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收?”
正遲疑著,鐘熠發語音低聲問。
季弦星眸微閃,想到了什麼,眼中帶著些狡黠。
[你也沒收,我先發的,應該你先收才對。]
鐘熠一時間沒回復,季弦星坐在廁所里輕咬著,怕他不高興又怕他覺得自己太磨磨唧唧的。
可是要是收了,給他發過年紅包的意義又是什麼啊!
在等待的期間,又把之前的語音全都放在耳邊聽了一遍。
溫淡又輕沉,還帶著半拖著調子的慵懶。
怎麼會有這麼好聽的聲音呢。
聽著,才發現他的背景好像有些嘈雜。
季弦星好奇,同時又可以將上面僵持的尷尬轉個話題緩解一下。
還不想這麼就冷場,至這個看上去不是一個很happy的end。
[你那里好哦,在外面玩麼?]
發完,又覺得,這好像帶著些窺探的意思。雖然,心里也是這麼想的,可是……
季弦星眉頭輕蹙著,覺得自己好奇怪,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
這種覺讓很不舒服很不愉快,可是卻又有忍不住。
忍不住的想知道他更不多的事,想進他的生活。
他平時會做些什麼,有什麼興趣好,除了冰玩的好,還有什麼驚喜……
一切的一切,都想挖掘。
想到冰,那天明明好討厭他,可是才幾個月而已,當時恨不得想和他battle到讓他跪下來自己爸爸的想法竟然全沒有了。
這不怪意志力不堅定,季弦星自我安著。
他很好啊,會給才認識半天,并且差點打起來的人買生日蛋糕,還會送生日禮。有事找他的時候,他真的就幫忙了,而且還做的十分周全。
后來,請求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舅,他也信守承諾。
季弦星越想,角便忍不住上揚著,連自己都沒發覺。
消息這時回過來。
鐘熠:“再陪堂姐家的小孩子放煙花。”
[圖片]
季弦星看著那個煙花照片,有些激。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
[鐘熠]:嗯?
[就是,我剛剛在我家,幾分鐘前,看到這個煙花了!!!]
鐘熠:“那你看到的應該不是同一個。”
他說的好篤定,讓季弦星有些失落,又有些不服。
[可是真的好像!]
鐘熠輕笑著,“大概是巧合吧。”
[你怎麼這麼確定我看到的不是你放的那一個。]
那個時候,季弦星還不懂,為什麼自己那麼執著非要讓鐘熠承認那就是他放的煙花。
自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放的煙花。
后來知道,那不過是想跌跌撞撞闖進他的人生里,努力尋求的聯系和羈絆。
問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傻。
鐘熠是知道自己家住哪的兒,可是!今天住的是商圈市中心的房子那里,不是學校老城區。
所以!那真的很有可能是鐘熠放的煙花啊!
鐘熠的語音在這個時候回了過來,他慢悠悠的像是哄小孩似的,“因為我現在沒在臨城啊,在離很遠的江城。”
季弦星聽到這個答案后心有些低落,不在一個城市,確實不可能看到的。
可是瞬間又抓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江城”
[你老家在江城麼?]
問著,又快速的在網上查著這個城市。
“嗯。”
[江城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麼?]
這些,已經都在網上看到。是個臨海城市,經濟很發達,口味偏清淡,玩的地方也很多,是個非常宜居宜家的城市。
可是還是想聽鐘熠說,想和他能說更多的話,有更多的話題。
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
沈栢川略帶焦急的聲音一同傳來,“快出來快出來,你怎麼去個衛生間那麼久,我肚子痛你快點。”
“這就好了。”
季弦星不不愿的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隨手按下沖水鍵。
又佯裝著去洗手,只不過還沒開始洗,沈栢川就隔著門說:“去外面洗去外面洗,你趕給我出來。”
聽出沈栢川的急躁,季弦星關上水龍頭,直接開門,還沒等走出去,沈栢川已經沖了進來。
隨手把往前一推,關上了門。
季弦星低著頭,邊走邊回,[哇,聽上去很不錯,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玩一玩。]
鐘熠:“小阿星什麼時候來,我帶你玩。”
季弦星差點沖的說“現在”。
只不過卻又忍著。
[好啊,那你為什麼會在臨城?]
