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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麥》第 40 節 草莓蛋糕

【你哥?喜歡?】

孟桃發了個貓貓撇的表包:【江昀啊,我表哥。】

【他喜歡你好多年了呢,說是初中的時候被一群人鎖在材室一晚上,第二天是你搶了鑰匙給他開的門。】

【他呀,對你一見鐘,還跟你高中班主任打聽了你的志愿,沒想到你后來

改志愿去了 B 市電影學院。】

【你說他慫不慫,喜歡也不敢說,非說自己配不上你。后來混出點名氣,又說自己還不夠好,沒變你喜歡的樣子。磨磨嘰嘰地煩死個人。】

【姜姜,你喜不喜歡我哥?不喜歡咱就把他踹得遠遠的,我給你介紹個高冷男神款的大帥哥(星星眼)!!】

影流轉,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炙熱的盛夏清晨,一個細瘦的男生一邊咬著包子一邊大聲地嘻嘻哈哈:「一晚上了,那個矮子不會嚇得哭了吧。」

他的同伴霎時發出一陣滿懷惡意的哄笑:「要不說還得是瘦猴呢,想得到把他關材室。材室鬧鬼的事可傳了久了,那小矮子不得嚇破膽哈哈哈哈。」

再后來就是我趁著瘦猴落單去廁所的路上,拽著他非主流的黃狠狠揍了一頓,搶了材室的鑰匙去開了門。

里頭確實關著個男生,時隔多年,我已經想不起那個男生當時的長相和反應。

我自小是個刺頭,仗著學過幾年跆拳道,下敢打搶人棒棒糖的三歲小孩,上敢打街上自封為大哥的混混流氓。

懷揣著行俠仗義的中二夢,類似的事我做得太多了,那不過是其中無甚特別的一件,平平無奇到孟桃跟我說過之后我思索了許久許久才想起來浮掠影的幾個片段。

可是真的有人記了這麼多年,并在很多很多年后,帶著滿明再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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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平緩的敲門聲響起,我深深呼了一口氣,踩著拖鞋去開門。

門一打開,滿滿一筐紅嚇了我一跳,捧著竹筐的手下移,出了后邊江昀的臉,角彎彎,眉眼和,就是臉上不知道怎麼弄得多了條紅痕。

「我今天去草莓園逛了一圈,發現好多心形草莓,就摘了一點回來送給你。」

騙人,草莓園我也去過,哪有那麼多心形草莓。

嚨莫名有點發堵,我清了清嗓子問他:「臉上怎麼弄的?」

他不甚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把臉,「不小心跑到玉米地里去了,被葉子劃的。」

說著從竹筐里拎起一串草莓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我還找到了一串并的。」

我的目從那串彼此依偎的草莓移到他落滿星星的眼眸,再到他被水打了半截的腳。

吧嗒。

有什麼東西潤潤地從眼眶里垂直落下來。

「哎姜姜你別哭呀!」

江昀倉促地放下竹筐來扶我,沾著水汽的草莓咕嚕嚕滾出來好幾個,伴隨著他手忙腳作響起的,還有他慌的心聲:

【啊啊啊!被我弄哭了!!救命!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一定是又有人欺負了!是不是那個經紀人?!還是徐芮?還是哪個不懂事的網友給添堵了?!!】

都不是。

我扶著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臉上的紅腫傷口上親了一下。

對面墻壁上的攝像頭還在閃爍著紅燈,我第一次不躲不避,直視著他的眼睛:「江昀,我也很喜歡你。」

「不用變我喜歡的樣子,我已經很喜歡你了。」

手下的繃得很,江昀沉默了很久,突然蹲下開始撿草莓。

「啊對,我也很喜歡這些草莓,原味的比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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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江昀!你不要天天白日做夢!你看現在都幻聽了!】

【攝像機還在拍著呢,姜姜怎麼可能說這麼直白的話!】

「……」

我跟著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腕:「你沒聽錯,我說我……」

「我喜歡你。」

被我握住的那只手突然翻轉過來攥了我的腕骨,他低低地又重復了一遍:「我喜歡你。」

狹窄的空間里,我訝然抬頭,與他目相撞。

他明顯慌了一瞬,片刻后又故作鎮靜的看向我的眼睛,耳朵眉骨紅一片,輕聲說:「應該我先說的。」

「很喜歡。

「什麼樣子都很喜歡。」

有煙花在窗子外綻開,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明滅絢爛的螢火。

「我……」

「姜姜!江昀!你們完事沒有?燒烤支起來了,快過來吃!!」

孟桃的呼喊和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我猛地站了起來,只覺得果不其然到夏天了,太下山了還那麼燥熱。

孟桃從樓梯上探出頭來,目在我和江昀臉上轉了一圈,狐疑道:「你倆干什麼了?臉怎麼都這麼紅?」

我:「沒什麼。」

江昀:「你問那麼多干什麼?燒烤不是好了嗎?還不快去。」

孟桃皺著鼻子翻了個白眼:「切,要不是你不爭氣,我才懶得管。」

說著順著樓梯踢踢踏踏地下樓去了,只留下了一句:「你們搞快點啊,晚了可沒串兒了。」

走廊里又安靜下來。

江昀出一只手遞到我面前:「我們也走吧。」

于是我也出手,握住了遲到了很多年的青春。

19 番外(男主視角)

