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第一之後，有了和鬱知意的那一番對話之後，溫玥在劇組，倒沒有什麽不當行為了。

而鬱知意也終於發現，比起拍攝電視劇，演員為劇服務，到了拍電影這一塊，演員更像是為導演服務。

電影界有一句話，當電影的分鏡頭腳本完的時候，一部分電影，也拍攝完了。

電影的每一個場景、鏡頭，都是分鏡頭腳本裏畫出來的畫麵，當然，不是每個導演都這麽做，但是廖同芳至今還堅持這樣的拍攝手法。

演員與其，是將電影的劇呈現出來，不如，是在導演的指導下，完分鏡頭腳本的畫麵，達到人與場景的合一，在作、語言、神態、鏡頭、場景、燈等諸多元素的雜糅中完和諧的融，讓一切顯得相得益彰。

鬱知意明白了這個道理，便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過了第一第二拍攝的，後麵，鬱知意也漸佳境了。

不過，現在可能是劇組裏，除了跟拍的工作人員之外，最忙的人了。

有的戲份還好，鬱知意自然要上場，按照廖同芳的嚴格要求，拍攝出需要的效果。

當然，也有自己的會，會和導演流自己的拍攝方式，在扮演許沅君的作和神態這件事上，沒有問題，但是，電影拍攝不是完全的寫實，如何利用藝的手段來完一個作品，則是多方麵綜合之後的結果。

和廖同芳的流多了，鬱知意倒喜歡廖同芳堪稱變態的工作方式的。

或許也是達了工作節奏上的統一，後麵，廖同芳在拍攝的時候，在別人看來，雖然很多時候臉依舊嚴肅都讓人心裏忐忑，很怕自己不能過關的，但拍攝結束之餘，他又變了個人似的，跟鬱知意笑笑的，半點力也沒有，就連秦溪都還沒有適應過來。

而拍攝之外，鬱知意則喜歡拿著一個本子，跟個導演助理似的，跟著劇組和工作人員跑來跑去，看廖同芳拍攝，或看拍攝機的運轉，時不時凝眉在本子上記下點什麽。

一開始大家還沒有注意，幾次過後，大家就開始關注這個看起來和導演差不多一樣忙碌的演員了。

也好奇，鬱知意這是在做什麽。

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鬱知意這是在跟廖同芳學習電影拍攝呢。

結束了一場拍攝之後，廖同芳探頭瞥了瞥了一眼鬱知意本子上的筆記，笑著問道，“怎麽，想來這裏師學藝啊？”

揶揄的話，鬱知意笑得大方，“如果能得廖導的一師半藝，是我的榮幸，就怕您藏得深，我看不出來。”

鬱知意主要記錄的，還是廖同芳的拍攝方式，還有演員在拍攝的時候，如何麵對鏡頭，廖同芳又是如何讓他們的行為作表與場景想協調。

這裏麵有很大的門道，若真的要鑽研，可以探索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鬱知意是為了拍攝方便，也是為了學習一些電影拍攝的技，懂得了這些東西，演員也會更好地在鏡頭前發揮出來。

廖同芳看認真專心的樣子，笑道，“想想二十年前拍戲的時候啊，就經常有演員像你這樣做，結果呢，幾部電影拍攝下來，人啊也能去拍電影了，懂得了這個事怎麽作，就知道怎麽在攝影機麵前展現出更好的鏡頭，現在啊，很有演員像你這樣做咯。”

廖同芳不知是歎氣還是慨。

鬱知意道，“我是新人，第一次拍電影，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沒有辦法，隻能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哈哈哈，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廖同芳爽快道。

“好，多謝廖導。”鬱知意也點頭。

不遠，溫玥的助理看著這一幕，不不地輕哼了一聲，“這個鬱知意本事倒是大，慣會討導演的歡心。”

溫玥轉頭看了助理一眼，輕聲道，“哪裏需要討導演的歡心，別人不得攀上這顆大樹呢。”

