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馳,三日一彈指!
揚州大軍如狼似虎,終于齊聚綿竹關!
十五萬大軍環繞綿竹關,旌旗林立,漫山遍野!
無論綿竹關周邊河道山脈,還是后方廣漢,都已被揚州軍霸占!
大軍如同眾星拱月,將綿竹關高高拱起,拱得水源斷絕!
值此時刻,揚州軍眾將皆已心頭了然!
綿竹關這個煮的鴨子,已經斷無困可能!
哪怕關上守軍點燃火油,也只是引火自焚,傷不到揚州軍分毫!
何況綿竹關守將張任已死,只憑百余校尉領兵駐守,至此已是極限!
如今水源被斷,關上守軍就已只剩兩條路可選!
要麼出關死戰,要麼開關投降!
無論如何,綿竹關都已不值一提!
揚州軍將士終于開始集換裝,分配西涼戰馬!
軍營浩瀚連綿,盡是喜悅之音,熱熱鬧鬧一片!
揚州軍眾將,卻是不約不同,齊聚陸遠軍帳!
陸遠帳,小火鍋咕嚕嚕冒著熱氣,香撲鼻!
一眾大將正在帳,喝著州葡萄酒,吃著麻辣小火鍋!
甚至周泰鼻青臉腫,剛被眾將收拾不久,也同樣混在此列!
典韋吃著水煮魚,咧笑道:“主公,如今大軍已至,綿竹關已不足為慮!益州老巢綿竹,也已無險可守,正如這邊!我軍何不兵進廣漢,一舉拿下整個益州!”
黃忠喝著葡萄酒,一臉憨笑:“主公,如今整個益州,已經唾手可得!兵貴神速,我軍只需將綿竹守軍困住即可,何必全軍在此耽擱!”
趙云微微點頭,開口附和:“綿竹深的劉璋,此刻已經無兵可用!偌大益州,予取予奪!”
這才是他們前來的真正目的,益州戰事耗時良久,終于可以收尾了!
最后決戰,當然要為自己搶得一功!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不急!”
陸遠大馬金刀,樂呵呵道:“你們立功心切,可我軍將士在外征戰,已經歷時良久!如今大軍初到,疲憊不堪!還是先讓將士們歇歇,隨時保證我軍最強戰力!”
眾將怔了怔,此時歇歇?
主公向來雷厲風行,怎麼在此時猶豫起來!
大軍輕取益州后,再徹底歇息,豈不更好?
徐庶揮手夾過一塊煮,若無其事:“主公,綿竹關是個煮的鴨子,可劉璋還是會飛呀!如果我軍稍有耽擱,怕是劉璋就將搶出廣漢,逃之夭夭了!”
他吃著煮,漫不經心:“一日縱敵,數世之患!值此關頭,如果不能斬草除,反而放虎歸山,終究還是患!”
“他算什麼虎,元直多慮了!”
陸遠老神在在,笑瞇瞇道:“我軍不妨給他個機會,讓他逃出廣漢,進蜀郡!之后面對西側大雪山,大渡河,看看他會走哪條路!”
此刻益州戰事,已定局!
此時還能被陸遠掛念的,就已只剩茶馬古道了!
這條可通往毒,即后世印度的老路,就是劉璋的唯一選擇!
不過陸遠并不確定,劉璋丟了益州后,還能否有心志逃亡!
這才在此小火慢燉,給劉璋最后一線生機!
反正大軍困死綿竹關,至多只需三日,算不得耽擱!
徐庶不明所以,不過見陸遠竹在,卻也沒再多說!
眾將卻是稍稍錯愕,看劉璋怎麼逃,這算什麼事!
“主公,無論劉璋是鼠是虎,死便是,讓他逃亡作甚!”
周泰鼻青臉腫,卻也振振有詞:“主公恤將士,就不妨直接拿下益州,大軍進綿竹休息!否則貓抓老鼠,玩這種孩把戲,將士們豈不更累!”
他放下酒杯,信誓旦旦:“值此關頭,只需一名大將,統領一支游擊軍深廣漢,就可將劉璋擒拿至此!末將不才,愿意擔此大任!”
