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不常跟宋羨魚講這些生意經，宋羨魚看著男人侃侃而談的自信沉篤模樣，莫名覺得這人有吸引力。

那是一個男人的能力對異的吸引。

耳邊是季臨淵磁好聽的嗓音：「故事裏商人利用噱頭獲得資源，又用掌握的資源去吸引更多的資源，你邀請知名模特可以學習其中的技巧，先給出對方在意的東西打對方，之後不需要你多費口舌，對方自然會往你期的方向走。」

宋羨魚認真聽著，即便似懂非懂，也沒有打斷季臨淵的話，眼睛裏閃爍著崇拜的。

商場如戰場，都需要技巧，也充滿機遇和陷阱。

等他說完，宋羨魚才開口，模樣像個好學的學生：「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模特在意的除了出場費，還有一場發佈會能帶來的附加利益，比如因此被某個品牌看中而了代言人，或是上了哪本著名雜誌的專訪……」

正說著，車子在B大門口停下。

宋羨魚解開安全帶，在季臨淵臉上親了一口，笑說：「謝謝季先生指點迷津，再見。」

「就這樣？」

宋羨魚纖細的手腕被季臨淵握住，轉頭，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宋羨魚想了下，又湊過去在他上吻了一下，「這樣行了吧？」

季臨淵緩緩笑了笑，鬆開手：「去吧。」

「那我走了。」宋羨魚把雙肩包背上。

下車時腳下不小心崴了一下，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耳朵里響起關車門的聲音，男人已經下車，邊繞車頭走過來邊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羨魚很見他這麼張的樣子，上一次見，似乎還是大出那晚。

憶起往事，宋羨魚有點走神，等再回神，人已經被季臨淵扶到了路邊，「在這等著，我把車停好，送你去教室。」

「不用了吧——」宋羨魚拒絕的話沒說完，季臨淵已經回了車上。

啟車子，倒車，把車子停進門外的天車場，一氣呵之後季臨淵又下車，括的白襯衫在初夏的晨曦中顯出乾淨清爽的味道。

季臨淵是騎宋羨魚的自行車把送到教學區的。

一路上，男人穩重的形象所到之都能引起目的追隨。

宋羨魚坐在後座，雙手輕輕扶著季臨淵瘦的腰，掌心能覺到的結實，視線被他直寬闊的肩背佔據，清風從前方徐來，夾帶著男人上的味道。

他雙手扶著車把，雙不不慢蹬著腳蹬，瞧著一點都不費力，車子被他騎得很穩，轉彎時宋羨魚也沒覺到多大的離心力。

這時候的季臨淵，讓宋羨魚恍惚以為自己只是在談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沒有VINCI老總，沒有十五歲的年齡差。

「說實話，我沉不沉？」

宋羨魚把臉在季臨淵背上，只覺呼吸間都是甜味。

季臨淵說話時，聲音通過腔震傳進宋羨魚耳朵里，沉悶低厚：「怕我騎不？」

宋羨魚聽出他與自己玩笑，配合著煞有介事點頭：「有點，畢竟你年紀比較大，萬一摔著我怎麼辦？我現在可懷著龍種。」

「龍種？」

「嗯，你屬龍，你播的種，可不是龍種麼。」

季臨淵好心地發出一聲腹笑。

……

在教學樓底下揮別，宋羨魚被季臨淵的注視著走進樓里，上到二樓，宋羨魚從窗口看見季臨淵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背影，穩重而拔強大。

似有所，那人忽然轉，深邃溫的視線投向這邊，宋羨魚舉起手揮了揮。

季臨淵也向舉了下手，淡淡示意了一下，爾後轉，沒再回頭。

「行啦，別看了，都走遠了。」顧欣的聲音冷不丁在宋羨魚耳邊響，促狹道：「你們這恩秀得可以呀，我們還在宿舍呢，就聽見有人說新聞系系花跟一帥哥共騎一車，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摟摟抱抱，親熱得不行。」