“是啊，這才進劇組第一，就跟蕭景疏聊得跟多年的好友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認識多年了呢，以前不都，鬱知意這人，很難接近麽，得進劇組個十半個月才能好好跟話。”

“要看是什麽人唄。”溫玥不在意地道，“混這個圈子的，有幾個人是真的像表麵上看的那樣？”

“也是……”

鬱知意並不知道溫玥和的助理在暗自己什麽。

而溫玥，也並沒有如所言的，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順利通過廖同芳對於鏡頭的要求。

當著片場所有人的麵，廖同芳從一開始的細心教導，到最後神變得嚴肅，最後甚至親自上陣，親自和演員楚堯的配合，給溫玥示範作，讓溫玥跟著來，溫玥的表演，還是達不到廖同芳的要求。

就這麽花費了三個時之後，廖同芳也著急了，當著全劇組的麵，大聲道，“溫玥，我你不要把以前的那套放在現在的劇組裏，演戲不要模式化，要哭不能哭，要笑不能笑，這是基本功，你多腦行不行？我現在拍的是傳記、是文藝片！不是商業片！”

廖同芳這一吼，讓全場人的視線，都往這兒看過來。

溫玥覺得很難堪，即便是化了妝之後，也能看出耳朵和脖子都紅了一遍，是難為的。

“抱歉，廖導，我再來一遍。”最後，溫玥咬了咬牙，克製住聲音裏的抖，繼續。

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廖同芳的脾氣就這樣，這一眼，大家也隻是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轉頭看的一眼，本也沒有什麽表示。

更不存在對演員的嘲笑這種事。

但溫玥並不這麽覺得，覺得每一道放在自己上的目都是嘲笑。

嘲笑不是影後麽，怎麽連戲都不會拍。

也嘲笑價已夠大牌了，還是一樣被導演吼。

鬱知意就在旁邊看著，細致觀察了廖同芳的拍攝之後，也更能會到廖同芳對於戲劇的高要求，也習慣了廖同芳對於細節的吹求疵一般的嚴苛。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玥。

原本也沒有什麽表的，隻是低頭凝思著剛才溫玥的表現和廖同芳要求之間的差異。

可這一幕看在溫玥的眼裏，也有不一樣的意味。

鬱知意的神，如同不屑和嘲笑一般。

隻讓心裏更加難堪。

“再來一遍。”廖同芳道，他雖然生氣，有些不耐，但還是再次忍者脾氣，和溫玥講戲，“你不要把過去拍攝的方式用在每個片場中，這就是你這麽多年局限的地方，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要進角，共，把你自己當這個角，從到外地表現……”

廖同芳一邊著，一邊給溫玥講解，試圖讓進角，與人一起共。

幾次嚐試之後，溫玥終於能拍出廖同芳想要的鏡頭。

今的戲份也結束了。

隻是，進組之後的第一次拍攝，大打擊，結束之後，就臭著臉離開了，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裏吞雲吐霧。

“溫姐，你別難過，廖同芳的脾氣就那樣的，你別放在心上。”助理心翼翼地安。

溫玥沉著臉道，“我能不生氣麽，廖同芳以為自己是導演就了不起，把我當什麽人了，在片場一點麵子也不給我留，真以為我有多稀罕這個角了是麽？”

助理不敢再出聲。

來溫玥的脾氣和這個姓半點關係也沒有，私底下的，刻薄又易發脾氣，對助理更不算怎麽好，像這樣在片場直接被導演罵自己演技沒有長進，表演模式化還是第一次。

“這下好了，全劇組的人怎麽笑話我，曾經紅極一時的影後在片場被導演罵得狗淋頭不敢還口麽？”

助理心，您要是還口也沒什麽，反正還有趙總在呢，廖同芳如果真的想換了您，那損失可就大了。

溫玥憤憤，“讓人看了笑話不，鬱知意現在心裏估計要笑死我了。”

