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人們上了船,才終于松了口氣。
田伯對其中一位黑臉男子道:“大人,小民等與您不順路,只能送到這里,大人一路順風,不要被那些狗所害。”
“謝謝田老伯,還有諸位鄉親,薛某人在這里謝過諸位。”
一布,臉黑如炭,下上還長了個瘤的薛庭儴,哪里還能見出往日風采。此般模樣自然錦衛的人幫忙喬裝的。
與他一同的還有十多個人,陶黑牛和韋云杰都在,都是扮作農人的模樣。
倒是胡三不在,他目標太過明顯,還是要留在‘欽差’邊侍候的,也是為了坐鎮蘇州這里,也免得出了什麼子。
“謝什麼,不當事的的。”
一陣七八舌后,這一行農人從簡陋的艙房里跑出來,此時船正是臨著要開的時候,船上來來往往的人極多。
他們抄著一口鄉音極重的話跟船老板糾纏,說是坐錯了船要換船。船老板可惹不起他們,只能點著人能數退了船資,將這些人送離。
很快船就開了,在一眾民船里并不起眼,而蘇州一些當地員,本不知道他們費盡心機想留的人,已然悄悄離開。
薛宅
春蘭匆匆從外面走進來,道:“夫人,趙護衛讓奴婢來稟報你,外面似乎又出事了,衛軍四搜羅,好像在找什麼人。”
就在京中對蘇州貢院辯會之事,議論得是沸沸揚揚之際,京城的天突然就變了。
先是嘉帝抱恙,多日未上朝,接著城就戒嚴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倒是有人壯著膽子去宮里詢問,可惜宮里戒嚴的程度比外面還厲害。
之后,便有朝中幾位重臣出面安大家,道是陛下龍的況有些不太好,為了防止生,才會如此。
聯想到至今未能立下的儲君,以及數位已經年建府的皇子,大家似乎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自然不敢再多言,生怕招了忌諱。
而城的城門雖是戒嚴了,但每日都會有送糧送菜的車隊進,倒也不妨礙各府日常生活。
頂多是日子過得比以往湊了些,不過抗議了也沒用,只能按捺下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這些天招兒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覺,也因此一直讓趙志他們盯著外面的況,誰曾想今日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蹙眉思索片刻,道:“讓他們繼續盯著,有事再來報。”
春蘭點點頭,就下去了。
薛耀弘從外面走進來,道:“娘,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招兒匆匆將況說了一遍,又道:“你也別擔心,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咱們又不是皇族,刮風下雨都到不了咱們頭上。”
這話里有些意有所指,證明了招兒心中已經有些猜測了,卻是不敢言,也不能言。
“你別管這事,好好待在家中。你剛考罷,多多休息才是。”
薛耀弘按下心中的憂慮點點頭,又和招兒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了。
招兒心里有些,想找些事做,偏偏靜不下來心。
起去了里間,打算睡一覺,可能等睡醒了,就不會再多想。哪知剛越過屏風,就看見房里多了兩個人。
兩個穿著太監裳的人,一個人倒在的床上一不,旁邊站了一個。
“你們是誰?”
招兒正想人,忽然眼前一閃,就被人捂上了。
可不吃這一套,用手肘去撞擊對方的腹部,又使出早就生疏的小擒拿手。對方被這一撞,臉當即就變了,卻生生地鉗死了。
“你這人,多日未見,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注視著對方那墨藍的眸子,招兒才想起記憶中的一個人。
是莫伽。
“我松開,你別,咱們好好說話。”
莫伽剛松開手,招兒就一把將他搡開,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來這里有什麼意圖,你想干什麼?”
這一連串的問話,讓莫伽有些慨萬千。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招兒一眼,看得有些久。就在招兒即將發之際,他才將目移到床榻那,往那里揚了揚下。
招兒的腦子飛速轉著,突然眼睛一亮:“那些林軍找的是你們?”
邊說,邊快速幾步到了床前,看著床上的老人,問:“他是誰?”
那老人目鋒利,瞪視著,像是要吃人。
招兒被看得有些難,下意識寒卓豎,不斥道:“不速之客,囂張什麼!莫伽你趕把這人帶走,我念著以往舊,就當你們今日沒來過。”
一個低低的輕笑聲響起,莫伽道:“你還記得咱們有舊?對了,難道你不認識他…這位?”
“我為何要認識他,他又不是皇帝!”招兒尋常不是這樣的,大抵是因著以前的經歷,一看見莫伽,就忍不住炸。
“他還真是皇帝。”
在招兒愣住的目中,莫伽來到床榻前,擺出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讓招兒聯想到那宣旨的太監。
就聽他道:“見到陛下,還不下跪?”
“我跪…我跪你個頭!你趕給我走,再不走,我可就人了。”
“你是薛庭儴那媳婦?泰隆票號是你開的?”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招兒聽完后,愣了一下,看著對方問道:“你到底是誰?”
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外面人大多以為泰隆票號是薛庭儴小舅子開的。就是那次在前說過,卻只限數幾個人知道。
“我真沒有騙你,這位真是陛下。”莫伽有些無奈道。
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他俯對嘉帝說了一句冒犯了,便手解開那太監裳,里面出一抹耀目的明黃。
世上能穿明黃者,寥寥無幾,結合之前外面說嘉帝抱恙的事,難道真是陛下?
招兒顧不得多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妾王氏,拜見陛下,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伽瞅著老實得像鵪鶉的模樣,有些忍俊不住。
就在這時,從外面傳來一陣高呼:“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趙護衛讓人來傳話,那些衛軍要進府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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