富春江后，一艘蒸汽船迅速靠近。

關雄登上了蒸汽船。

殷良則陪蘇持夫妻匆忙去了臨湖。

關雄讓戰船橫江，將注月池出口看守了起來。

就在蘇持夫妻離開后的第三天，方臘一聲令下，率領近十萬烏合之眾，離開方家塢，進了注月池東側大山之中。

蘇牧和瑪麗·萊娜也被裹挾在隊伍里。

方百花和方金芝則帶人在一旁跟隨看守。

張斷葷和張碩貞父也與蘇牧在同一隊列，只不過他們是騎馬前行。

大軍在山中走走停停，五十里山路，走了足有三天時間。

三日后，在距離壽昌縣約莫十里的位置，方臘派出了探子前去探查敵，大軍則停下來修整。

蘇牧此刻還在背著瑪麗·萊娜趕路。

方百花、方金芝、張碩貞三，著男人背負旁的人徒步前行，心中多有些酸楚。

們都知道了崔紹的真正份，并且對他瞞份的行為非常氣憤。

方百花和方金芝對自己與這個男人未來充滿了悲觀。

張碩貞作為尼教的圣，對朝廷也是恨之骨，對這個天子堂弟多有些難以言說的想法。

自打被要求隨軍出征時起，蘇牧便知道了，他的命暫時無憂。

除非哪一天方臘遇到朝廷大軍，或者攻城不利時，他才會面臨真正的危險。

大軍修整一夜，第二天方臘收到了探子回報后，然后直接下令，對壽昌縣城發起了進攻。

無數穿布麻，手持棒和各種農的叛軍，如水般涌向只有不到千名守軍的壽昌縣城。

而此時，壽昌知縣還在后衙飲酒作樂。

城門大開的壽昌城，瞬間被攻破，方臘帶人殺縣衙，直接將壽昌知縣刺死在了院子里。

一戰功，方臘在壽昌縣衙，發布檄文，向天下昭告，他方臘造反了，希各方有識之士前來投靠。

而壽昌百姓對于方臘的到來，表現的非常歡喜，方臘要糧就給糧，要錢就給錢，要人就給人。

蘇牧雖未親眼見到，但他大概猜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睦州百姓被欺太久，早已經對朝廷恨之骨，他們有此選擇，也在理之中。

方臘手里的兵員增加到了十二萬，糧草也得到了一定補充，于是開始與部下商議攻打建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