溫玥自然還記得前幾，借著自己有拍攝電影的經驗暗中嘲諷鬱知意被廖同芳罵了，現在就到自己了，怎麽想，都是在自己打臉自己。

助理現在也不敢開口話了。

溫玥自己生了一會兒悶氣，完了一煙之後，就從洗手間出去了。

出去之後，正好撞上了正在角落裏打電話的鬱知意。

兩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溫玥的臉不太好，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了鬱知意幾秒鍾，那不快的神，任是誰都能看得出來，而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鬱知意無波無瀾地收回視線，繼續和霍紀寒通話。

鬱知意飾演的許沅君，是一名電影演員。

不僅要演許沅君自己，同時，許沅君本也拍戲，有不戲份，都是在拍許沅君拍攝時候的狀態。

幾乎可以，這部電影裏的許沅君，生活化的大部分鏡頭，是和蕭景疏飾演的陳生一起拍攝的，可工作狀態的鏡頭，則是和楚堯飾演的林敏一起拍攝的。

將近一百年過去了，如今的拍攝和當年的拍攝，早就已經大相徑庭，這對於鬱知意而言，也是一項挑戰。

尤其，楚堯沒有蕭景疏那麽好話，甚至他常年拍電影，幾乎是在劇組裏長大的，眼又毒又辣，對於鬱知意這種新人，雖然一開始也很讚賞對方的賦和勤，但還真的沒有到欣賞的地步。

甚至，還帶著一點偏見。

所以，他在劇組和鬱知意的流很。

當然，鬱知意本格的原因，即便和對方毫無流，也並不影響和對方完拍攝，也不會主去找人談地，因此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關係。

但知道楚堯對自己的那點兒不當回事，覺得眼不好許沅君，但人心裏總有一點好勝心，被人否定的時候，下意識的會想去證明自己。

所以和楚堯搭戲的時候，可謂是比任何時候都要盡心。

今的這場戲，是一場雨戲。

楚堯飾演的林敏，在劇中是電影導演的份，要安排和指導鬱知意所飾演的許沅君完一場雨戲，表現一場痛失摯的戲份。

鬱知意不僅要扮演許沅君本人，還要表現出許沅君拍戲時候的狀態，功的地方、差錯的地方、琢磨怎麽拍戲的狀態，拍戲時特有的、屬於個人的一些特征，都要一一表現出來，這部分，其實有些難。

據留下來真實資料記載，拍這場痛失至的戲的時候，許沅君才十九歲，那半生裏，還沒有經曆過痛失至的這樣痛苦的事，所以拍那場戲的時候，嚐試了許多表演方式，在雨中淋了幾個時才完拍攝。

到了鬱知意這兒，雖然不用複製將近百年前許沅君拍攝的所有真實場景，但淋雨，也是滿滿當當的淋了兩個時。

而作為劇中的林敏導演的扮演者，楚堯則站在屋簷下，看著淋雨，一次又一次推翻，兩人經過多次討論該如何展現這一場景之後才能功地拍攝出來。

這一幕，是為了表現許沅君在拍攝的時候的敬業，也主要表現出那個時代的電影如何拍攝，但更重要的是，一種記錄，記錄許沅君如何拍攝出當年名噪一時的那部電影。

廖同芳的攝像頭對著場的演員們，包括鬱知意和楚堯在的許多演員，而楚堯飾演的林敏，攝像頭則對準著。

重疊的場景，帶了些許奇幻和戲劇，也帶了幾分荒誕。

廖同芳站在攝影機的後，雙眸地盯著場中的拍攝。

戲他已經講過，主要看演員的發揮，他一雙銳利的眼眸，沒有錯過演員一一毫的表演。

楚堯飾演的林敏很鎮得住場，至他這位林導演，扮演得有模有樣。

鬱知意已經進行了幾次拍攝，雖然是七月份的氣，可幾次淋雨之後，還是冷得牙齒打。

和楚堯對戲的時候，都能覺到話的時候的抖的聲線，楚堯不聲地看了一眼，孩就穿了一條中袖的旗袍，全都被灑水車噴出來的雨水給淋了，頭發淩，臉上幾乎沒有多妝容，也漸漸發白發紫，卻還是固執地按照戲裏的場景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