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從帳子頂部灑下，姜玉醒來，臥在姜曜溫暖的懷抱里, 打算再繼續瞇一會。

“醒了？”姜曜了子，姜玉睜開雙眼，對上他低垂的眸子, 昨夜的回憶涌腦海，耳垂發燙，輕輕“嗯”了一聲。

男子吻了吻的發梢, 手溫的脊背, 在耳畔道：“我先起來了, 你若是覺得困再睡一會。”

姜曜下榻, 幫掖好了被角，去洗漱前還在耳畔又與道了一句“昨夜辛苦你了”, 聲音帶笑意, 姜玉臉頰靠在枕頭上, 臉頰紅, 鉆被中，眼里帶嗔道：“你先起, 等會我也要更了。”

姜曜不著急, 修長的指尖輕拂臉頰，挑開鬢邊的青。臉頰上的紅暈暴在線下，如同醉酒后浮現的酡紅。

姜玉被他打量得越發, 拉著姜曜的手, 聲道：“你快去。”

姜曜反握住的素手, 五手指尖與手指相合, 的手指纖長, 骨節勻稱，沒有一多余的贅，染了蔻丹的指甲在下顯得紅艷靡麗。

姜玉被他把玩著手，指尖蜷起來，問：“有何好看的？”

姜曜輕笑：“阿的手真漂亮。”

姜玉覺得他話里有話，看自己的手指被他指尖，輕抿薄，道：“我掌心還有點疼。”

姜曜仔細查看了掌心一下，溫道：“昨夜實在是辛苦你了，是覺得掌心酸疼嗎，等會我來幫阿上點藥吧。”

掌心確實有點破皮，虎口那里都被蹭破了。

然而他語氣稀疏，仿若在談極其平常的話題，反觀姜玉極了，聽不得這話，只想探出手捂住他的。

姜曜說完披去洗漱，姜玉也抱著被子坐起，轉去尋自己的小。

昨夜上榻前那服還穿得好好的，今早起來又不知扔到了哪個角落。

穿的小是淺紅的，若丟在哪里一眼就能看見。

姜玉在床上翻來覆去找了一遍沒找到，直接披了外，下榻往屏風后走，問姜曜道：“你見著我的小了嗎，”

姜曜束好腰帶上，目落在前，問：“小？”

姜玉聲道：“對，你將它扔哪里去了？”

昨夜到最后姜曜和要了小，姜玉直接將小褪下給了他，不久他回來，抱著眠，憐地吻鬢發。

那時姜玉也忘了問他小在哪，眼下，姜玉順著他目看去，在浴桶邊看到掉落在地的一抹悉的紅布料。

姜玉才要走過去，被姜曜拉回來，道：“臟了，別要了，等會讓白進來幫你找一條干凈的。”

姜玉愣了一刻才反應過來臟了是何意，臉頰不自然地微紅，難怪昨夜上榻后，他一個人又靠著屏風磨蹭了那麼久才出來。

嗯了一聲，道：“不干凈就不要了。”

沒一會白聽到傳喚的聲音進來，聽姜玉問要一件干凈的小，先是一愣，張地看向姜玉的小腹。

姜玉手上小腹，讓放心。白這才去木箱里翻來了干凈的來伺候。

三日后，春狩大典結束，皇家車隊浩浩回到皇宮。

在春狩大典上，天子龍心大悅，親自下場與眾人狩獵比試，為皇后娘娘以及腹中皇嗣贏下彩頭。

傳言陛下對娘娘極其護，知曉娘娘懷孕后，稱無論娘娘誕下的是公主還是皇子，都將東都一地的封地賞賜給皇嗣。

皇小殿下尚未出生，便能獲得獲封如此賞賜，可見皇帝對其的寵。

椒房殿里，姜玉歇息，由著后侍幫垂腰肩。

門后傳來腳步聲，吳懷挑簾子。

“小心點。”吳懷指揮宦將紅珊瑚玉燈小心翼翼搬椒房殿。

吳懷殷勤地迎上來，道：“娘娘，陛下送給您的南海紅珊瑚玉燈，娘娘是覺得將它放在哪里好呢？”

姜玉手抬起扇子，指著椒房殿寢的一角落，道：“就放那邊吧。”

“喏。”吳懷應下，招呼宦們將玉燈搬到角落里。

他上前來：“娘娘，紅珊瑚也有多子多福的意思，娘娘將這盆景擺在殿，一定能保佑娘娘平平安安誕下小公主和小皇子。”

