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了吧，先吃早餐，這是大哥吩咐廚房特意做的早膳。”年錦書聲音很溫，每次和涼箏說話，都是特意放低了聲音，仿佛怕是驚擾了他似的。

餐桌上的早膳，都是凰城的口味，分量小，很致，除了早膳，還有當季的瓜果，非常清爽的一份早點。

涼箏撥弄著琴弦，琴聲清幽，仿佛在安著什麼似的，宛若眼前的古琴是他的心中摯。

他笑了笑，“妹妹過來，想問十年前冰墻一事嗎？”

年錦書雙手張地纏繞在一起，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是！”

涼箏眼眸低垂，濃且長的睫微微卷翹，顯得他恬靜又平和，看起來又乖又溫。

良久，涼箏說，“錦書，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很重要！”年錦書說，“當年雁回和你墜落魔界，是不是因為我？”

涼箏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也不知。”年錦書聲音很輕，“可我仍想要知道真相。”

“其實你心底已有了真相。”涼箏說，“錦書妹妹，人活一世，只求問心無愧。旁人若瞞你，騙你，是他的錯，不是你。”

“所以，他騙我，瞞我，是嗎？”年錦書渾繃，指甲幾乎刺到掌心里。

涼箏抬手，溫地著的發髻，“不問緣由，方能歡一世，人世苦多，曲終人聚散，萬般不由人。”

他像是一名溫的大哥哥，輕聲細語地安著的恐慌，“你和他的這十年，非你之過，不要耿耿于懷。十年前的真相，也非你所猜測。雁回和我年僅八歲，又怎抵得過噬魂靈，墜落魔界，是我和他的劫。”

護你平安，卻是他的心愿。

“我是怕……若不夜都一切皆因我而起，這十年我又對雁回那麼糟糕，那我……我也太壞了。”年錦書有些心酸。

涼箏輕笑，“錦書妹妹若是壞，這世間也沒好心人了。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錯，他修為散盡，我不良于行，都與你無關。”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年錦書心低落，害怕聽到雁回因墜落魔界的真相，若真是如此，怕一生都無法面對雁回，無法面對雁夫人。

以為聽到涼箏說，這一切并非因而起，能松了一口氣，不再愧疚悲傷，可的心卻更復雜了。

涼箏說得對，心已認定了真相，也不知道來找涼箏，是要他否決這真相，還是認同這真相。

是一個固執的人，認定一件事撞了南墻都難回頭。

涼箏是一個特別通的人，他已看出年錦書并不相信這一番說辭，心底更相信，這一切是因而起。

可也知道，再問下去，也沒結局。

年錦書故作輕松，“涼箏哥哥，我不打擾你用膳。”

“妹妹慢走！”

年錦書走后，涼箏蒼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輕，他宛若著自己心之人，萬千，又溫似水。

古琴上倏然升起了一白煙，漸漸的幻化一道人影來，那是一名國天香，小玲瓏的，沉魚落雁，骨架小而均勻，腰肢又纖細，穿著一淺的長，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無辜閃爍，一閃一閃宛若靈。

“主人……”跪在他邊仰著頭，眷萬千地看著他，有一頭齊腰長發，僅用一條綢帶挽著，素凈又好看。

“鳶兒……”涼箏手著的長發，其實他無法到，只是一個幻影，是古琴的靈，只有他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