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關心你，那到底是你養母，你養父走了還沒一個月，萬一你一個想不開讓你老公徇私枉法，傳出去多不好聽。」

王錦藝說話語氣半真半假，宋羨魚莞爾一笑：「你想多了。」

「我可沒想多。」王錦藝道：「你老公隨便砸點錢，砸得被害者家屬心服口服，再找關係在判決上點手腳，你那養母再進去待兩年意思意思，這事就算了了，不過這樣一來，事傳出去你老公肯定要非議。」

宋羨魚沒接過顧北林家裏人，不過聽裴艇之前說的，那邊是想要『殺人償命』，裴艇也提出積極賠償爭取被害人家屬原諒，這樣楊珍能減輕一些刑罰。

「放心，我只能在合理的範圍幫，違反規定的事，我不會去做，也不會要求他為我做。」這個意思宋羨魚也對裴艇表達過。

說完正經的，王錦藝開始真八卦起來，「聽說你那便宜姐姐是被死者給強睡了，真的假的？不是有未婚夫嗎？這樣未婚夫還要？」

宋羨魚不想說宋初見的私，笑著反問：「最近俱樂部怎麼樣？」

提起這個，王錦藝簡直有一肚子話要說。

聊完工作上的事，宋羨魚說：「明天約了蕭們伴娘服尺寸，你有時間嗎？我從黑龍江給你們帶了東西。」

「有禮收，必須有時間啊。」

「那我一會把地址短訊發給你。」

……

季臨淵六點半回來，宋羨魚在門口等著男人，季臨淵把車停在車道一側，下車時手裏拎著Prada袋子，宋羨魚笑著迎上前：「知道我親自給你做了菜，特意買來犒勞我的？」

季臨淵深邃的視線投過來，似笑非笑：「做了什麼？」

「不告訴你，一會考考你的眼力。」宋羨魚說著，接過男人手裏的袋子打開，裏面是一件連，高腰百褶擺，很清純的淡藍，不管子款式還是，可以說很直男了。

宋羨魚拿眼尾看季臨淵，笑：「原來你喜歡人穿這樣的服。」

以為季臨淵這類的男人，會喜歡那種熱辣的，最開始有意地在他面前表現出開放的樣子，看來是錯的，當時應該穿著學生裝，在他面前扮清純。

「難怪你那會怎麼都不願意就範，原來我不是你中意的類型。」宋羨魚把服胡一疊塞回袋子裏，提著在前頭走。

季臨淵見噘得能掛油壺，好氣又好笑。

懷了孕的人，緒實在難以捉。

等他進了客廳，宋羨魚已經在餐廳，餐桌上擺著五菜一湯，中間一條清蒸鱸魚，另外四道菜四個方向圍著那條魚，其中一道蒜香排骨，與以往大不一樣，季臨淵一眼瞧出那是出自誰的手，在宋羨魚滿懷期待讓他猜猜哪道菜是做的，季臨淵故意說錯。

果然宋羨魚笑容加深，笑他說：「排骨被我炸過頭了，有點黑，這都看不出來。」

季臨淵一笑，沒說什麼。

宋羨魚笑過之後也明白季臨淵故意逗開心，心底暖暖的，看著季臨淵把那道排骨吃，眼底綻放出別樣的彩來。

剛做好的時候嘗過了，味道實在說不上好。

看季臨淵的樣子，沒有一點勉強，瞧不出那排骨有多難吃，吃完飯，時間尚早，季臨淵晚上在家的時候，都會看新聞，宋羨魚趁著這個空當拿上他買的那子上樓。

沒一會兒，穿這那條淡藍的子下來，白天紮起來的頭髮被放下來，濃的頭髮烏亮又蓬鬆微卷，海藻般垂在兩肩，襯得那張臉越發小巧秀麗。

又直又細的兩條牛里剛撈出來一般。

季臨淵似有所地轉頭，瞅見樓上款款下來的那人，不由多看了兩眼。

男人深遠的眼神，倒宋羨魚有些，白皙臉頰泛起淡淡的紅，走到季臨淵跟前，兩手背在後，模樣有些俏皮：「好看麼？」

季臨淵把人拉到自己上，親了親的臉：「你穿什麼都好看。」

宋羨魚聽了這話心裏甜，上卻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哄人了？」

季臨淵挲的手，「在家若是覺得無聊，多出去走走，不過要讓洪姨跟著，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頓了頓，男人又說：「或者學些輕鬆的東西打發時間，別一直看書，對眼睛不好。」