事到如今,他依舊對獨領一軍念念不忘!
雖然眾將已有明言,游擊軍是為張郃準備,于他毫無關系!
不過此事陸遠還未開口,他也只當眾將有意譏諷,本不以為意!
此刻他句句在理,也正是討要他的機會!
眾將卻已齊齊盯向周泰,滿眼鼓勵神!
這廝竟然為了游擊軍一事,公然頂撞主公,說這是貓抓老鼠!
難道不知主公向來獨斷專行,大事上從來不容置疑?
看來這廝果然皮糙厚,還是得挨幾頓軍!
“阿泰……言之有理!”
陸遠了手中竹筷,隨即緩緩放開,云淡風輕:“不過你可記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如今綿竹關歸降,只在三兩日之間,我軍靜等兩日無妨!”
周泰稍稍遲疑,腦中一時有些紊!
此事主公倒是提點過自己,一箭只能命中一個目標!
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分心!
可獅子搏兔時,必是大軍一擁而上!
那自己的游擊軍怎麼辦……
他還在斟酌言辭,徐庶卻已接過話題!
“千山萬水,讓劉璋先逃兩日,的確無妨!”
徐庶漫不經心:“不過長路漫漫,我軍要想圍捕劉璋,恐怕還是得一騎雙馬……”
他已經看出,主公對此必然另有深意,只是不愿當眾解釋!
此刻提及一騎雙馬,卻是為了軍中另外一事!
之前陸遠分配戰果,只提到了西涼戰馬,卻沒提了普通戰馬!
此次全軍換馬后,兩支山地軍已經各得戰馬,卻還是剩余了兩萬三千匹普通戰馬!
這些戰馬未經分配,此時還在重甲騎兵手中!
不過各軍將領,卻都是心有覬覦!
哪怕是他也無法免俗,忍不住岔開話題間,出口提醒!
當下此言一出,果然引得眾將紛紛討論!
趙云吃著羊,一本正經:“大黑,一騎雙馬,疾行如風,侵略如火,你該知足了吧!現在你都一騎三馬了,你還想多黑!”
黃忠一臉憨笑,漫不經心:“一群鐵疙瘩,什麼風風火火!只有我等輕騎兵,一騎雙馬,才能疾行如勁風,侵略如烈火!”
周倉晃著大黑臉,鄭重其事:“大黑,我軍兄弟上前討要戰馬,你們重甲騎兵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要手,當我軍好欺不!”
一眾大將眾說紛紜,齊齊數落典韋!
主公既然沒說章程,那這些戰馬就是無主之!
按照規矩,自然該是眾軍平分!
哪怕能讓一千麾下一騎雙馬,也能作為急行軍,對他們作用極大!
可大黑這廝太不要臉,竟然始終扣著多余的戰馬不放!
一萬重甲騎兵,騎乘一萬西涼戰馬,兩萬三千普通戰馬!
這廝已經一騎三馬,竟然還大言不慚,多余戰馬都可以運載軍資!
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可恨眾將麾下前去討要,那群鐵疙瘩竟然毫不講理,直接就要手!
顯然是這廝提前授意,本無意平分!
偏偏將士們在軍中打斗,只能靠拳腳武藝較量,總不能真刀真槍見!
而重甲騎兵一山文甲,杵在那里就讓各軍將士束手無策!
畢竟拳頭打盔甲,真疼!
本來他們準備益州戰事結束,再提及此事!
可眾將也沒一個好脾氣,都是一點就著!
當下被徐庶一說,也當即個個怒氣沖天,忍無可忍!
“欺你們又如何?”
典韋大黑臉繃,毫無畏懼:“老子的重甲騎兵,向來都是如此,一個打十個!你們不服就一起上,就是得好好想想,之前州士武,跟老子武斗,可是自己把自己打哭的!”
“一個打十個?”
此話一出,非同凡響!
帳眾將,除了典韋和陸遠以外,剛好十人!
黃忠,趙云,周倉,徐庶,周泰,廖化,魏延,孫策,良,文丑!
此刻個個大將似笑非笑,拳掌,隨時準備群毆這個黑鬼!