宋羨魚臉頰有些熱，眉眼間流出淡淡的，「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傳言就是這麼誇張，我跟蘇蘇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劈了呢，把車騎得飛快準備過來勸勸你，好嘛，隔老遠就看見你跟你老公一路撒狗糧。」顧欣搖搖頭，嘆氣：「丘比特那小屁孩真是不公平，幸福的人甜得齁死，而像我這樣的，只能幹看著了。」

宋羨魚笑了笑，推著上樓：「再不去教室要遲到了。」

……

蕭踩著鈴聲進的教室。

一節課後，從包里掏出個飯盒，「姑姑親手做的壽司，你嘗嘗。」然後又神兮兮說：「聽說今天有男人騎車送你來上課？」

宋羨魚沒想到事傳得這麼快。

「是不是四哥？我還從沒見過四哥騎車什麼樣，聽說帥翻了，真想看看。」

「帥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啊？」程玉儂趴在桌上，腦袋從宋羨魚和蕭之間過來，拿手走一塊壽司丟進裏，邊嚼邊含糊不清道：「看他以後怎麼對你，要是敢對你不好，看我不削他。」

「你敢麼？」蕭撇，無破：「借你倆膽。」

「我有什麼不敢，你讓他欺負我妹妹一下試試。」程玉儂跟宋羨魚一般大，說起這話倒真像個哥哥。

「那你可得去部隊磨鍊一下，不然就你這小胳膊小的，都不夠四哥塞牙。」

「要你管。」

「我這是為你好，不識好人心。」

蕭和程玉儂一言不合就懟起來，宋羨魚倒喜歡聽他們這樣吵吵鬧鬧。

宋羨魚坐的位子靠窗，打開窗子，外面是片的綠化，經過季臨淵早上的指點，已經想到一套說服名模們來QG發佈會的辦法。

國外那些模特們這會兒差不多都在夢鄉里，從通訊錄里翻出孔樂的號碼。

昨天看了孔樂的微博，這幾天都會在南京錄製節目。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聽，宋羨魚猜出對方在忙，估計沒時間聽閑扯，於是直奔主題：「孔樂姐，這個月底我這有個活，想請你來參加。」

「這個月底？」孔樂反問了一句，宋羨魚知道接下來可能是拒絕的話，果然，孔樂接著說：「我這邊安排已經滿了，可能挪不出時間來。」

孔樂和宋羨魚沒到可以兩肋刀的地步，前段時間網上出宋羨魚的份，豪門千金，孔樂是個高傲的，不願被想攀龍附的人，這也是拒絕宋羨魚的原因之一。

「孔樂姐，你先聽我說，這次的活主辦方已經邀請了《VG》和《COSMO》以及《SSBS》三大時尚雜誌的主編，到時候主辦方會在三本雜誌上同時刊登廣告，這三本雜誌在國際時尚圈的影響力我不說，你也清楚……」

「這是個機會，主辦方信任我，讓我推薦一些知名模特給他們，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如果你那邊實在沒時間，那我再聯繫一下其他人。」

宋羨魚說完，手機里彼端的人沉默下來。

沒再開口，等著對方答覆，說實話，有點張，方才說的那三本雜誌主編並沒有接收到QG的邀請，就算接收到邀請，也未必會有那個興趣來國一個瀕臨破產的服裝品牌的發佈會。

但如果，發佈會上來了時尚主編們興趣的時尚超模，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就像比爾蓋茨婿的故事一樣，商人用虛假的資源，吸引到大資源，最後又用大資源把虛假的資源變了真實。