兩個城市經濟水平差不多,如果按長遠發展的角度,江城甚至會略勝臨城。
是臨時出差?工作調?還是只是來臨城玩玩?
想到這,又張了起來。所以這段時間都沒能再見到他,是因為他已經離開,回了江城麼?
有一種說不出的低落將包圍,是那種無法形容的難過。
就連一旁的沈綺云和說話,都沒聽到。
“怎麼邊走邊玩手機,當心一會兒磕到。”
季弦星像是失了魂一樣,坐回了沙發上,輕垂著眼睫,不知道怎麼眼眶就酸了。
就在這時,鐘熠的消息忽然過來,他又寫換了文字。
[鐘熠]:來工作。
[季弦星]:那現在是……工作做完回去了?
問完這個,就忐忑又張的死死盯著屏幕。
覺得時間忽然過得好慢好慢,甚至都不到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消息終于過來。
[鐘熠]:工作哪兒有做的完的,年后就回去
!!!!
他還會回來!
如果說,剛剛季弦星心底只是開出了一朵花,那麼現在,心里簡直是百花齊放。
季父在旁邊看著,忍不住問,“這是在傻笑什麼?”
“!”
季弦星一驚,眼神閃爍著,只不過抬起頭時,神已經恢復如常。
角勾起抹甜甜的笑,“同學分了一個笑話。”
“是什麼?”季父興趣的問,“說出來大家一起笑笑。”
“……”
季弦星在網友上快速所搜著笑話大全,隨便念了個,“大爺,我現場采訪您一下,您這樣晨跑鍛煉堅持幾年了?”
“姑娘別擋道!我尿急!”
本來是隨便說的,可是念出來以后卻真的把自己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人仰馬翻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季父看著也只是笑了下,“我姑娘笑點有點滴啊。”
“不好笑麼?”
季弦星笑著問他們,這時,沈栢川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好奇的問,“笑什麼呢?說出來我聽聽。”
季弦星又說了一遍,沈栢川甚至沒聽懂。
“這有什麼好笑的?”
全家人都茫然,只有自己笑個不停。
大概心好的時候,看到什麼都是好笑溫有趣的。
-
兩個人都忘記了紅包的事,等到季弦星第二天看到紅包被退回時,才眉頭輕皺一臉苦惱。
他背井離鄉的在外面工作,一定要找個合適恰當的機會把錢給他。
這個機會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新年過后的一個月。
沈栢川一邊吃東西一邊接電話。
“呦,終于想起我來了?”
語調怎麼說呢,有點微微的抱怨加嗔……
季弦星知道這個形容詞放到自己小舅上十分不合適,可是確實是這麼覺得的,因此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怎麼,你我出來我就出來,我你的時候你就大爺似的不。”
“……”
誒?
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這是,朋友了麼?
季弦星安耐不住,長了耳朵想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
“啊……生日啊?”沈栢川撓了撓頭,“沒忘,那誰能忘啊,這不是給你找個樂,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嘛。”
“行行行,準時到。”
沈栢川說完,又看了一眼,然后說:“行,到時候看有沒有時間吧。”
季弦星被看得一愣,只不過此時的心已經全被好奇占據,暗的問,“誰啊?小舅你朋友啦?”
“朋友?”
聽到這麼問,沈栢川神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隨后帶著些玩味的笑道:“他倒是想,可我不答應。”
季弦星一聽就不干了,正道:“小舅,有孩子喜歡你,已經很不錯了,你就不要要求那麼高了。”
“你什麼意思?”沈栢川挑眉,問,“我條件很差?”