黃忠,趙云,周倉自不必說,哪能被人如此小覷!
周泰本與此事無關,不過以他,對此也是興致盎然!
良,文丑則是回憶起了辛酸往事,正想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孫策,廖化,魏延則是年輕氣盛,也想拿這個眼高于頂試試手!
甚至徐庶小胳膊小,也有心湊個熱鬧!
反正這廝向來跋扈,主公既然沒說話,那就活該挨揍!
“老子說一個打十個,是要打十個人!”
典韋眼皮跳了跳,卻依舊面不改,當然也改不了,振振有詞道:“大黃和趙大膽不算人,另外許褚也是個野豬,不在此列!你們其他人有誰不服的,盡管過來試試!”
他心知犯了眾怒,不過礙于車騎將軍的威嚴,卻也不能退!
只是黃忠和趙云在,他想打十個還是有點困難!
這才不得不臨時改口,將這兩人剔除!
心思電轉間,也同時算上了許褚!
這也是為了防患于未然,畢竟許褚總會過來匯合!
“好了,你們一個個居高位,在此大打出手,何統!”
陸遠敲了敲竹筷,板著臉道:“之前的戰馬未曾分配,是為各州軍屯大軍所留!你們此時爭搶這個作甚!”
他心不在焉,繼續道:“我揚州偌大疆域,皆要實施軍屯,以保證土不至荒廢!此事我早有計較,益州戰事結束后,就會有明確章程,也是我揚州今后的既定章程!不過事在未來,多思無益!”
徐庶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如今揚州治下,尋常農耕已經不足以解決土地荒置!
究其本,還是他揚州疆域膨脹太快!
不到一年,其它諸侯還在對峙,他揚州已拿下整個大漢南境!
甚至開疆拓土,實際疆域還要遠超大漢七!
之前是府跟不上大軍腳步,此刻制度也同樣捉襟見肘!
這才讓主公沒法明言,有意未提多余戰馬之事!
想來主公也在急于新的軍屯章程,不便多提,免得朝令夕改!
眾將看著陸遠臉,也當即沒了話語!
他們雖然不似徐庶一般,心思通,卻也知道主公必然心不佳!
何況戰馬一事,既然已有定論,此時也不值一爭!
不過眾將之中,顯然還有個不怕軍的異類!
“主公,末將只是想教訓下大黑,這就饒他一次!”
周泰搖頭晃腦,大言不慚:“不過益州戰事,近在眼前,此事也算不得言之過早!主公有心獅子搏兔,那也就差綿竹關而已!我軍何不一支火箭過去,直接送他們上路!”
他稍稍沉,繼續道:“一萬戰俘,最多就是一萬青壯!我軍僅僅益州軍屯,所需就是六十萬,他們本不值一提!何況他們已經對我軍下手,我軍何必給他們機會!”
陸遠眉頭挑了挑,輕摔竹筷,語重心長道:“阿泰,無論綿竹關,還是益州,都是我軍自家財貨!你會在自家放火嗎!”
“主公,我軍不是經常在自家放火嗎?”
周泰恍若未覺,振振有詞:“主公在皖城立威之時,也是抄了自己家啊!如今對付一群益州頑固,何必心慈手!而且就是一萬青壯,本不值得主公如此費心!”
他提及此事,當然有他自己心思!
如今游擊軍大將未定,正是自己表現之時!
之前表現過兵爭之道,可惜主公并未在意!
想來還是自己在這方面,略遜于張郃!
那自己就得直言勸諫,才是老將忠骨!
主公最終總能分清,是誰最先跟隨他南征北戰!
虎牢關拼命時,張郃還在冀州牧韓馥麾下呢!
“阿泰,我知你心思!火燒綿竹關一事,另有,休要再提!”
陸遠太突突跳了兩下,耐著子道:“不過你要獨自領兵,此事無法一蹴而就,還是要厚積薄發!你不妨想想我揚州軍局面,心頭疑自可迎刃而解!”
他略微沉,繼續道:“一年前,我揚州軍只有皖城一隅!半年前,我揚州只有東南一角!如今我揚州,又是何局面?歸結底,厚積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