孔樂與超模相差甚遠，但是宋羨魚的試水。

靜默片刻，手機里傳出孔樂猶疑的聲音：「那邊需要幾天時間？」

宋羨魚彎起，出一抹粲然笑容，「活為期五天，試裝綵排兩天，一周足矣。」

孔樂說：「我看看能不能騰出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幫忙。」

說的是幫忙，倒是沒忘了把握住主權。

宋羨魚並不介意，在對方鬆口的那一霎那，主權就到了的手裏。

「那請你儘快給我答覆，主辦方那邊還等著我的消息。」

「好。」

「我一會有點事，如果沒接到電話，你發短訊告訴我你的答案也行，我看見你的回復會立刻給主辦方打電話。」

……

孔樂的回復來得很快，第三節課還沒下，宋羨魚的手機就進來的電話。

宋羨魚沒接，看著手機暗了下去，很快又進來一條短訊，孔樂同意了，並詢問了活的時間。

連活的時間都不知道，就說能出時間來參加活，可見時尚雜誌的大主編們對模特的吸引力有多大。

中午季臨淵來接宋羨魚去酒店，宋羨魚把事告訴了他，語氣充滿崇拜：「老公真厲害，這世上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季臨淵笑得沉穩，「只要用對方法，大多數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覺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你腦子靈活，慢慢來。」季臨淵緩緩挲宋羨魚的手背，聲音溫耐心。

車子平穩行駛在京城正午的街道上，車前掛著的『出平安』掛件微微晃流蘇。

宋羨魚瞅著季臨淵深刻俊的側臉，角止不住揚起：「你是在誇我嗎，季老師？」

「你說是就是吧。」

季臨淵把的手拿到邊，親了親。

宋羨魚抿了抿，角始終揚著，「敷衍，我們這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開始敷衍我了，誇我都不走心。」

「那你想怎麼樣？」

「你應該認真地誇我聰明漂亮，溫大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宋羨魚沒說完，聽得季臨淵一聲輕笑，雖不是嘲笑，可笑聲里那不贊同宋羨魚聽得出來。

「過分了。」甩開男人的手，「不理你了。」

後來一路上，宋羨魚當真沒再理季臨淵。

到了商議婚事的酒店，宋羨魚先下車，直接拾階進了酒店大門，不過並沒胡走，而是在前臺那邊乖乖等著。

因為不知道訂的那間包廂，也不知道用誰的名字訂的。

季臨淵雙手兜信步進來，瞧見杵在那兒，神似笑非笑，沒說『怎麼不走了？』之類有嘲諷意義的話，而是長臂一展，將小妻子摟進懷裏，親昵地了下的頭髮，扭頭對服務員報出姓名。

宋羨魚沒有再鬧，乖乖跟在他邊。

包廂里，除了他們倆，其他人都到齊了。

宋家來了宋子明一人，蕭家除了蕭讓眉和蕭老夫人，蕭父母和蕭硯父母以及蕭承蕭硯兄弟倆都來了。

程家那邊，除了程庭甄和程老夫人，程越阡夫婦和程如玉也在。

至於季家，季家老爺子和季老夫人老夫妻倆，以及季昌歷和羅伊雪，季昌盛和史雅蘭，季儀夫妻倆，季臨淵姊妹中來了季楚荊夫妻倆，還有季凝瓊。

季司晨倒是沒來。

宋羨魚和季臨淵進來，蕭讓眉最先站起來。

「過來坐媽媽邊。」朝宋羨魚招手。

宋子明跟程庭甄坐一塊，包廂門推開的瞬間宋羨魚瞧見兩人在說著什麼，看起來像多年的好友。

宋羨魚一一問候了在場的長輩，走到蕭讓眉邊坐下。

季臨淵坐在邊。

人齊了，服務員開始上菜。

一開始商量得還算順利，婚禮的日期、場地、以及婚禮形式都安排好了，顯然在宋羨魚和季臨淵來之前幾家人已經有過初步的商量。

最後在宋羨魚從蕭家出嫁還是程家出嫁上，蕭程兩家各執己見。

程老夫人說：「小魚是程家的孫，程家才是正經的娘家，自然該從程家出嫁，至於嫁妝，庭甄已經安排好了，和去年玉詞一樣。」

「憑什麼，別忘了小魚是因為誰才會流落在外二十年，還好意思說是小魚的娘家人。」蕭老夫人冷著臉，不悅道：「庭甄，你來說。」

老人家把難題丟給程庭甄。

程庭甄看了看蕭讓眉，「我聽眉眉的。」

程老夫人聽見兒子明顯胳膊肘往外拐的回答，不高興：「我不同意，小魚必須從程家出嫁，你這生父活得好好的，兒卻從別人家出嫁，傳出去像什麼話？還有小魚的姓也要改過來，過兩天把親朋好友都到一塊吃個飯，讓小魚認認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