宋羨魚雙臂無骨般搭在季臨淵肩上，他的手似無意地在自己腰上輕，雖已經習慣這樣的親，仍覺得害，宋羨魚紅著臉，憶起在季臨淵書房裏瞧見有筆硯臺，牆上也掛著書法。

一直羨慕那些筆字寫得好的人，卻沒機會學習，想著季臨淵可能是會寫的，邊說：「我想學寫筆字，你能教我麼？」

「學生想學，老師自然要教。」季臨淵說這話，大手游移到腋下，手指挲邊緣，宋羨魚臉更紅了些。

……

隔天早上醒來，宋羨魚先想起昨晚上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那子做了催化劑，季臨淵哪怕已經很克制了，依然顯得有些猛浪，把弄得渾難，後來他只是想換個姿勢，就順勢坐了上去。

去衛生間洗漱，看見那條剛穿上就髒了的子，宋羨魚怕洪姨看見，拿起來把臟掉的地方洗乾淨。

季臨淵這會還沒走，宋羨魚下樓前習慣在護欄邊往下張，一眼瞅見季臨淵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打電話。

「只要不過分，你看著給，先付一半，剩下的等案子結束了再給……不必，其餘的按正常程序辦，用不著走人……」

聽見這話，宋羨魚立刻意識到電話是誰打來的。

昨天裴艇告訴，死者家屬強烈要求殺人償命，在他說出條件隨他們提之後，那邊口吻有些鬆，聽季臨淵話里的意思，死者家屬那邊已經想好條件了。

遇到這種事，家屬只有兩種，一種殺人償命，要良心過得去，另一種是拿錢私了，要後半輩子過得去。

后一種想法也沒什麼錯，人已經沒了，得到點錢，讓家裏人日子好過一點，只是有很多人拿著錢也花不安心，因為那不是花錢，而是在花自己的良心。

宋羨魚看著季臨淵的背，外面晨燦爛，影將他高大的軀映得偉岸深沉，給人很強烈的安全，這種安全不是來自於男人的高，而來自與他生又穩重的氣度和強大的辦事能力。

季臨淵收了線，把手機放進兜的同時轉朝二樓看來，顯然是早就發現在這了，宋羨魚笑著下樓，「一會吃完飯，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坐季先生順風車去我媽那？」

「約了蕭他們今天量伴娘服尺寸。」

季臨淵說：「讓人來家裏量。」

「已經約好了到玫瑰坊去，臨時改不好，萬一人家沒時間呢？」宋羨魚說：「正好我在家也沒事，你說的，多出去走走。」

季臨淵：「……」

……

吃完飯，季臨淵把宋羨魚先送去蕭家。

蕭家正在吃早飯，蕭老夫人招呼宋羨魚一塊吃，宋羨魚婉拒：「我剛吃完來的。」餐廳里沒有蕭和蕭讓眉，笑了笑：「媽和小還沒起？」

說到這兩人，蕭老夫人不免嘮叨兩句，無非就是作息不規律，容易壞了什麼云云。

宋羨魚輕車路找到蕭讓眉的房間，敲了敲門，裏面傳出很模糊的一聲：「有事就進來。」

蕭讓眉的房間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有淡淡的香味，側躺在床上，薄被蓋著肚子，掉了一半在地上，被下出的很白，乍然一看瞧不出床上的人年齡幾何。

「昨晚幾點睡的？」宋羨魚彎腰撿起薄被。

「……」蕭讓眉沒反應，安靜幾秒，豁然睜開眼，瞅見宋羨魚，那雙剛睡醒的眼睛頓時變得清明，邊坐起來邊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宋羨魚在沙發上坐下，「姥姥擔心你的，以後早點睡吧。」

