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待嫁
褚清輝被閆默擋住,看不見擂臺上的彩,只得將視線轉開。
往高臺下掃了一眼,馮重青已經不在方才的位置,「不知道師弟去哪兒了,可別又迷路才好。」
閆默不甚在意。
褚清輝道:「你怎麼一點兒也不擔心?剛才就該讓師弟跟著一塊來的。」
「礙事。」閆默道。
褚清輝不由無言,看上次馮重青被人所傷,閆默為他報仇的事。以為他只是面上不顯,心中還是十分喜師弟的,結果,護短是真的護短,嫌棄也是真的嫌棄。
又想起一事,「對了,我們親之時,先生師門還會派人來嗎?」
「師弟會來,師父應當來不了。」閆默看著,有些歉意。
褚清輝理解地點點頭,「本來就不該勞煩長輩來看我們,等以後,我和先生去看他老人家。」
閆默的臉頰,「好。」
他移開手,褚清輝正好看到擂臺上,雷小將軍被一個經驗富的老將掃落臺下,立刻憾道:「好可惜,看了……」
想到始作俑者,轉頭瞪了閆默一眼,「都怪先生。」
閆默毫無愧疚之心,見之後上臺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將,才不再遮擋。
褚清輝一邊看著臺上,一邊與他說話:「等演武大回事了,先生是不是就該回京了?」
閆默點點頭。
「母后之前說,父皇也要提前回京,籌備我們二人的親事,大約就再幾日後。親之前,按照舊俗,你我二人就不能見面了。」褚清輝回頭看他。
「我去找你。」閆默道。
褚清輝出指頭了欄桿,「要不然,還是不見了吧?我聽引教姑姑說,遵守老祖宗的規矩,先輩們才會護佑兩人的婚約長長久久……」
閆默沉默一下,看著道:「不必護佑,也能長久。」
褚清輝轉開眼,臉上有些熱,小聲嘟囔:「當然要長久。」
過了一會兒,才轉過來與他對視:「可是該守的規矩,明面上還是要守一點,免得落人口舌。況且之後,引教姑姑會隨跟著我,恐怕我也不能輕易出門了。」
閆默沒說話,隻將的手握在掌中了。
褚清輝指頭,撓了撓他的掌心。
兩人都沉默不語,等擂臺上的人換了幾撥,褚清輝才道:「先生送我下去吧,我是悄悄溜進來的,得在大夥離開之前悄悄溜走,不能父皇察覺。」
那兩名小侍守在高臺之下,見褚清輝下來,忙迎上去。
褚清輝推了推閆默,「先生上去吧,一會兒若看見師弟,記得帶他出宮。宮中路形複雜,師弟若在哪兒迷了路,恐怕會被侍衛當壞人拿下。」
閆默略點點頭。
褚清輝看他一眼,正要離開,卻聽他說,「等我。」
回頭,視線落閆默眼中,一時間愣住。還是小侍小心翼翼提醒,才回過神來,慌忙紅著臉離開,心中卻在想,他說的等我,是等我來找你,還是……等我來娶你?
皇后宮中宴席已經散了,眼下換下厚重的裳,瞇著眼養神,柳姑姑在一旁翻閱庫房賬本。
「也就二十多天了吧。」皇后忽然出聲。
「是,還有二十八天。」
「不知宮中籌備得如何。」
「娘娘放心吧,離京前您都已經代了,張姑姑是個再妥當不過的人,不會辜負您的託付。況且,再過幾日,陛下就該起駕回京了,若有什麼不妥,還有時間完善。」
皇后睜開眼,輕輕歎了口氣,「真快呀,一眨眼的事。」
「是呢,奴婢記得公主剛出生時,才四斤多一點,整個子只有陛下掌那麼大,如今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柳姑姑笑道。
皇后想起當初的事,也笑了笑,又道:「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不覺得快,可過完了,一年一年回憶,仿佛所有的事都是昨天發生的一樣。說實在話,我……捨不得暖暖。」
柳姑姑道:「公主那樣惹人疼,宮裡誰捨得呢?好在是嫁在京裡,公主府又離得近,娘娘可以每日召公主宮陪伴。奴婢看閆將軍對公主是真心實意的疼,這麼算來,公主出嫁,不過是多了個疼的人而已,娘娘不必擔心。」
皇后緩緩點了點頭,輕歎:「我知道。」
可知道是知道,為人父母的,又有哪一天不為自己的子心呢。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柳姑姑見狀,便又另找了個話頭,玩笑道:「娘娘只顧心疼公主,卻忘了還有太子。殿下與公主同歲,又為兄長,如今,做妹妹的將要出嫁,兄長的終大事卻還沒有著落,娘娘這可是偏心吶。」
