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古代言情 月滿 第 18 節 災星與福星

《月滿》第 18 節 災星與福星

正如我所想,晚飯沒有我的份。

連睡覺的地方,都是柴房里面鋪一件破被子而已。

7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來福的。

我想看著他們,后悔讓我回來。

只是,要怎麼讓他們下地獄呢?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我們家的房子半夜的時候突然間塌了。

我娘被砸斷了,我爹和我弟倒是沒事兒,但嚇得不輕。

一家人,只有住在柴房里的我沒有一點問題。

我娘指著我罵,「什麼福星,我看就是掃把星,這才回來一天咱們家的房子就塌了。」

我爹冷冷地看著我,然后給了我一耳,打得我在地上轉了一圈。

了一下邊的,笑了。

他們越來越討厭我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爹皺了下眉,「你瘋了,打你還笑?」

自己的臉,哇一聲又哭了。

我爹似乎松了口氣,「滾去一邊哭去,別在這里惹人厭。」

我真的躲去了一邊,看著他們在廢墟中找尋自己的東西。

而我娘斷了,此時只能坐在一邊罵罵咧咧。

他們商量著要在柴房里,等過一段時間等著糧食收了,再把房子蓋起來。

我想著,要是他們家的糧食不收就好了。

這樣,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8

我只是想想,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能把已經將要收的莊稼給弄沒了。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不過三天時間,就有人來通知我爹,說是地里出事兒了,讓他去瞧瞧。