「我就是這段時間忙了點，以前不這樣。」蕭讓眉抓了抓頭髮，下床拉開窗簾，「早飯吃過了？」

宋羨魚笑著嗯了一聲。

「你坐著，我收拾一下。」

宋羨魚起：「我去看看小起來沒。」

蕭房間跟蕭讓眉比元氣滿滿，四仰八叉地躺在公主帳里，被子整個被蹬到了腳邊。

宋羨魚了兩聲，蕭毫無反應，於是說：「季思源來了。」

這話剛一落，只見床上的人『噌』一下坐起來，「思源哥哥來了？」

睜開眼見著宋羨魚似笑非笑的神，蕭愣了愣，意識到自己被偏了，氣得咬牙：「你太壞了！」

宋羨魚笑：「都幾點了？還不起床，昨晚幹什麼了？」

「打遊戲到凌晨三點。」蕭重新閉眼躺下，呈『大』字形，「覺自己被掏空，你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

「量尺寸，你忘了？」

「……」還真忘了，蕭拖著疲憊的軀起床，閉著眼往衛生間走，過了會兒裏含著牙刷邊刷牙邊從門口探出個腦袋：「昨天逛街，知道我看見誰了？」

宋羨魚坐在那張貴妃榻上，直兩，聞言搖頭。

「你的小白臉哥們啊，跟一的在一塊，那的長得，不是我說，你那小白臉哥們hoid不住。」

宋羨魚倒沒聽王錦藝說談對象了，便說：「未必就是你想的那關係，也許只是朋友。」

「拉倒，你是沒瞧見你那小白臉哥們那一臉的春燦爛，鼻子長長點，都快背高小姐的豬八戒了。」

「……」

「我敢肯定，那是他對象，不然也是他暗的神。」蕭說得牙膏沫橫飛，完了還搖頭：「那的也是沒眼，長那麼好看找這麼個小白臉當男朋友，我要是長那樣，我就橫著走，找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當男友。」

「季思源啊？」

「別跟我提他，我戒了。」蕭哼了一聲，頭一扭又回衛生間。

宋羨魚在外頭說：「別老小藝小白臉，他不吃飯。」

……

九點半，蕭讓眉開車帶著宋羨魚和蕭到了玫瑰坊，顧欣與蘇玉琢也都到了，在辦公樓一樓大廳等著們，有蕭讓眉帶著，玫瑰坊的老闆親自接待了們，安排人很快給他們量好了尺寸。

離開玫瑰坊已經快十一點，蕭讓眉提出請大家吃飯，這時王錦藝騎著托車過來了，天熱，摘了頭盔後頭發沾在額頭上，臉上也被汗，瞧著水靈靈的。

蕭讓眉對這個白白凈凈的男孩頗有好，邀他一道吃飯，王錦藝也沒客氣。

到了飯店，宋羨魚把帶過來的禮分給眾人，王錦藝見是個模型，笑了：「這就是黑龍江最貴的特產？」

「你要是不樂意要，可以還給我。」

「那可不行，送出去的東西再拿回去，你多沒面子。」王錦藝和大多數這個年紀的男孩一樣，油舌。

宋羨魚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忽然把王錦藝和季臨淵放一塊比較，一直覺得自己喜歡季臨淵，有一大半因素是那個男人對自己好，可王錦藝對自己也很不錯，自己卻沒對王錦藝生出朋友之外的意。

源也許就在這，王錦藝好雖好，但沒有季臨淵的那份穩重可靠，宋羨魚從小的經歷讓缺乏安全，這種安全，的男人才能給予。

正想著，悉的手機鈴聲響，宋羨魚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跟眾人說了一聲后除了包廂。

電視是宋末打來的。

他說：「二姐，那個律師說姐夫幫媽賠錢了，賠了很多……」

宋羨魚沒問季臨淵顧北林家屬要多，耳邊宋末又說：「對不起二姐，前天晚上我在電話里提了那樣的要求，我只想著我自己和我媽，沒替你和姐夫想。」

宋末的話，宋羨魚有些奇怪，「誰跟你說了什麼了？」

「沒有……」宋末說：「二姐，你會怪我嗎？」

「當然不會。」宋羨魚笑了笑，「你還小，有些事想法不很正常，而且你也是擔心你媽，這本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