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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島》第 11 節 沒關系我們都有病

原因無他,我未年,還沒參加高考。

我爺爺留下的囑明確說了,我和江穗的產,必須等到結婚以后才能給我們。

我爸媽是不會放過我的。

這時候賓客大多數已經走了。

我爸媽又開始吵著說要那些藏品,跟我兩個叔叔在那掰扯。

我自己一個人走到花園。

爺爺的房子是他當年和結婚的老院子,后來改過,但大多數還是保持著老式風格。

年輕時種的玉蘭,有爺爺在,就打理得很好。

在我家花園里不知道繁衍了多代了。

可是爺爺不在了。

此時盛夏的夜晚,這些玉蘭好像也預到了自己的命運,正肆意怒放,好像想將這熾熱的芬芳留在人世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發脹的腦袋也漸漸冷靜下來。

這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我知道。

11

說來也是奇怪。

前頭只覺得我爺對我冷冷淡淡的,話也不多。

現在他走了,突然想起他說過的很多話。

每一句都十分有用。

他說:「小禾啊,人只有用自己的手掙過錢,然后用自己的錢過出日子來,以后的路才能走得穩。」

他說長輩給的,只能當錦上添花來看。

我后知后覺地想,他可能那個時候就開始立囑了。

我爺爺其實為子孫心了很多。

他有他的安排,只是走得太急。

前廳又傳來打砸的聲音。

許是我爸他們又沒談好。

然后我媽沖著后花

園喊:「江禾!你死哪兒去了!還不給我滾過來!以為誰還能給你撐腰啊!」

拳頭,然后手輕輕那張爺爺經常坐的搖椅。

「爺爺,你放心,我都會了。」

說完我就轉離開了。

12

我爸媽二臉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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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兩個叔叔為了打發他們,把我爺爺原定留給謝阿姨的藏品扔給了他們。

但這意味著他們得自己想辦法讓謝阿姨失去繼承權。

用我爺的話來說,這兩口子就是,「喂飯給他們吃,都怪你沒嚼爛」。

回家的路上,他們也是罵罵咧咧的。

「什麼東西,一個個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爸扭頭問江穗:「穗穗,你什麼時候高考來著?」

江穗淡淡道:「明年。」

我爸說:「要不你今年考吧,考個清北,好好給爸爸媽媽爭口氣!」

江穗說:「爸爸,高考是六月份,今年已經考完了。」

我爸又在罵罵咧咧的,我媽就是個捧哏的。

他們倆商量著,就等江穗考好了,讓大家知道下一代的希還在他們這一房!

江穗可能是聽煩了。

很聰明,不會直接讓我爸媽閉

而是,把話題不地往我上引:

「這個的為什麼跟我們一起回去?」

我媽哄:「寶,畢竟是你姐姐。」

江穗冷冷道:「我可沒有這麼平庸的姐姐。」

我爸哈哈一笑,對說:「你忍一忍,過幾年很快就嫁人了。」

江穗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吭聲。

13

回到家,我媽讓我住在樓下保姆空出來的房間。

「沒準備你會來,你就先在這兒湊合一下吧。」

我低頭看了看空空的手,說:「好。」

這麼一番折騰我爸媽估計累的。

他們倆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上樓去了。

只有江穗站在樓下,冷靜地上下打量我。

我也在打量

說:「你是狗啊?這麼對你都沒反應。」

我倒是笑了一下:「你很漂亮。」

江穗顯然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愣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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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漂亮。

今年雖然才十三歲,但是個子很高,五都是挑我爸媽最好的長,組合出了一張無可挑剔的臉蛋。

這種覺,和裴泯很像。

他們都是被基因編輯過的,外貌是最基本的優勢。

大概是因為裴泯的關系,而又才十三歲而已,我竟然不討厭

我繼續對笑:「我不討厭你。」

江穗臉一變:「你有病。」

怒氣沖沖地就往樓上走了。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家,這個暴發戶的裝修品位……

突然看到二樓有一顆小腦袋出來看我。

我倆一對眼,跑了。

14

因為我沒有帶行李,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就開始買買買。

刷的全都是裴泯的卡。

終于他不了了,凌晨兩點給我發了條微信。

「你能不能買點好的?」

我沒回,還在買買買。

他又不了了,又發一條:「你終于買了超過三位數的東西了?是什麼?」

我說:「衩。」

終于世界安靜了。

然后我繼續買買買。

凌晨三點多,買到眼睛都酸了。

然后就睡了。

15

隔天一早我是被小提琴的聲音吵醒的。

通常來說,我睡眠質量不錯……

但這個小提琴的聲音太鬧心了。

乍一聽好像拉的是「阿萊城的姑娘」。

可又哪兒哪兒都不在調上,聽得我渾

我爬起,推開窗戶往外看一眼。

然后看到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江穗在花園里練琴。

家教的表難看得像吃了土,因為江穗是拉的。

而我媽,妝發整齊,手里拿著咖啡,陪兒練琴。

好像一臉陶醉的樣子,但又聽不懂。

等江穗拉完了,就歡喜地鼓掌:「我兒真棒!老師,你教過那麼多學生,我們穗穗是不是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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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看了一眼江穗的臉,只能說:「是啊,這個,就……是啊!」

我媽高興得差點搖了個花手。

江穗笑瞇瞇地看著

那表,怎麼說呢……

好像去了一趟峨眉山,看猴。

16

早上七點。

沒人我,我自己準時

出現在了早餐桌旁。

我媽看我一眼:「臉皮厚。」

我沒吭聲,主要是懶得跟浪費力氣。

這時候江穗過來了,低頭看看自己面前一碗糊糊,又看看我的三明治。

我媽敏覺到了,就跟說:「寶,咱跟不一樣,咱不能吃這種垃圾食品。」

江穗臭著臉吃了。

這節奏也有點詭異。

我低頭看看我這塊簡單的三明治,還是保姆勻給我的。

怎麼就讓江穗這麼上眼了?

