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霍北恒神一怔，低聲答應了下來。

護士與醫生一走，也就只剩下了他，坐在喬箏的床邊。

“阿箏，你昏迷了很久，現在覺如何？哪里不舒服，不要忍著……”

他緩緩開口，還沒有說完，就看著喬箏睜開了眼睛，里面充斥著紅，還有盈盈淚。

“你……出去！”

喬箏嚨嘶啞，艱沖他開口，蒼白的容浮現了點點厭恨。

“阿箏，你子虛弱，緒不要激！我出去，等下就出去……”

卻是霍北恒，面對的厭恨，面一抹痛。

厭恨他，是應該的，因為救他的緣故，間接失去了霍西洲。

桌上有倒好的一杯水，他調整了床位的高度，端過來遞給了：“阿箏，喝點水吧。”

彼時，喬箏渾無力，無一不痛，心臟也一直疼的厲害。

很清楚，霍西洲已經不在了，卻又忍不住……想要自欺欺人。

唯有抱著虛無縹緲的僥幸，才能得以繼續支撐下去！

于是喬箏緩慢抬起手，到了那杯水。

見狀，霍北恒以為要喝，連忙提醒道：“你別，我喂你喝——”

話音未落，喬箏水杯的手，猛地就是一拍。

力氣太小，水杯沒有落地，不過杯中的清水，濺落出了一些，灑在了霍北恒的手上。

溫熱的溫度，不燙。

偏偏，極其傷人。

“滾！”

喬箏聲音濃烈，落下泣的一個字，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睨著這副模樣，霍北恒雙手捧著水杯，亦是紅了眼眶：“阿箏，你恨我……是不是？”

“就因為……他死了，我活了下來，你就恨我！”

霍北恒騰出一只手，去抓住喬箏的手腕，纖細的不樣子，仿佛一折就斷：“如果……是我死了呢，你會如何？”

喬箏徒勞掙扎了幾下，怎麼也掙扎不開，就偏過了頭去，不肯睜開眼睛，再多看他一眼。

“如果那夜，你救的是他，留下的是我……你會不會哭？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后悔……”

明明，他形高大，卻又一點點佝僂下去，顯出了幾分狼狽，落寞，可憐。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

喬箏恍惚想著，如果死的是霍北恒，那將是另一種結果。

早就不欠霍北恒，兩人恩怨兩消。

當時，選擇救他，只是一念之間，與他相識多年，純粹是隨手為之。

沒想到，付出的代價這麼重，竟是一命換一命！

死去的，是的霍西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該讓霍北恒去死的！

“不會，是不是？”

終究，霍北恒心知肚明。

他低頭，攤開喬箏的手心，低頭埋了進去：“阿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年，是你救了我，我被喬思思蒙騙了！”

“阿箏，是我錯了，我不該一直不相信你……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只是不要不理我，好麼。”

曾經，喬箏無數次期待，他能夠獲悉真相，發現錯的多麼離譜！

可是現在，對于他的認錯，的心臟麻木不堪，不起一波瀾。

甚至……打從心底，到了惡心，無論是他的言語，還是他的，亦或是他整個人。

后知后覺的，腦海之中……有什麼一閃即逝。

救霍北恒時，左耳傷嚴重，幾乎到了聽不見的程度。

正因如此，三次模糊聽見了霍西洲，皆是當了幻覺。

然而，在最后一次，帶著霍北恒逃生時，霍西洲就在附近，算得上肩而過。

聽不見，霍北恒呢？

他是不可能聽不見的！

驀地，喬箏睜開了清凌凌的眸子，偏頭冷冷直視霍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