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眉再回來,王錦藝果然都挑好的說,不過蕭讓眉卻沒像之前那樣開懷,笑容里多著些心酸與勉強,看宋羨魚的眼神格外憐惜。
吃完飯才剛七點多,蕭提出去什剎海玩。
四人花了半小時開車過去,途中宋羨魚接到季臨淵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要來接,宋羨魚說:「不確定什麼時候回,現在去什剎海那邊。」
季臨淵沒說什麼,只聲音溫道:「好好玩,晚一些過去接你。」
男人穩重的語調,襯得宋羨魚像個貪玩又不著家的小孩,宋羨魚想著,邊浮出一抹甜的笑:「好,要回去時提前給你電話。」
收了線,一轉頭,蕭撇著看:「瞧你笑得一臉春風漾。」
宋羨魚笑。
……
夜晚的什剎海人流如織,燈火絢爛,蕭一來就各種拍照,自拍不行還拉著王錦藝給拍全。
相比之下,宋羨魚就了點二十齣頭孩的熱鬧,與蕭讓眉在後面並排走著,清涼夜風拂面,眼底倒映著景,也十分愜意。
前邊時不時傳來蕭的抱怨:
「怎麼拍這麼丑啊?我有這麼胖嗎?」
「哎你能不能行啊?我有這麼短嗎?故意的吧?」
「煩死了,不要你拍了!」
蕭跑到宋羨魚跟前,遞給手機:「你那朋友拍照一點技含量都沒有,你幫我拍,拍得的,等會兒發朋友圈呢。」
湖邊有供遊人休息的椅子,一排整齊停放的木船上掛著大紅燈籠,恍惚間讓人覺得回到了古代,蕭站在湖邊比剪刀手,宋羨魚舉著手機替拍照。
王錦藝懶得跟那傻白甜一般見識,跑去不遠買了幾杯茶過來,倒沒忘了宋羨魚不能喝茶,給買了杯現磨的豆漿。
「謝謝你給小魚的幫助。」蕭讓眉接過他遞來的茶,雖然不喜歡喝,卻也沒駁了後輩的心意,笑說:「以後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直接來找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王錦藝這人沒什麼城府,跟蕭讓眉說宋羨魚過去那些事,只是純粹想找話題跟好朋友的母親打好關係,沒想過要對方的謝,更沒想過要藉此得到什麼好。
「我跟小魚是朋友,那些都是小事,您不必這樣。」王錦藝忽然不會說話了似的,有點拘謹:「您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蕭讓眉活了幾十年,從年輕人這不知所措的神態里,能看出他是個本分的大男孩,於是笑了笑岔開話題:「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打遊戲。」王錦藝撓了撓後腦勺,憨起來。
蕭讓眉和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家長一樣,聽到『打遊戲』三個字,自然而然聯想到不務正業這個詞,不過沒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這時蕭挽著宋羨魚心滿意足走過來,一屁坐下后拿起一杯茶上吸管,邊喝邊挑選圖片發朋友圈,還不忘顯擺:「看看小魚拍的多好,長又顯瘦。」
發完,長脖子四張了一番,找著公衛的指示牌后,問宋羨魚要不要去衛生間,宋羨魚搖了搖頭,蕭讓眉說:「我跟你一道。」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
剛才蕭讓眉在,王錦藝不好說什麼,這會兒兩人都走了,他開始吐槽:「那傻白甜自己長得胖,非要說我把拍得胖,拉不出屎來還怪地球沒引力!」
「……」宋羨魚看著他,笑:「下次給拍照,你蹲著點,從下往上的角度能把人拉長。」
「沒有下次,以後誰給拍照誰是孫子!」王錦藝放著狠話,手下撕開吸管包裝,進豆漿里,「喝點這個,我特意挑了核桃黑豆,給你兒子補補腦。」
宋羨魚接過來,「也許是個兒。」
「不管男孩孩,都是龍種,金貴著呢。」王錦藝眼尖地瞅見有一小縷髮粘黏在角的位置,手替拿開。
宋羨魚喝了口豆漿,口膩,味道很香,笑著贊了一句。
「你要喜歡,我再去給你買一杯。」王錦藝說著就要起,宋羨魚拉了他胳膊一下,「不用。」
……
這一幕,恰巧被程如清看在眼裏。