然后吃完飯出去磨牙。

真磨,幾個醫生圍著用工磨。

江穗一臉痛苦,卻沒有反抗。

我媽在旁邊舉著鏡子給看:「寶啊,你這個牙齒你看看,多漂亮。」

我一腦門問號,問家里的保姆沈姨。

沈姨小聲說:「二小姐必須吃流食免得損耗牙齒,但是為了牙齒形狀又得定期找醫生磨。」

我:「……」

有病不是?定制上癮了?

17

中午我媽就走了。

昨晚,也就是我爺喪事辦完的當晚,我爸就飛 LV 了。

他倆都是純正的賭鬼。

我媽因為要見律師,分析怎麼從保姆手里搶藏品,所以多留了半天。

我媽上飛機之前,還在罵我爺偏心。

我站在窗口目送出了門,給裴泯去了個電話。

想跟他說說謝阿姨的事……

一低頭,看到我妹扭頭扔掉了琵琶,從后門出去了。

這時候電話接通了。

裴泯有些惺忪的聲音傳來:「喂……」

18

我下意識口而出:「裴泯,我妹有點奇怪。」

裴泯說:「你別多管閑事。」

上胡答應著:「好好好。」

但是好奇心驅使下我還是跟著走到了后門。

一走出去,眼前的一幕讓我無語死。

十三歲的江穗和兩個一看就是社會青年的小伙子正在吞云吐霧。

江穗一扭頭看到了我,有些不自在。

但還是很快翻了個白眼。

倆小青年也回過頭打量我。

是誰啊?」

「我那個廢姐姐。」

小青年沖我揮了揮手,流里流氣地道:「姐姐好。」

我還拿著電話。

我跟裴泯說:「我就看看不惹事。」

裴泯:「我信你個鬼。」

然后其中一個小青年,手抓了江穗的屁

江穗瞬間有點惱火。

但是他說:「待會兒帶你去吃炸。」

江穗竟然就熄火了,吐了個煙圈。

我:「!!!」

江穗白了他一眼,還扭頭看我:「看什麼看?快滾回去吧,今天的事敢跟爸媽說,我弄死你。」

兩個小青年肆無忌憚地笑,有點挑釁。

我說:「裴泯……」

他無奈了:「去吧去吧。」

我說:「好好好。」

這次真誠多了。

然后我掛斷電話,沖江穗出個笑容。

「穗穗,你才十三歲,煙對不好哦。」

19

江穗厭煩地看了我一眼,給那倆小青年使了個眼

那倆小青年就壞笑著朝我走過來。

我活了一下手腕,直接給了一拳。

「梆」的一聲小青年應聲倒地。

然后世界安靜了。

我:「……」

剩下的那個小青年和我兩兩相,然后他大罵一聲國粹,扭頭就跑。

我下意識地跳起來給了他一腳。

世界又安靜了。

我艱難地扭過頭看著江穗。

「我說我下手重了,你信嗎?」

20

是真的下手重了。

我的拳是跟裴泯練出來的。

因為基因編輯的靶問題,他的 MAOA 基因,也就是暴力基因變異了。

這是病,裴士奔走多年,從生、心理方面,都投了大量的力。

其中有一項心理療法是培養他的專注力和自制力。

為了培養他的自制力,我和裴士都當過他的陪練。

但他再舍不得打我們,我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這事兒連我爺爺都不知道。

我長那麼大就打過裴泯一個人。

哪里知道這長得五大三的竟然不經打。

21

我去把要逃跑的江穗拎回來。

蹲在我邊,用手抱著頭,瑟瑟發抖。

我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拿怎麼辦才好了。

憋了半天,

我憋出一句……

「你怎麼能因為人家給你一個炸,就讓人呢?」

江穗抬起頭看著我,突然下定了決心。

「你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

我說:「我不會打你的,你的況……」

不聽!發瘋!

抓著我的腰一直搖:「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訴爸媽!我……」

啊!好吵啊!

我給了掌。

然后世界安靜了。

我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又給裴泯打電話。

「嗯,打傷了兩個人,我還打了我妹妹……」

裴泯大概還是無語得要死。

「你有沒有想過以后怎麼辦?你才幾歲,你會帶孩子嗎?你自己都是個孩子!」

我想了半天,然后開始盲目樂觀。

「嗨,我再不行,也比我爸媽強吧?我又不賭。」

裴泯說:「行吧……」

他讓我離開現場,馬上讓人過來善后。

我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小江穗。

我說:「以后我管你,你要聽我的話。」

江穗:「不是,你有病吧?」

我說:「我雖然會打你,但我是為你好。」

江穗那個表,一言難盡。

22

既然說要管,那就好好管吧。

我領著回了家。

保姆和園丁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們姐妹倆。

我很奇怪江穗那麼點大,為什麼能在家里作威作福,連家教都沒有揭穿過

據我所知,一共學了六種樂,早上幾乎全都試過,無一例外都是彈。

但我媽依然認為是個小天才。

真是太詭異了。

我檢查的作業,一個字沒寫。

又翻開試卷,全都是整整齊齊的滿分,或者接近滿分。

在旁邊不服氣地看著我。

「有些事是你嫉妒不來的,基因決定的。」

這時候裴泯的電話打來了。

據說我爺爺生前和裴士保持切的聯系,也是因為江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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