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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第 18 節 東宮夜闕

秦肆冷眼看著,良久出聲:「蠢貨。」

待一切恢復平靜,二皇子被人綁在椅子上,請太醫時霍宴才匆匆來遲。

現代時他演過不古裝戲。

面對疑心重猜忌的君王,他不卑不地闡述事實。

而與霍宴一起前來的是皇后娘娘。

這段時間霍宴已然向皇后稟明,皇后三言兩語淡淡指出歆貴妃與二皇子的怪異

不出半個時辰,皇帝已然查得水落石出。

「歆貴妃足三月。」

「老二打五十大板昭獄。」

他說完又頓了頓,「近日攝政王可在京城?罷了,將二皇子關進朕的私牢反省。」

等皇帝走后,秦肆才帶著我從梁上下來。

霍宴看著秦肆攬著我腰的手,不將我拉過來。

秦肆倒不理睬,眉眼淡淡理了理袍子,闊步離開。

皇后娘娘看著我們三個有些奇怪,在秦肆即將走出殿門時住了他。

「攝政王留步,今日之事……」

「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本王對誰坐上這皇位并不興趣,今日本王也不曾見過太子。」

一句話堵住了皇后娘娘。

詫異過后,卻是恭恭敬敬向攝政王行禮。

「王爺為大梁征戰數年,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妾本不愿打擾王爺,只是外敵方平,大梁需要一位明君。」

話未說盡,意思明確。

攝政王與二皇子是親眷,任誰都會覺得,他定然會扶持二皇子登基。

只是二皇子猾無才不堪重用,實非良人。

沒有了秦肆的支持,那霍宴如愿繼位便會容易得多。

秦肆站在原地默默良久,只是看著頭頂四角的天。

他嘆了口氣離開。

說:「夜安,切莫再利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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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二皇子一脈消停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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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京城外發了鼠疫。

皇帝授命霍宴理。

這是博得皇帝好的一個好機會。

最重要的是,借助此事,我需要讓霍宴在百姓中有好名聲。

這原是娛樂圈的套路。

討好不了資本,那麼凝結的大批就會為新的力量對抗資本,幫助藝人來完對賭協議。

我和霍宴商量了些日子后,匆忙趕去了京郊。

如今大批流亡的百姓聚集于此。

「你留在宮里,疫區很危險。」

霍宴按住我的包袱阻止我外出。

我整理著東西,心神不寧。

不知怎的,自那天后,我像是陷奇怪的緒,《東

宮夜闕》也因此停更。

我迫切地需要忙碌充實自己不要胡思想。

而不是整日坐在宮里耗。

「不行,穩妥起見我得陪著你去。」

勸說我多次未果,霍宴突然笑了起來:

「現在很像從前,那時候我事業剛剛起,你天天陪我四跑趕通告。」

確實,那時的霍宴是我手里最有潛力的藝人。

幾乎吃住我們都是在一起。

也是將他功捧紅后,我才躋資深經紀人。

「可我死了。」

死在去參加他頒獎典禮的路上,被大車撞得稀爛。

聽到我的話霍宴愣住。

他像是想起什麼,眼里閃過莫名緒,而后一字一句認真道:

「你不會死的,我會帶你回家。」

「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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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控制得還算順利。

霍宴一步步走過每一疫區,盯著食和藥品送到每一個人手中。

從前我只覺得霍宴值高,此次我才意識到他有頭腦善管理。

完全不像是娛樂圈的人,倒像個運籌帷幄的資本家。

而一國儲君親臨疫區,關心百姓的行為,令太子的名聲響徹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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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道有位心善仁慈的太子,切護著他的百姓。

這幾日我們將現代防控疫的方法帶,降低傳染率。

只是此次鼠疫范圍太大,藥不夠用。

連帶著因為一戶貧瘠人家實在病重,等不到下次藥的分發,我和霍宴把自己留用的藥給了他們。

形容枯槁的婦人躺在床上,從枕下出個竹簽笑著遞給我:

