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有一點想落下的衝，被及時的制止，咬著下，抑著不想讓他看到的脆弱。

葉北城看著咬下，心裏一陣鈍痛，每次只要想堅強的時候，就習慣這個作。

「晚上歐楓請客，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

幾乎是口而出，有的理由和無奈，葉北城不知道也不能理解。

「最後一頓飯也不能一起吃嗎？」

靜雅驚詫的抬起頭，最後一頓飯？他這麼說的意思，是明天就可以去辦手續了？

雖然這一直是等待的結果，可是從他裏說出來，的心還是痛的了一團。

「恩……抱歉。」

葉北城失的撇一眼，沒有多加勸導，轉離開了的辦公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靜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不想在那種場合，讓所有的人都看到嘔吐不止的狼狽樣，更怕別人會看出了懷孕的跡象，現在的，敏的像一隻小鳥，掉了一隻翅膀，不敢再嘗試去飛翔。

勇氣，有時候，也是一種只能仰的東西。

夕落下了，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一層灰籠罩，靜雅佇立在落地窗前，俯覽著公司門前，葉北城的車前站著一個人，一個人。

楊芊雪笑的很明，即使沒有，也依然燦爛。

葉北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他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子開走了，原本應該是出席的晚餐被別人取代了，自嘲的笑笑，從來沒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一直都知道，沒有，還有別人。

「最後的晚餐，我不稀罕。」

轉回了電腦旁坐下，把辦公桌屜里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明天就不用來這裏了，是真的不用來了，這一次，葉北城不會再找理由延期，更不會再玩消失。

打開微博，很隨意的寫出一段心，然後，關機，離去。

葉北城一直到十點鐘才回了家，經過客廳時，他隨意的問一名家傭：「在家嗎？」

「在的，爺。」

「晚飯吃了嗎？」

「沒有。」家傭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已經好些天沒有下樓吃過晚飯了。」

他點點頭，示意已經知道。

其實就算家裏的傭人們不說，看憔悴那樣，他也可以想像。

沒有直接回臥室，而是去了父親的房間。

推開門，屋裏燈亮著，父親正在看書，見他進來，放下手裏的書，虛弱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爸，今天剛回來。」

他站到父親面前，關切的說：「怎樣了？」

「我還是老樣子，你多關心關心你老婆吧，最近好像不太好。」

葉北城眼神閃爍，把手裏拎著的膠袋放到桌邊：「這是我從國給你帶的葯，你先吃一段時間看看，如果效果好，我送你到那邊治療。」

葉老爺點點頭，隨口問：「你和靜雅要離婚了？」

「……恩。」

「想清楚了？」

「是。」

「不會後悔？」

葉北城黯然：「也許有人比我更適合。」

「可是沒人比更適合你。」葉國賢篤定的斷言。

不想和父親談論這個話題，他故意問：「我媽呢？」

「上次被你整得不打麻將了，現在又迷上跳舞了……」

葉國賢無奈的嘆口氣：「你也別說了，我不希不開心。」

「爸？」葉北城實在不能理解父親過分寵溺的。

「好了，去看看你老婆吧，我還是希這件事你好好考慮清楚！」

葉北城退出了父親的臥室，徑直走向書房，他拉開中間的屜，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他今晚要給靜雅的，也是靜雅已經看過了的。

寂靜的書房裏沒有一生氣，他頹廢的坐在椅子旁，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其實這些天他關掉手機，不與任何人來往，就是不希別人跟他談論這件事，他葉北城很有不敢面對的事，可是跟俞靜雅離婚，就是他不敢面對的。

這些天，過的好還是不好，他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他更不知道。

開啟電腦，他打開微博，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他知道每次彷徨無助或心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寫上一兩句，雖然不是天天關注，但他也是定期查看，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但是寫的每一話，他都記在心裏。

