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仙磕山,宋明林的修行府。
蘇寧自道渾山十八峰回來后就立馬進了室盤坐,原因無他,他除了在那柄桃山劍給靈溪封印了兩枚留音種子自份以外,還分別在主殿廣場和后山,以及偏殿屋檐下留下了三顆心神種子“監視”。
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擔心靈溪在聽到他的留音后會驚慌失措,從而引起那幾位真傳弟子的懷疑。
他得確定一切如他想的那般順利發展,萬事盡在掌握之中。
如此,返回仙磕山的第一時間,蘇寧便端坐在團上借那三顆心神種子認真觀察起自家媳婦的一舉一。
他看到靈溪帶著桃山劍去了書樓,一轉眼又出了書樓。
不見表有異,卻在半山腰的涼亭祭出玉簡發往長老閣。
“額,這是聽到了我的留音還是沒聽到?”
略微有些失神,蘇寧疑之際,不免心下犯起愁來。
如果靈溪沒聽到他的留音,則意味著他今天白忙活一場,皆無用之功。
后期還得繼續等長老閣的任務玉簡,等第二次前往十八峰幫工打雜的機會。
運氣好的話,或許等上個一年半載就能等到。
可要是運氣不好……
“媳婦啊媳婦,你到底聽到沒?倒是給我點提示呀!”
眼見靈溪泰然自若的回了大殿,蘇寧手扶額頭,無奈苦笑。
但下一刻,他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激起,直奔府前廳。
靈溪既然給長老閣發送了玉簡回復,那麼無論是獎勵或是懲罰,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傳音消息。
到時一查便知,本用不著胡猜測。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緒,蘇寧在前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謂盼星星瞧月亮的,終于在傍晚時分等到了長老閣的玉簡通知。
“來了。”
當白玉簡自虛空飛出,圍繞著防陣法滴溜溜的轉,蘇寧當即隔空拉扯,一把將其握在手心。
“嗡。”
急不可耐的,他將玉簡于眉心。
“親傳弟子宋明林辦事不利,得道渾山第十八峰真傳弟子靈溪上報……”
“罰其自今日起火速前往道渾山第十八峰幫工打雜,為期三個月。”
“另,罰收宋明林六個月的仙晶資源,三個月的丹藥領取權,三個月的藥材領取權。”
“幫工打雜年限延長至三百五十年……”
“啪。”
音落玉簡碎,塵飄散。
蘇寧不怒反笑,說不出的暢快與興。
罰,重罰。
換一般剛晉升的親傳弟子接到此類玉簡通知怕是要哭無淚,嚇都要嚇個半死。
但對蘇寧來說,這無疑是他藏匿仙磕山大半年等到的最大驚喜。
功了,靈溪果然聽到了他封印在桃山劍的兩枚留音種子,更是完全按照他的叮囑去做了。
這樣一來,只要再告知了蘇星闌,蘇寧即可開始準備后續計劃,該如何從界逃出去。
“泥鰍,你在這好好閉關,千萬別惹出麻煩。”
“倘若有事找我,直接以傳音玉簡送去道渾山十八峰。”
“接下來的三個月……”
神一笑,蘇寧信心十足道:“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說完,他一記法則打出,將傳音送隔壁螭龍妖尊的府。
而后,趁著天還沒徹底黑下來,他屁顛屁顛的往十八峰趕。
“那十二顆心神種子是個麻煩,有它們在,我得時刻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否則太容易出破綻。”
“恩,得想個法子一勞永逸,既不惹人懷疑,又能合合理。”
“怎麼做呢?”
……
同一時間,道渾山第二峰。
自三萬年前界主時知鏡閉關沖刺圣人劫數的那天起,其門下首徒沈詞安就自然而然的接起了屬于界主一脈的那桿大旗。
上至穩控仙脈四派,下至山上數不清的大小瑣事。
資源分配,仙田種植,藥草采摘……
他很忙,很忙很忙。
基本從早上忙到天黑才會有片刻的歇息,泡一壺味道苦的仙茶,坐在那張曾經時知鏡親手為他打造的躺椅上發呆。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是喜,是憂,是愁,是怒。
他從不在外人面前表他的,哪怕是同出一脈的一眾師弟師妹。
他的臉上,永遠保持著平靜,保持著從容與鎮定。
待人如沐春風,做事盡心竭力。
他是道渾山公認的好師兄,整個仙脈公認的年輕一輩第一人。
半圣第九境初期的修為,與兩大副界主平起平坐。
若非時知鏡的閉關拖累了他,以他的天資和骨,太多太多的人相信這三萬年里他能突破到半圣第九境后期,甚至是半圣第九境大圓滿。
“這件事……”
“我知道了。”
搖晃的竹制躺椅上,沈詞安合目而睡,眉宇間盡顯疲憊之道:“銳師弟沖易怒,是個不計后果的人,你攔下他是對的,讓那親傳弟子宋明林以圣人大道立誓保全銳師弟的臉面更是一招值得稱贊的補救手段。”
“放心,這種小事上他不會記仇,也不敢記仇。”
“本就是做錯的一方,有何理由無理取鬧?”
垂手站立在躺椅右側的白紗輕嘆一口氣,恭敬回道:“大師兄,不瞞你說,今日之事我本不愿手。奈何正巧在靈溪師妹那喝茶,是求著我出手的。”
“我……”
“我實在拒絕不了,這才得罪了銳師弟和花蓮師妹。”
“這不,下午三師姐就找到了我,說我多管閑事,幫外不幫里。”
“你是沒看到當時的樣子,兇神惡煞的,就差拿我給銳師弟出氣了。”
沈詞安手,不作應答。
白紗連忙將那沏好的茶水遞上,委屈道:“大師兄,你要是不為我做主,指不定明天三師姐就找我打架。”
“是半圣第八境中期,我是半圣第八境初期。”
“雖說我不怕,但這同門相斗必然會引起其他三派的笑話不是?”
沈詞安仰頭品了口茶水,順勢坐起道:“你去告訴三師妹,若平日里當真無事可做,不妨來我這第二峰轉轉。”
“三五千年里,我保生不出想打架的心思。”
白紗面一喜,眉開眼笑的躬施禮道:“多謝大師兄。”
是的,沈詞安并未明說要幫解決當下困擾,但那一句“三五千年里我保生不出打架的心思”,無疑是不言而喻的警告。
道渾山上,界主一脈,誰敢真正的忤逆大師兄?
小打小鬧的頂撞可以,前提是他不計較。
真要深究起來,別說是有著一點小聰明的上銳了,就是半圣第八境大圓滿的二師兄“符鎮麟”都得抱著腦袋狼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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