江昀,就讀于育才中學。

我從小弱,能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同齡人說我古怪晦氣,并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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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鎖在材室的那個晚上,有幾個被困在那里的小鬼發現了我能看見他們,樂此不疲地拿我取樂。

我避無可避,躲在充斥著霉味的籃球筐里,近乎絕求能不能有人來救救我。

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被撞開的瞬間,萬千晨撕破了凝滯的黑暗,拿著沙袋死死著我的鬼怪尖嘯一聲倏爾消散。

而我在那絢爛到刺目的明里,看到了我想要追隨一生的剪影。

原來席姜姜。

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

喜歡黃味的包子和草莓味的小蛋糕。

上數學課的時候會撐著臉打瞌睡。

又會在驚醒后滿臉懊惱懲罰自己一顆榴蓮糖。

善良又勇敢,幫助過許許多多到欺負的人。

男的的,高年級的低年級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當我鼓起勇氣去向道謝的時候,并沒有認出我。

我對而言只不過是那麼微不足道的一個普通同學。

但是看向那個年級第一林陌的時候,目很不一樣。

眼神閃閃發亮,角下意識地上揚。

我又一次在場上遇見了他們兩個,綁著馬尾的蹦蹦跳跳地比畫著什麼,旁邊形高挑的男生挎著單肩包微垂下頭聽講話。

照下來,兩個人都閃閃發著,像畫一樣。

他們連影子都那麼相配。

而我捧著一盒小蛋糕,站在香樟樹的樹蔭下,像一只無可去的幽靈。

有喜歡的人了,很好,他也很好,我配不上

我想那也很好,就不要打擾了吧。

可我還是忍不住,在課堂上老師點名后排男生回答問題時,我和全班同學一樣轉頭往后看,目卻不由自主地轉向坐在旁邊的

對著數學卷子咬著筆桿發愁,我把重新謄抄的數學筆記放在的桌子上。

可能以為是林陌的吧,我看著拿著那本筆記問了一圈,還是疑地收下了。

于是我們保持著這樣奇怪的默契,我在每個期中和期末的前半個月悄悄地給送筆記本,也在相同的那一天在桌子上留下一盒草莓小蛋糕,著張心便利說謝謝。

有一次我在食堂聽到幾個高壯的男生提起了的名字,語氣猥瑣又下流地說要給瞧瞧。

我想你們是群什麼品種的癩蛤蟆,提著截木攔在半路跟他們打了起來。

鬧得有點大,對面的五個人去醫院了十八針,而我在一個星期后吊著手臂拄著拐杖回到了學校。

距離我們約定給筆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三天,我再一次把筆記放在桌子上,第一次給夾了一張小紙條:

【抱歉,最近有點冒,來晚了。】

第二天放學后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大袋子冒藥和一只舉著便利小熊:

【要注意哦,不知道你是哪一種冒,我買了一點藥你看看哪一種合適。送你一只被巫師賜福過的守護小熊,希它會幫你免去災痛。】

那只小熊好像真的很神奇,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原本以為會這麼一直下去,可突然轉去了另一所初中,走得又快又急,第二天我只在搬空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留給我的信。

似乎以為我是個生,在信里我姐妹,祝我前程似錦一帆風順。

那是我最無措的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轉去了哪里,誰都不知道,連林陌也不知道。

我這才發現在學校做了那麼多事,年級里頭每個人都聽過名字,可似乎誰又跟走得都不近。

直到高二那天,我的好友發給我一張照片:「班里新來的轉校生,席姜姜,是你一直找的那個嗎?」

我久久地看著照片里的孩子,依舊綁著高高的馬尾辮,眉眼間卻多了些許舒展沉穩。

績變得很好,已經不再是上課打瞌睡需要我的筆記本的那個生了。

我經常在周五逃課去隔壁學校看,大多只是隔著窗戶遙遙一

有一次我上樓梯時正下樓梯,四目相對間我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這些年我長高了許多,也經常收到其他生的書,我知道我長得并不差。

可在面前我好似又變了那個被鎖在材室的初中生。

閃閃發,而我毫無反抗之力。

對我笑了一下,然后與我肩。

我站在臺階上,只覺得靈魂都在一瞬間飄遠。

填志愿的時候,我輾轉了很多人聯

系上的班主任想打探的志愿。

可沒想到臨時換去了另一所城市的電影學院。

或許這就是對膽小鬼的懲罰。

所幸在后來的后來,我們又在一個綜藝節目上重逢。

我鼓起勇氣向告白。

說,也喜歡我。

而今,我坐在臺下,看向領獎臺上閃閃發

穿著漂亮的晚禮,捧著獎杯,在背昨晚我們倆一起苦思冥想寫出來的獲獎言。

最后一句說完,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我想擁抱一個人。」

「是我的人。」

臺下響起掌聲和歡呼起哄聲。

放下話筒,就在這人山人海中向我走來。

而我早已在道路盡頭張開雙臂等待。

- 完 -

□ 漿果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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