皇后聽了,笑道:「恒兒自小有主意,他的終大事,恐怕不需要我做主。陛下這些年兢兢業業,總算開了個好局面,恒兒不必拿親事做籌碼。我與他商量過,若恒兒喜歡上哪位姑娘,只要對方家世清白,我們就不反對。」
柳姑姑樂道:「我的好娘娘,您這是當局者迷。道理是這個道理,太子妃總要殿下自己喜歡,以後二人才能恩和睦。可若沒有您的張羅,殿下如哪有機會見到那些小姐閨秀們?既見不到,何談喜歡不喜歡?」
皇后愣了一下,搖搖頭失笑,「你瞧我,都糊塗了。恒兒今年十五。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太子妃的人選,確實需要考慮。提前定下來,調教個一兩年,再迎宮,也差不多了。等暖暖婚事了了,便將此事提上日程吧。」
外廷演武大會即將散場,褚清輝說中了,馮重青此時,正被人堵在一角落裡。
他是背著閆默來夏宮的,卻不想潛,先遇見嫂子,後又撞上了大師兄,怕他師兄等一下空出手來,就要收拾他,也沒心繼續看熱鬧了,想找一無人的宮牆翻出去,溜走。
可惜夏宮就跟迷宮一樣,他繞來繞去,越走越偏,就是沒找到出路,正想返回換一條路,一轉頭,卻見後圍了三個侍衛打扮的年人,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馮重青是溜進來的,本就底氣不足,再被人逮住,心就虛了。
張志洲一看他那樣兒,就衝邊兩名同僚道:「看到沒有,被我猜對了,這小白臉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他又對馮重青喊:「小子,你既然能溜進來,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也別說我欺負人,咱倆切磋切磋怎麼樣?」
馮重青遲疑一下,點了點頭,道:「你要是輸了,得帶我出去。」
張志洲嗤笑一聲,還是應下。
他兩個同僚小聲問他:「不是說一起上嗎?怎麼變切磋了?」
張志洲理所當然道:「話當然得撿好聽的說,你們倆等一下看著,我要是打得過他就算了,要是那小子難纏,你們瞅準了時機一塊上,知道吧?」
他能打,在這群年侍衛中有些威信,大夥以他為頭,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話實在無恥,還是厚著臉皮點頭。
張志洲扭扭脖子,上前一步,對馮重青曲了曲指頭,兩人很快打一團。
若在之前,張志洲並不是馮重青的對手,可這段時間經過閆默的指導,長進了不,雖還比不上馮重青,但一時間兩人也是打得不分上下。
旁觀兩名侍衛看得眼花繚,拿不定到底要不要上。
手的兩人心中,也有些驚疑。
張志洲是沒料到,這看著吃飯的小白臉,竟深藏不。旁人看不出,他卻知道,打得越久,自己越不是他的對手。想到之前還大言不慚,說要給小白臉一個教訓,眼下臉上有些抹不過,下手越發迅猛。
馮重青也打得有點著急了,他之前上這裳的時候,就和一名侍衛過手,輕而易舉將人敲暈。原以為面前這個也不經打,幾招就能解決,沒想到,對方越打越來勁。他想要速戰速決,手也越來越快。
正在此時,張志洲一個不防備,他一拳砸在眼眶上,登時怪一聲,捂著臉跳出戰圈。
馮重青被他的聲嚇了一跳,懷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拳頭,難道剛才那一拳,威力真的有那麼大,讓他得如此慘烈?
張志洲咬牙切齒道:「打人不打臉,你小子不知道規矩嗎?!」
不說馮重青,連那兩名侍衛也面面相覷,什麼時候打架也有了這樣的規矩?
張志洲卻不管,他來打這小白臉,就是為了向副統領邀功,以此得到一兩天休息時間,去見他媳婦兒的。結果現在被人打了臉,還怎麼出現在他媳婦面前?!他英俊的臉被人打壞了,還怎麼媳婦兒喜歡?!
他盯著馮重青,幾乎是惡狠狠道:「給我上,把這小白臉打豬頭!」
幾人打一片,原本還有招數可言,等張志洲臉上無意間又挨了一拳,他怒吼一聲,縱撲上去,跟街頭地流氓打架一樣,把人撲倒在地,扭打得灰頭土臉。
「哎呀!」
「嗷!」
「你……你不是說不打臉嗎?!」
張志洲獰笑:「打得你老娘都認不出!嗷——小爺的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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