「我一眼就瞧出二位關系匪淺,太子殿下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您呢。」

竹簽有些破爛臟污,依稀還能看出寫著的詩句:「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那婦人費力輕笑:

「這簽原是廟里求來的姻緣簽,上上簽,民婦想送給二位趁個吉利。」

我連忙擺手:「我們不是……」

向來有潔癖的霍宴卻是一把接過:「多謝。」

出門后他將那竹簽塞前,返程一路的下他耳朵緋紅,角輕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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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原本訂購的藥材半路遇到山匪,斷了供應。

還有大批百姓未愈。

霍宴設宴將宦盡數邀約,威他們拿出囤積的藥

夜晚我在宮外霍宴的私宅里百無聊賴寫書。

前院里觥籌錯,霍宴在跟一群老油條周旋。

突然間一聲尖銳的箭鳴聲響起,一支利箭穿了我的門。

暗衛一瞬間圍了過來。

「那人武功高強,完箭就跑了,暗影他們已經去追。」

我接過利箭,看著上面綁著的一個小包袱。

里面從防疫的香囊,到日常的金創藥,防蚊包一應俱全,全是頂好的

自藥被劫后,如今京城里也缺。

能湊齊這麼多實屬不易。

我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今夜有風,我還是在一株樹下嗅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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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追了,他輕功極好,沒人追得上的。」

是夜我徹底失了眠,將《東宮夜闕》看了幾遍睡不著。

屋外廊下,暗衛正向結束宴席后的霍宴回稟。

霍宴的影子影影綽綽照映在門前。

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

待我醒來時,門口只剩下一竹簡,兩端仔仔細細纏了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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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宴的努力下,鼠疫功被控制住。

他帶親兵端了土匪的老家,不僅多奪回損失,還救助了一方百姓。

而太子的好名聲也傳到了皇帝那里。

聽說朝堂上皇帝龍大悅,夸贊太子有「賢君之德,明君之才」

在這些瑣碎事結束后,我依舊回到了東宮的那小院子里,日日寫文。

不時給宮太監們講講諢話。

我開了新的書,只是《東宮夜闕》依舊沒有再寫。

人慣是會懶得,從前有人日日盯著我寫,編輯似的指出文里的問題。

我竟是已習慣。

而回東宮的這些天,霍宴忙得腳不沾地。

那天的竹簡我放了起來,再未提及。

霍宴也默契得不再言語。

只是在看到我腰間掛著的藥囊時視線停留了會。

習慣實在可怕,病疫已止我卻習慣了日日帶著這藥囊。

生活似乎回到了平靜,我們兢兢業業為回現代做準備。

直到這日,東宮的大太監連滾帶爬沖了進來,抖著聲音:

「殿下!暗衛來報京城的軍集結,此刻正向宮里來了。」

軍是攝政王執掌,如今他是要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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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宴換了盔甲向勤政殿趕去。

如今還需皇帝做定奪。

可一路上我仍舊覺得秦肆做不出謀反這樣的事。

當初為了寫攝政王六部曲。

我四詢問,將攝政王的世經歷了解得徹。

秦肆十四歲上戰場,為黎民拼殺數十年,一舉奪回了邊境八城。

是街邊小孩都會譜唱謠的存在。

戰功赫赫后他自請卸任,回到京城做起了閑散攝政王。

這樣的人不可能干出謀反的事來。

霍宴聽了我的分析,倏然停止腳步。

他手里還抱著頭盔,目閃爍地看我。

「縱使你認為攝政王不會如此,但眼下我們的目的是登基回家。」

他說著,低垂著眉眼與我對視:

「你曾告訴我,讓我對角不可投自己的,而是化作一種狀態去演繹,在劇目結束后及時離,開始下一個劇本。」

「林稚,你似乎在這個世界傾注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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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回答霍宴。

