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當沒聽到。
第二天我反反復復地坐著電梯上下,終于在第十六次時遇見了姜南喬。
白日相見,距離又近,我看得更清楚,整個人都沒什麼活力和生氣,似乎很久都沒有再開心過。
我強忍住心的沖,擺出一副冷臉看著,還故意出了脖頸間的痕跡。
可似乎沒什麼反應,甚至在我說我如今住在樓上時,連頭都沒回過。
那天晚上,我正在洗澡,忽然打來電話。
專設的鈴聲響起,我想也沒想地關了水,把手干,然后接起來。
電話那邊,用刻意放的聲音我:「老公,我已經進小區了,馬上到家,記得給我開門。」
我短暫地恍惚了一瞬,幾乎真以為四年前我們沒有分手,已經和我結婚了,如今這一聲,就是在我。
但終究很快清醒過來。
「姜南喬,你認錯老公了。」
我掛了電話,重新回到浴室,沖干凈頭發上的泡沫,門外又傳來門鈴聲,還有的說話聲:「老公,我回來了。」
再怎麼告訴自己不該開門,還是很誠實地快速套好睡,甚至連頭發都顧不上,就打開了房門。
臉蒼白,眼底還殘留著幾分驚惶,一見面就撲進了我懷里。
從上傳來一陣淡淡的、悉的香氣,我很快認出來,那是我們談時就在用的沐浴,如今甚至連氣味都沒換過。
似乎在任何事上都格外舊,只有對我,分開得萬分決絕。
我嘲諷了,可關門的前一秒,看到眼睛里的傷心和難堪,還是會有劇烈的痛心。
胡野說:「那說明擒故縱很有用,再加把勁兒,肯定迫不及待地來跟你表白。」
可是并沒有。
甚至不聲不響地搬走,然后告訴我:「我和我老公和好了。」
我幾乎以為這九年的意和念念不忘都了笑話,可這時候,朋友游川忽然找到我。
「南喬遇到了點麻煩,要請律師打司,我想,你是律師,說不定能幫到。」
我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幫?的有錢老公難道還找不到一個靠譜的律師?」
游川嘆了口氣:「你不會以為當初和你分手,真的是去和別人結婚了吧?」
「發生了什麼我不能告訴你,但你可以去問南喬。我找你是想讓你勸勸,不要再被那一家子親戚吸了,就算他們從前對再好,人也總是會變的。」
我盯著電腦屏幕上打開的文件,卻一個字都看
不進去:
「你要勸,自己勸就是了,何必來找我?」
「因為不肯聽我的,但那麼喜歡你,說不定會聽你的。」
就這一句話,把我從心死的邊緣拽了回來。
那天在咖啡館,姜南喬就坐在我近在咫尺的對面,很平靜地敘述著四年前發生的事。
我能聽出來,已經竭力把聲音放得平靜。
可一定不知道,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眼睛像是波瀾驟起的湖水,面蒼白如紙,連都在發。
「經過思索和權衡后,我完全清醒、理智地,放棄了你。」
「就算,我還喜歡你。」
其實前面的那些話,所謂對我造的傷害,都不重要了。
在這一句話之后,我原諒了所有發生的一切。
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怪過。
只要確定也還喜歡我,過去的一切我都不在意。
我想要抓住的,從來只有我和的未來。
拍完婚紗照那天,姜南喬收到了姑姑還的第三筆錢。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從前被忘在世界角落,只靠著這一點緣紐帶才有活下去的勇氣,以至于那些人抓住了的肋,漸漸得寸進尺。
而如今,有我站在后,擺出轉賬記錄和電話錄音作為證據,我只是擬了一份起訴函,那一家人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還錢。
因為律所那邊還有工作,拍完婚紗照,我開車把送到附近的餐廳等游川,轉頭回到了辦公室。
理完工作,天已暗,分別前胡野忽然住我,嚴肅道:
「其實我覺得,姜南喬可能也喜歡你,但你,沒有你那麼深。」
我平靜地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結婚的事?」
我勾了勾角:「如果我要考慮那些,從一開始,就不會跟求婚。」
「就算你說的沒錯,那又怎麼樣呢?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就是我,而除我之外,再也沒有人會。所以我理所當然,應該多喜歡一點,把缺失的那些部分補齊。」
「等這個案子結束后,我就帶南喬回家,我相信我姐也會很喜歡的。」
「算了算了,你肖小爺要搞得這麼深不悔,我也沒辦法。」
他無言地擺擺手,轉走遠了,「純到栽在初上始終如一的,真是我見過的頭一個。」
我站在原地,默然了一會兒。
路燈昏黃的芒灑下來。覆蓋了清冷的月。
直到姜南喬一個電話打過來:「什麼時候回家?我幫你打包了一份蟹黃生煎。」
「馬上,二十分鐘后到。」
「好,回來的時候順便在便利店幫我買盒牛吧,家里的喝完了。」
「不喝可樂了?」
「不喝了,這麼晚了,還是牛助眠。」安靜了兩秒,又道,「等你回家,我告訴你一個。」
「好。」
我掛了電話,坐進車里,沒有告訴,其實一周前的早上,我就在垃圾桶里,看到那驗孕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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