程如晚車禍前在程氏集團做項目總監,現在想回程氏,可到底糊塗了十幾年,與社會幾乎節,程越阡的意思是讓先回大學把基礎知識學一學,然後從底層慢慢做起。
心高氣傲的程如晚卻沒法接三十四歲了,還跟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小孩一個教室上課,因此跟程越阡鬧了矛盾,跑出來散心。
程如清一直跟著,到后海這邊,沒想到遇著個這麼礙眼的人。
「怎麼到哪兒都能見著!」程如清角往下耷拉,很不高興,「瞧瞧那樣,我都懷疑肚子裏的種是不是姐夫的,沒準就是對面那小白臉的。」
程如晚順著程如清的視線也瞧見了宋羨魚。
中午約,戒備著沒出來,不想在這給遇著了。
「對面那男的是什麼人?」程如晚的注意力在王錦藝上。
程如清說:「還用說嗎?看兩人那曖昧勁兒,八是姘頭,那晚在藥房,就有個男人跟卿卿我我,現在又一個,我看姐夫頭頂都能養馬了,綠一片草原還拿人家當個寶,什麼眼神。」
程如清看人只據自己好惡,說話也著刻薄與不屑。
程如晚目意味不明,「別胡說,也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會這麼親近?」程如清冷嗤,「我才不信男之間有純友誼,他們倆,肯定有問題,就算不是姘頭,那男的肯定喜歡宋羨魚,你看他那樣。」
說話間,程如晚拿手機對著不遠兩人拍了張照。
程如清不解:「你拍他們倆幹什麼?留著辟邪啊?」
程如晚垂著眼皮,淡笑:「你不是了?到那邊吃點東西吧。」
……
「等會就過去,你們先擼著,單我買。」王錦藝跟幾個同事約了晚上擼串,他遲遲不回去,那邊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
等他掛了電話,宋羨魚說:「不行你就先回去。」
王錦藝也被那邊催煩了,看了看時間,說道:「等你媽跟傻白甜回來的,不然把你這位懷龍種的婦丟在湖邊,我不放心,萬一發生點什麼,我沒錢賠。」
宋羨魚:「貧幾句,說不定就能找著朋友了。」
說到這個,王錦藝實在有話說:
「別提『朋友』這三個字,一提我就頭疼,我媽不知道聽信了哪個妖僧的話,非要在今年給我娶個媳婦回去,說今年娶媳婦我以後能發財,我就一打遊戲的,發什麼財?天天著我相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見得我都快得相親恐懼癥了。」
「你媽也是為你好,想讓你早點定下來。」宋羨魚說。
王錦藝沒做聲,過了片刻說起另一件事:「你那個便宜姐姐辭職了你知道麼?」
「你說宋初見?」宋羨魚搖頭:「不知道。」
宋子明況好了許多,就沒天天去醫院,有時候去,也沒見著宋初見,更沒聽宋子明提起。
「聽說是有人鬧到單位去,說搶人老公,他們單位門口滿了照片,據說領導十分生氣,停了的職,沒想到第二天自己辭職了。」
王錦藝說:「不過也有小道消息,是上頭那位姓季的領導想弄,藉機施讓自個兒辭職,怎麼樣,沒人知道。」
宋羨魚看著王錦藝:「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個親戚正好就在宋初見所在的單位,分屬不同部門而已。」王錦藝說著,忽地低聲音:「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那姓季的領導先弄走你那便宜姐姐的對手,我還以為是想提拔你姐姐,結果把你姐姐也弄走了,你說你老公到底想幹嘛?」
宋羨魚扣著裝豆漿的紙杯,「跟他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那領導姓季啊,聽說跟你老公所在的季家很有關係,不是你老公在背後縱,人家一大領導,管得著底下平時見都見不到的小職員麼?」
王錦藝說:「那宋初見是不是想借你老公沒借上,心懷怨恨,給你使絆子了……」說到這,王錦藝眼猛地亮了一下,「之前全網罵你那事,不會是乾的吧?」
「這麼喜歡推理啊?小也喜歡推理,不如你倆一塊改行當偵探,互相搭檔。」宋羨魚腰有點酸,邊腰邊漫不經心說。
「誰要跟那個傻白甜搭檔,遊戲都玩不明白。」
蕭和蕭讓眉回來,聽見王錦藝這句話,蕭瞪著大眼睛:「遊戲玩不明白就是傻白甜啊?我也玩不明白,我就不傻。」
沒意識到王錦藝在說。
「……」王錦藝乾笑兩聲,心道,這還不傻?