我心中一,也和他一起去了地里。

接著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這是羅圈風啊,就把你家的莊稼給糟蹋了。」

一位老人嘆了口氣,這農戶人家,就指著這些糧食向莊上租子,供一家人吃喝。

Advertisement

現在,莊稼全被風給刮倒了,眼見著減產。

我爹一個爺們兒,看著眼前這一切就蹲在地邊嗚嗚地哭了起來,遠沒有在家打我的狠勁兒。

角止不住地上揚,這才哪到哪啊。

現在讓我走我都不走,看著他們落魄,最好變要飯的。

在我想來,著他們去四討飯,已經是地獄了。

家里已經窮得沒有什麼吃的了,他們現在只能是四找些紅薯回來做紅薯粥。

我倒是沒怎麼到,因為我大兄有時候會帶吃的給我。

只是沒有想到,這天他把三個蛋加上一個餅子給我的時候被我弟看到了。

我和大兄都沒看到,等他一走我剛剝了一個蛋準備吃,后腦就被打了一下。

我小小的軀被打得如斷了線風箏一樣飛出很遠才倒在地上,滿沫子,連鼻子也流出了

按著自己的頭,我坐在地上不哭不鬧。

耳邊聽著我娘的咒罵,「你這個喪良心的掃把星,自從你回來這個家里就沒安生過。現在都窮得沒飯吃了,你卻背地里有吃有喝的,連一口也不給你弟。」

我爹兇狠地指著我,「我打死你,一點用也沒有賤貨。」

我昂起頭笑了,「來啊,一起下地獄啊。」

打死我,那他們也得死。

現在我突然間明白了,地獄原來不是討飯,而是死啊。

10

可是我娘突然間說:「等一下,趙家不是總怕嗎,那我們沒吃的就去他們家要,不然就死這丫頭。」

我爹一聽馬上雙眼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今天看來,還真是個小福星呢。」

我咬著,沒有想到他們這麼不要臉。

很快,我爹帶著我去嬸嬸那里哭了一場,還說我臉上的傷是房子塌的時候砸傷的。

Advertisement

現下家中什麼也沒有了,讓我嬸嬸給些銀錢,還要給些吃的。

我嬸嬸是真的心疼我,當問我是否要回到邊時,我爹怎麼也不同意。

于是,他得了一袋糧食與一串銅錢。

「爹,你看前面那個地方,每次我叔叔都在那里待半天,回來就給我們帶好多好吃的。」

我指的是賭場。

我叔叔以前去過一次,回去后被嬸嬸好頓打,以后再也沒去。

那里不是個好地方,而且人特別兇。

我不知道進去會有什麼后果,但嬸嬸說可以讓人變得不像個人,像個畜牲。

我爹果然心了,讓我在外面等一等,他進去一會兒就出來。

我乖巧點頭,蹲在門口等著。

一個時辰后我爹出來了,滿臉喜

他帶我買了很多東西,看來是贏了錢。

我嬸嬸說,那邊的人剛開始都是讓你贏的,就是為了讓你越陷越深。

叔叔是怕打的,所以不去了。

至于我爹,看他那貪婪的樣子,以后肯定會再去。

得了東西,他們對我稍稍有了好臉

我娘晚上又說:「那趙家看來很心疼這丫頭,等過段時間,咱們再向他們要米要錢,最好把蓋房子的錢都要出來。」

我手頓了一下,看著分到了半把炒米發呆。

在叔叔家,他們從來不讓我吃這東西,說燥得很,怕吃了不易消化。

如今,能吃上這個已經算是很好了。

11

這日子,應該快結束了吧。

已經回來半個多月了,今日收拾地基準備起房子。

我爹卻不見了蹤影。

我娘正拄著拐一點點地搬開土塊,而我也要幫忙的。

一邊干活一邊罵,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好幾個人簇擁著已經被打得很慘的我爹走過來。

形很是悉啊,據我嬸嬸說,當時有一個被這些人追打的男人,就是因為賭輸了沒錢還,才會被賭坊的人收拾。

Advertisement

我爹現在和那個男人,差不多是一副狼狽模樣。

我微微一笑,扔了手中的木,竄進了后面的灶子后面躲了進去。

臟點怕什麼,我可記得這些人專搶男人家的兒呢。

「當家的啊,你咋被打這樣,你們想干什麼,快把人放開。」

我娘說話底氣不足,應該是怕的。

但那些人手就將我娘推個趔趄,「你當家的欠我們賭坊整整五十兩銀子,不是說你們還有個閨嗎,把出來抵債。」

我娘一陣哭爹喊娘,各種罵我爹沒用,罵我爹不該去賭。

最好,那賭坊的人氣急,給了我爹一腳。

「哭喪啥,快將那賤丫頭抓過來抵了賭債,不然你想看著我死嗎?」

我娘這才回頭找我,然后奇怪地說:「那死丫頭剛還在這兒呢,怎麼突然間不見了。」

大聲我,還騙我說給吃好的,但我就是不出去。

那些賭坊的人急了,就打我爹出氣。

我爹被打得面容扭曲,痛苦哀號,最后竟然大聲道:「閨不在,我還有婆娘,你們把我婆娘帶走吧。」

12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我在里面張大了

原來,還能賣自己娘子的嗎?

我娘也反應過來,撲到我爹上一邊打他一邊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生兒育,和你吃苦這麼多年,你竟想賣了我還賭債?」

「你要不去他們就要把我打死,給我乖乖和他們走,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爹抬著腫豬頭的臉說。

現在我才發現,我爹也只敢與我娘和我們姐弟發火,對別人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比如,現在他被那個賭坊的人踩在腳底。

那人掐住我娘的臉左看右看,似乎在看一頭正準備被主人賣掉的畜牲。

「嘖,有點吃虧。但好過什麼都沒有,讓他畫押,把人帶走,這要是賣到窯子里,也能給他們掙幾年辛苦錢兒。」

我娘崩潰大哭,一直求著不要帶走。

但我爹毫不猶豫地,在一張紙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兒。

我娘就這樣被那幾個男人拖走了,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看熱鬧的村民也不見了,我從灶子里走了出來。