“當然不是。”季弦星笑著,強行找補,“我的意思是……啊,在眼前你要抓住。”
沈栢川拖腔帶調的說:“他要是變個的呢,要是追我,我一定認真考慮。”
“面前又沒有別!你——”季弦星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啊?等……等等,剛剛誰給你打電話?”
心里,約約有個念頭,卻又不敢確定。
沈栢川不在逗,“鐘熠,他下周過生日想聚一聚。你要是有時間就一起來。”
有有有!當然有!
季弦星抓著他的胳膊就問,“什麼時候?!”
沈栢川輕睨了一眼,“你這麼激干什麼?”
季弦星心一,剛想說點什麼解釋。
沈栢川就又說:“在家悶壞了想去玩吧,下周六晚上,你要是作業不多就來。”
季弦星松了口氣,下心底的激,矜持的說:“啊,行,我看看。”
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下周六。
還有十天的時間,不但可以以送禮的方式把錢給他,還能見到他!
-
這幾天上課,季弦星腦子里全是禮的事。
沒給男生送過禮,也不知道送什麼合適。
最后在網上搜。
[給男生送什麼生日禮好?]
[那要看是什麼關系了,男朋友還是朋友,長輩還是什麼。男朋友常見的就手表、錢包、皮帶什麼的,這些都是常用東西,每當他用的時候都會想起你,還很私哦……]
季弦星沒看完,就“啪”的一下把手機反扣到一邊,臉紅的不像話。
和鐘熠,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首先排除了男朋友和長輩,那就是……朋友?
季弦星又在百度上問,[送男朋友什麼生日禮好。]
網上的答案千奇百怪,季弦星考慮了好久,終于在他生日前做好了決定。
還是選擇送他一條領帶。
本來送他這個禮,就是不想他浪費那兩萬多塊錢。直接給錢不要,那就送個至用的上的。
雖然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但總會出席一些重要場合,領帶一定用的上。
在店里選了好久,最后挑了一條真銀格紋的,只是覺得一看到這條領導就好有他上那說不出的氣質。
溫潤中帶著點霸道,沉穩里又有著張揚,最后又全部斂于一副沒有任何缺點的皮囊里。
但是付完錢才發現,至得再買幾條才能抵得上。
算了,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周六這天,從早上就開始穿搭服。
已經春,但是臨城還是有些冷。最后,里面穿了一條白長,外面穿了一件同系大。
沈栢川到時間接過去,本以為會是個生日宴什麼的。
沒想到去了酒店發現只有他們三個人,還是上次過生日的那家店。
鐘熠已經端坐在那里,穿著一筆的西裝,將他的形襯托的更加拔。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人不由的有些呆,腦子里不由得想鐘熠戴上自己送的那條領帶時的樣子。
鐘熠聽到開門聲,微微側頭,看到是輕笑了下,眼底的清淡變了溫溫的笑意。
“小阿星來啦,還怕你沒時間。”
“怎麼會。”這才清醒,笑著上前,將一直藏在背后的禮拿出來。角揚起燦爛的笑,眼睛都瞇了小小的月牙,“生日快樂!”
鐘熠一愣,隨后笑笑,“小阿星還帶了禮,謝謝。”
沈栢川這時也跟了上來,驚道:“你怎麼還區別對待,我過生日的時候也沒見你送過禮。”
“我生日的時候你也沒送!”
季弦星說著,余飛快的看了鐘熠一眼。
心跳的好快好快,生怕他察覺到什麼。
好在,他只是將禮放在手邊,語氣十分正常的幫著說話,“多大的人了,追著個小姑娘要禮,不嫌丟人。”
季弦星松了口氣。
他沒看出來,可又那麼一刻,又好像讓他知道點什麼。
雖然這個“什麼”到底是什麼,連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
后來的后來,季弦星在一本書里,看到了頂矯的一句話——
喜歡一個人,就是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更怕他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
可那時,早已變了書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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