跟蕭讓眉道了別,他先離開什剎海。
剩下的三個人沒逛多久也打道回府,宋羨魚在路上給季臨淵打了電話,約好蕭家見面。
結束通話,宋羨魚想到王錦藝的話,雖不想在宋初見的事上手,卻也不想看到宋初見不好,宋初見是宋子明親生兒,宋初見不好,宋子明肯定跟著擔心。
難怪前兩次去醫院,楊珍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
宋羨魚昨天在蕭家換下的服已經被傭人洗乾淨,收拾好裝包,蕭讓眉把昨天給買的服裝包一份讓帶回貢院,剩下的幾件說:「這些留這,下次你來住,就不用帶服過來了。」
「要不過幾天再回去吧,你還沒吃過媽媽做的飯。」
蕭讓眉有點不想放人。
宋羨魚看了眼剛進門的季臨淵,男人穿著略顯休閑,襯衫和西都沒有工作時那麼一板一眼,一手隨意地袋,另一手垂在側,手裏拿著車鑰匙。
聽見蕭讓眉的聲,他沒發言,只手了一下,帶著車鑰匙在空中劃出幾道弧線。
「下次吧。」宋羨魚笑了笑。
蕭讓眉有點失,不過沒表現在臉上,季臨淵走到沙發邊把宋羨魚裝服的袋子拎到手裏,看似隨意的作,卻著強勢。
「下個周末嗎?」蕭讓眉知道今天宋羨魚非走不可了,於是轉移策略,把下次來住的時間約好。
宋羨魚又抬眼去看季臨淵,季臨淵瓣輕抿著,視線深邃而意味悠遠。
「月底要期末考,接下來幾天我得好好複習,不如等放暑假的。」
蕭讓眉眸忽地綻放出奇異的彩來,「我倒是忘了這個,那行,你好好複習,媽媽就不打擾你了,也別太累,注意休息,等你放了假,過來多住些日子。」
宋羨魚笑。
季臨淵目卻是一沉。
蕭老夫人給宋羨魚備了些東西讓帶回去,其中好些還是蕭家搞農產品的遠房親戚送來的,說是綠無污染的果蔬,吃著健康。
余有韻把從娘家帶來的特產也給裝了一些。
把季臨淵那輛越野車的後備箱都塞滿了。
宋羨魚滿載而歸,回到貢院,洪姨和季臨淵分好幾趟才把東西弄進廚房,宋羨魚想幫忙,卻被季臨淵勒令上樓洗澡。
洗完澡出來,季臨淵還沒上樓。
宋羨魚頂著半干微卷的長發下樓,天氣越來越熱,把去年的弔帶睡拿出來穿,單薄的雙肩和細長兩在外面,行時帶起的風是香的。
廚房裏,洪姨正把能放進冰箱的都塞進冰箱,放不了弄乾凈擺進柜子裏。
季臨淵正在切水果,聽見腳步聲,轉頭瞅見宋羨魚輕盈的姿,修長脖頸在長發間若若現,一張素凈的臉栩栩人。
「切水果啊?給我吃的麼?」宋羨魚著季臨淵胳膊站,季臨淵稍稍一,大臂就到某,銷魂。
可能是有外人在,男人波瀾不興,表十分嚴肅正經,活像個坐懷不的柳下惠。
宋羨魚手拿了個枇杷,剝香蕉似的剝倒垂蓮的樣子,尖尖握住枇杷,送到季臨淵邊:「要吃麼?」
「你吃吧。」季臨淵偏頭讓開,以前家裏是不備水果的,有了宋羨魚之後才會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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