同時出來的還有我弟,他嚇得瑟瑟發抖。

哈,這臭小子平時狐假虎威得很。

平時我娘將他當眼珠子一樣的疼,在這種時候他竟躲得和我一樣快。

至于我爹,在那里躺了好久。

久到太都落山了,他才突然間惡狠狠地看著我,「臭丫頭,都是你,都是你,老子為什麼要把你接回來,你這個掃把星。」

我知道他現在站不起來,也不怕。

走上前兩步冷冷地看著他,「我沒求你將我帶回來,當時我問過了,你們能承后果嗎?我問了兩遍,你還是非要帶我回來。這是你自找的,不怪我。」

我爹還想打我,可是我已經跑開了,坐在一邊笑個不停。

13

他瘋狂地罵我,可是傷太重起不來。

最后還是村里人幫忙將他抬進柴房。

自從我娘被賣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爹又了傷,也不會做飯,家里三個人都快死了。

我倒不要,之前大兄給我的東西我存下一些,不時地去吃幾口。

可是我爹與我弟卻都瘦了。

我爹聯系了村里人,讓他們找人將我賣了。

我看著我爹淡淡地說:「娃子能值幾個錢,也就賣個兩三兩銀子。男娃子才是最值錢的,能賣十多兩呢。」

我爹一聽有些猶豫,畢竟我弟是他們家的兒。

可是家里太窮了,而娃又真的不好賣。

他還真的找到了人想買男孩子,就一狠心要把自己家的兒子賣了。

我弟還不知道,拿著那家人給的定金,大白面兒饅頭一邊啃一邊沖我眨眼睛:

「你這個賠錢貨沒得吃哦,只有我才可以吃,我是男孩子。」

「是啊,你是男孩子。」

那些人買男孩子做什麼呢?

富貴人家重脈,自是不會買一個男孩子去延續香火。

我聽說,他們都把沒有人要的孤兒,或是買來的男自小訓練,到時候做個暗衛或是死士。

訓練的時候就九死一生,到時候也是替主子們擋刀的命。

反正,我嬸嬸是這麼說村里賣男娃的那些人家的,這些人是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火坑。

現在,我爹就干了這種事兒。

因為有了定金,終于有人來給我爹看病了。

他好了一些,來接我弟的人也來了。

我弟之前被我爹洗腦,認為那些人是帶他去吃好的喝好的去。

他驕傲地看著我,「賠錢貨,小爺我要去吃好的喝好的了,你吃好的不給我,那我也不給你。」

我憐地看著他,著他的小臉兒,「那就祝你——別遭太多罪。」

14

其實我很不明白,弟弟才五歲,為什麼對我有如此深的惡意?

我從小到大,可是一直十分疼他的。

「你才遭罪,我是家里的頂梁柱,這個家除了爹,就是我說了算。以后,我就讓你跪地喂我吃飯。」

我弟仍然驕傲著說。

我明白了,他的子都爛掉了,不值得憐惜。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他是個好的那我就帶著他去叔叔家。

可是,爛掉的樹苗,不要也罷了。

我爹怕我多說什麼,一把將我推開,還對那些人說:「這是我兒,自小子就好,要不你們也帶去?只要二兩銀子就好。」

那人冷冷看了我一眼,「娃娃我們不要,一點用也沒有。」

「那這男孩兒可是我們家唯一的脈了,你們能不能給加點錢啊。」

我爹狗地迎上他們,著手求著。

這種樣子我真的沒有見過,有點想笑。

事實上,我真的笑出聲來了。

那些人也鄙視這樣的我爹,直接將他踹出去幾米遠。

然后扔他上幾個銅錢,「拿去醫治。」

15

他們走后,我爹就拿著錢去買吃的,坐在地上大吃起來。

他只賞了我一塊干餅子。

我看著那餅子,天真地問著我爹,「這是我弟的賣錢嗎?」

我爹吃東西的作一停,然后拿起一塊石頭就打在我的額頭上。

額頭立刻流下來,我連手去都沒有,只是說:「爹,我想吃更好的東西。你現在有本錢了,就不能像我叔叔那樣掙很多錢,然后再給我找個后媽怎麼樣?」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