姜玉還沒回話，邊的宮們輕笑起來，對吳懷道：“就屬吳公公最會說話。”

吳懷直起腰道：“那可不？這靈驗得很呢。”

姜玉走到紅珊瑚玉燈邊，手搭上去玉燈，手覺冰涼，吳懷湊上來道：“等娘娘誕下小殿下，就將這玉燈移到小殿下宮里去，以后小殿下長大些，就告訴他這燈是陛下在春狩大典上送給娘娘您和小殿下的。”

姜玉輕笑道：“這有何值得向小殿下說的？”

“當然有啊，能讓小殿下知曉陛下有多疼娘娘您啊。”

正說著，外頭打簾子走進來一人，“陛下來了——”

姜曜一來，殿侍識相退了出去，將殿只留給帝后二人。

姜曜陪到暖炕邊坐下，扶著的子，道：“方才在議論什麼，這樣開心，不坐下歇歇？”

姜玉道：“是在議論你送的紅珊瑚花燈。我又不是懷胎六月七月要日日歇著，肚子還沒顯懷。”

說著在他面前轉了個，大紅灑金的裾翩躚，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綻放開，鮮艷明麗，耀眼奪目，鬢發上的東珠隨之搖晃。

窗外細碎的亮盡落眼中，姜曜看著明的笑靨，臉上也浮起溫的笑意，手上小腹，隔著，道：“是比之前稍微顯懷了一點。”

姜玉手覆蓋上他的手，輕聲道：“有嗎，我倒覺得還好。”

男人在面前低下子，一側面頰靠上的小腹，抱住的裾。

姜玉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看清楚他的作后，只覺有一的水流淌過心尖，手上他的玉冠，道：“它還很小，聽不出靜的，等到了五六個月顯懷了才能聽出來，說不定那個時候就會用腳踢我了。”

姜曜坐直子，輕了他的小腹，抬頭聲音溫道：“我既希你早日誕下它，又擔心你子苦。”

姜玉一愣，將子投他懷里，靠著他，姜曜凝，笑問：“腳還疼不疼？”

昨夜從獵場回來，就說腳踝疼。

他拍了拍側的床，讓姜玉坐下，褪下的鞋，手腕把住纖細的腳踝。

姜玉睫了一，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腳腕被他輕輕地按，心中有一塊的地方也輕輕地，待他完后，姜玉道：“已經不疼了。”

他松開的腳踝，又問：“上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姜玉想了想道：“腰也不太舒服。”

姜曜讓躺下來，的腰脊，指骨彎曲幫一點點按，他俯低子道：“等明日我去太醫署和太醫學學，回來幫你按。”

姜玉一愣，詫異地轉頭，見他為居然還起了心思去和太醫學這個，巧笑道：“好啊！”

姜曜掌心溫熱，指尖溫和，得姜玉舒服極了，午后暖洋洋的照在周，子骨懶懶的，不知不覺開始打盹。

等姜曜去用金盆凈手回來，見姜玉趴臥在暖炕上已經安睡。

案幾上梅瓶里一株花枝落下，熾艷的花瓣落在鬢發間，襯得安睡的眉目秀麗清亮，在手臂側，一只純白的貓兒也懶洋洋地拱了下子，搖晃著尾，趴到主人手臂上打起盹來。

姜曜走過去，抱住貓兒，貓兒一下驚醒要撓他，被姜曜按住后頸給放到案幾上。

隨后他走到姜玉邊，手探頸下，緩緩抱起，往床榻走去。

臥在姜曜懷中的人，眉頭輕蹙了一下，睜開雙眼，睡眼朦朧道：“午后有折子還要批嗎？”

姜曜將放回到榻上，拂下簾幔，輕聲道：“今日午后不批折子。”

姜玉聞言一笑，拉過姜曜的手臂，讓他上榻來陪。

午后幽幽的風吹竹簾搖晃，耀眼的春照室，姜曜臥在床榻，看了眼側沉沉睡去的妻子，提起毯子幫蓋住小腹。

他們之間意百轉千回，經歷了這麼多波折險阻終于在一起，只盼此后一生都靜謐安好，千歲萬歲的春一起度過。

貓兒爬上床榻，鉆進二人間的空隙，要隨他們一塊慵懶地睡去。

姜曜摟住了懷中人，在額間印下瓣，心滿意足。

香爐沉沉，一室旖旎窈窕，窗外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