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看他打雁回那麼狠，就猜測雁夫人是不是已開始墜魔。

海上境的確和冰墻境有相通，這一解釋，合合理。

雁回痛失爹爹后，娘親瘋魔，是他心底最深的傷，如今幻境彌補了他的憾，平了他的傷痕，年錦書幾次想要說出真相，心口卻是一陣陣劇烈疼痛。

雁回……別信！

可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

這是雁回盼了十余年的一家團圓。

是他年時，最深的憾。

這是雁回的夢！

年錦書心疼至極，雁回看似堅強，無所畏懼，心里卻始終懷念著他八歲前，和樂融融的家。

“錦書也長大了，你們從小就有緣分，我們兩家還定了口頭之約。”雁門主打趣說，“那一年我們哄雁回，長大后娶錦書當新娘子好不好，他還很高興，興地練了一晚上的劍。”

“爹！”雁回氣急敗壞地喝止。

年錦書本來當一個毫無的工人，并不把話當真，看到雁回氣急敗壞，心中一跳，這竟是真的？

雁回時，曾盼著長大后娶為妻？

“真的嗎？”年錦書也顧不上當工人。

雁回說，“假的。”

雁夫人輕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握住錦書和雁回的手放在一起，輕笑說，“爹和娘在境里生活多年，心里一直想著你，如今你也來了，又和錦書親，爹娘真的很高興，希啊，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孫子。”

年錦書，“……”

雁回，“……”

這幻境，也太真實了吧。

別說雁回沉迷其中，也快分不清楚真假。

“天不早了，爹娘不打擾你們，早點歇著。”

送別了雁門主和雁夫人，年錦書站在長廊里，有點回不過神來，太真實了，這絕對不是假扮的，本來懷疑是鬼假扮雁門主和夫人。

可如今看來，定然不是。

若是有人假扮，又怎麼清楚地說出雁回兒時的糗事呢？

“阿錦，想什麼呢？”長廊下，年錦書的臉在一旁紅燈籠微弱的線映襯下一片淺紅，眼神有些躲閃，“沒什麼。”

去暗殺雁門主和雁夫人，不知道功概率有多？

雁回勾著的手，回了室。

室一片燈影繚，龍紅燭燃燒，年錦書臉上的熱也隨著燒起來。

房？

鬼說，沒有人能欺騙鬼王，親，還要房，把一切都坐實了，若不然，多人都死在境里。對那張婚床避如蛇蝎，手心也出了一點汗水。

“你在張？”雁回問。

年錦書著頭皮，“誰張了？我一點都不張。”

雁回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過去倒了兩杯酒，年錦書慌忙攔著他，“這里的東西也不要隨便吃。”

兩人安靜如木樁一樣坐在喜床上，肩并肩，略有點稽。

年錦書試探地問，“雁回，你還記得我們是來闖關的是吧？”

“嗯。”

“那雁夫人和雁門主……”

“我會想辦法帶爹娘出境。”

年錦書瘋狂地喊，假的，假的，他們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