上一次看的微博，已經是三天以前，還在國的時候，今天他很走運，一點開就看到了有更新，而且是下午五點左右。

只有一句簡短的，像繞口令的話：「聾子聽見啞說瞎子看見了。」

聾子聽見啞說瞎子看見了？

葉北城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話？聾子聽的見嗎？啞會說話嗎？瞎子看的見嗎？

他低眉思忖片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聾子聽見啞說瞎子看見了，那本就是不可能。

又或者，有可能，但不是。

起出了書房，他推開臥室的門，床上沒有人，但在沙發上，卻蜷著一個小小的影。

靜雅窩在沙發的一角，單薄的手臂抱著自己，臉埋在膝蓋中間已經睡，渾然不知有人在看著。

他手抱起，想把抱到床上，誰知那麼敏，才剛到的，就驚慌的醒了，並且上一閃，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好像有些怕他，葉北城心裏又是一陣鈍痛，為彼此突然間的陌生。

「這個給你。」

他把手裏的那份文件遞過去，靜雅看也沒看就拒絕：「我不要。」

「你先看看。」

「不用看了，我不要。」

「你都沒看就說不要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葉北城有些激，靜雅點點頭：「我知道是什麼，我已經看過了。」

「你看過了？」他有些驚訝：「既然看過了，為什麼不要？」

「你覺得我和你離婚就是為了這個嗎？」

「不是，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靜雅仰起頭，斬釘截鐵的說：「可是我不要，沒有什麼是我應該得到的。」

「你怎麼這麼固執？你離婚後靠什麼生活？」

「謝謝你的關心，我有胳膊有，怎樣都可以生活！」

葉北城明白的倔強，可是如果就這樣讓凈出戶，他的良心上也過意不去。

「如果你不要，那就不要離婚了。」

靜雅挑眉：「為什麼？」

「我不想看到你回家被你父母奚落，被鄰居嘲笑。」

「那都是我的事，如果我離婚了，我不會回家的，所以他們沒有嘲笑我的機會……」

「你不會回家？你準備去哪？」葉北城有些張。

「隨便去哪都可以，世界這麼大，總有我的容之。」

「那我更不會同意離婚了。」

他十分篤定的著：「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四流離。」

「葉北城！」靜雅蹙起一對秀眉：「那你到底想要怎樣？」

「收下我所有的饋贈，不離開這個城市，這兩個條件答應了，就沒問題。」

靜雅咬下，心掙扎不已，為什麼要跟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他不知道，留在這個地市，只會每天都過的不開心，得不到想要的，難道放棄不想放棄的，也不可以嗎？

「好，我答應你！」很無奈的選擇。

葉北城點點頭，心裏懸著的一顆石頭放下了，但同時，卻更失落了。

兩人相對無言，彼此凝視了對方很久，他很想說：「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則很想說：「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相信嗎？」

面前，總會有很多說不出的話，婚姻面前，有的倔強，他有他的驕傲。

清晨，兩個人同時下樓，葉家的客廳里前所未有的充滿喜慶，即使是靜雅大婚的當天，也沒有這樣的氣氛。

「哥，你總算想通了，祝你們離婚順利哦。」

葉夢瑤十分欣喜的上前抱住葉北城的胳膊，他摔開的手，面如霜的往前走。

「兒子，手續辦好了就趕回家，媽給你請個道士驅驅邪，被狐貍纏了這麼久……」

竇華月話沒說話，就被一記冰冷的目給震懾住了。

雖然葉北城沒讓把話說完不甘心的，不過一想到從此後就可以高枕無憂，心還是十分的愉悅！

車子停在了民政局門口，兩人誰也沒有先下車，幾分鐘后，葉北城沙啞的說一句：「到了。」

靜雅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今天的十分充足，簡直就是明的過分，站在烈日下，有一種想要暈眩的覺。

葉北城也下了車，他緩緩的往前走，靜雅跟隨其後，兩人始終未說一句話，那些想說的話，都被沉重的心事在了心底。

漸漸的，兩人的距離被拉遠了，不是他走的太快，也不是走的太慢，而是覺頭腦越來重，像被什麼東西住了一樣，視線漸漸模糊，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向襲來，儘管死死的撐著，終究還是沒能撐到最後，在距離民政局口不到三米，兩眼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