因為我也沒能想明白。

好在他似乎也只是一時之間的停頓,很快繼續前往勤政殿。

令我們意外的是,在勤政殿見到的是秦肆。

而他的旁是皇帝的尸

皇帝整個人仰躺在地,脖子上有個大汩汩涌

看到霍宴時他的眸子亮了一瞬,而后逐漸灰暗。

秦肆恍若未聞,只坐在椅子上喝茶。

在瞧見我時頓了頓,出譏諷的笑意。

「怎麼?覺得我殺了皇帝,要奪皇位?」

霍宴沉默著落座,「秦肆,你想做什麼?」

秦肆仍舊看我:「你怎麼看?」

我將手帕蓋在皇帝的臉上,然后向秦肆:

「皇帝不是你殺的,只是你沒有救他罷了。」

皇帝脖子上的傷口渾圓,只能是簪子之類的利

而秦肆殺人向來喜歡把整個脖子割斷的。

秦肆幽幽喝了口茶。

「本王的職責是守護大梁的百姓,不是守護君主,所以我為什麼要救他?」

「你的兵符丟了。」

霍宴的手指扣響桌面,肯定道。

「能從攝政王手里走兵符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歆貴妃出來吧。」

屏風微,歆貴妃從后面款款而來,金繡的宮裝上暈開了大片跡,襯得詭艷。

在這個世界上能有利接近皇帝,且拿走秦肆東西的,只有皇帝的歆貴妃,秦肆的姐姐。

歆貴妃探了探皇帝的鼻息,欣然笑著落座。

「太子好聰明,你這丫頭也是。」

「只可惜聰明的人死得快。」

殿外穿來整齊劃一的兵甲聲。

歆貴妃笑容更盛:

「待我兒踏破宮門,我取了你們的項上人頭,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25

下一秒霍宴突然,一手拽過歆貴妃,用匕首抵上的脖頸,

他拖著歆貴妃后退,對上秦肆。

「那不知歆貴妃的命可否讓王爺與二皇子退兵?」

秦肆懶懶抬眼:

「到底要本王說多遍,本王不關心誰坐皇位,你們如何是你們的事。」

歆貴妃慌中破口大罵:

「秦肆我是你阿姐啊,你如何能舍棄你的外甥和阿姐?!」

「你個混蛋,竟是連阿姐都不顧了嗎?」

「你對得起母親你與我相互扶持……」

秦肆搖著扇子不耐:

「阿姐,進宮這麼多年,你果真被這些爛俗淤臭蒙了腦子。」

「你以為你的貴妃之位從何而來,難不是因為皇帝喜歡你?」

「還是你覺得憑你那個蠢貨兒子,可以撼我。」

不得不說秦肆這人狂妄,卻說的在理。

他是秦肆,他不屑于幫任何人。

無論是誰坐這個皇位,都須得尊他為攝政王。

皇帝可以有很多個,但攝政王只有秦肆。

歆貴妃氣得雙目通紅,止不住地抖

「好啊,你不肯幫我?!」

驟然聲嘶力竭:「軍聽令!太子與夜安就地斬首!攝政王秦肆,殺無赦!」

門外傳來兵卒議論聲,沒人敢作。

直到有一人朗聲:「軍從古至今聽命于兵符調令,誰有兵符我們就得聽誰的。」

「殺!殺!殺!」

秦肆聽著門外的喊聲,啞然失笑。

「阿姐,看來你還真的買通了我的部下為你效命。」

「一群蠢貨。」

士兵列起了方陣,手

持盾牌將勤政殿圍住步步近。

霍宴將匕首抵得更深:「讓他們停下。」

腳步聲愈發震耳,歆貴妃宛如厲鬼,惡狠狠盯著秦肆:

「秦肆,你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可阿姐清楚你怕什麼。」

秦肆合起了扇子,難得正:「哦?」

歆貴妃猛然拔掉頭頂的簪子,抬手扎向我。

火石間一切始料未及,霍宴轉擋住了我,生生被簪子扎在了口。

秦肆臉大變。

歆貴妃大笑著頭發散

「這簪子上抹了毒藥!哈哈哈去死吧太子,你死了誰還能與我兒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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