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宋羨魚在去B大的路上，見著柳沁雨。

接過遞來的一疊資料，又聽問：「我花了一天時間才幫你收集到這些。」柳沁雨倒不是邀功，只是順一說，「你要QG的資料做什麼？」

資料手略沉，宋羨魚微笑：「想找點別的事做。」

柳沁雨看著，「別告訴我你了買QG品牌的心思。」

「不可以麼？」

「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做生意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一不小心就本無歸……」說到這柳沁雨忽然停下來，怎麼忘了宋羨魚有個有錢老公，隨便宋羨魚怎麼折騰都有強大的資金支持。

況且，有季臨淵在背後傳授生意經，宋羨魚又不笨，應該不會太差。

「好吧，誰你有個厲害老公。」柳沁雨道。

宋羨魚笑了笑。

……

一天下來，除了上課，宋羨魚都在看QG的發展衰敗史。

一個優秀原創品牌，除了強烈的品牌風格，以及作品品質的持續，更重要的是良好的銷售渠道。

QG的設計團隊每季新品出來，現有市場的反響還算不錯，可惜缺資金投，市場一直打不開，年初那會又鬧過抄襲風波，影響了聲譽，現有的支持者也走了一半，雪上加霜。

宋羨魚從網上找了QG被指抄襲的那個系列服裝，是另一個服裝品牌早他們兩天推出的新品，時間上有些可疑。

生意場那些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外面傳出的、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正想著事，耳邊響起蕭的聲：「你見著又能怎樣？人家又沒做錯事，你還能手？」

程玉儂說：「好歹暖暖是我親妹妹，怎麼說我這個當哥哥的也要為做些什麼，讓我瞧見那個害暖暖弱多病小野種，非一層皮。」

「你這話說得沒道理，出又不能選擇，就算要，你也該第三者的皮。」蕭頭頭是道：「再說人家又沒有義務幫你指認母親，換是你，你能指認姑姑嗎？」

那兩人在討論案子的事。

宋羨魚聽見暖暖兩個字，不知怎地，想起郁離有次給過生日時，過暖暖。

想必那個暖暖的，是郁離的心頭好。

至今都記得郁離暖暖時的語氣有多溫，在說出自己不是暖暖后，郁離臉有多可怕。

宋羨魚轉頭看向程玉儂：「能問你個問題？」

程玉儂跟蕭吵得正兇，聽見宋羨魚的聲，立刻變小綿羊，「什麼問題，你說。」

「你妹妹什麼時候……去世的？」

「十三年前，怎麼了？」

「時間？」

「農曆十二月中，快過年的時候。」蕭道：「我們家每年過年都很抑，因為姑姑那段時間都心不好，心不好就影響心，心不好，全家都不好。」

說完，蕭看向宋羨魚：「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羨魚沒回答，心下吃了一驚，記得那年冬天，春節前的一段時間，郁離失魂落魄地回來，發瘋一般抓住的肩，質問為什麼死的不是。

為什麼死的不是，就說明那段時間，有另一個郁離很在乎的人死了。

宋羨魚這些年不是沒想過究竟是哪位重要的人去世了，讓郁離這般詛咒自己兒替那人去死。

沒想到那段時間，郁離害死了個無辜小孩。

時間上的巧合，給宋羨魚一種怪異，那是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還有郁離裏的暖暖，是誰？宋羨魚不停地聯想到程玉暖，又覺得匪夷所思。

傍晚時分，天氣放晴。

宋羨魚騎車往門口走，晚上季臨淵有應酬，來接的是王諾。

路過育館，有人擋住了的路。

……

以往宋羨魚都是六點一刻左右出現在校門口，王諾邊煙邊等，眼看著過了時間，人還沒出來，也沒往心裏去，只以為對方是有事耽擱了。

等時針走到七，宋羨魚還沒出現，王諾拿手機打電話過去。

無人接聽。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

這會兒王諾有點急了，想起昨天老闆叮囑他這幾天多留意點宋羨魚邊的靜，不敢耽擱，趕向季臨淵彙報。

季臨淵聽完，只說了句：「你先回來。」

王諾見電話被掛，一時不準老闆什麼意思，但聽他聲音如常，想必太太應該沒大事。

這會兒，季臨淵剛到酒店，還沒來得及下車。

接完電話，他眼神深邃到沉，心裏迅速有了大致尋找方向。

「打電話老姚過來，我有點事。」這話是對邵允說的。

邵允扭頭看他，「今晚請的是國那邊來的考察團，這次在國外的項目……」

「老姚知道怎麼應付。」季臨淵打斷邵允的話，手指不停，撥了個號，話音落地時，那邊被接起。

「蕭姑姑。」季臨淵先開口，「您打算幾點送小魚回家？」

……

此時的宋羨魚，正在時傾城三樓一間豪華包廂。

坐對面的，不是蕭讓眉，而是程庭甄。

在學校攔下宋羨魚的人，是程庭甄的書，宋羨魚見過，故而心裏並沒有害怕的緒。

「我請你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程庭甄看的眼神堪稱冷酷，哪還有半點以往的長輩慈祥。

宋羨魚百集，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我還是那句話，時間過去太久，很多事記不得了。」

「是真記不得，還是有意瞞，你心知肚明。」程庭甄端起茶杯，但沒喝，朦朧茶霧模糊了他的面部廓。

宋羨魚沒接話。

氣氛一時沉默，許久，程庭甄繼續說：「昨天得知你就是郁離生的孩子，說實話，我很意外，一開始見你，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小孩，想來有些緣分，不想竟是這麼大的緣分。」

他裏說著緣分，宋羨魚卻聽不出半點欣之意。

「當年讓郁離進程氏，只因為是眉眉的好友，一開始沒什麼能力，眉眉讓我帶，後來了我的書，做事雖不夠利落，人還算守規矩，不會在公司仗著與眉眉的關係搞特殊，對我都是恭恭敬敬，甚至在眉眉面前表現得有些怕我，是以誰都沒懷疑過懷狼子野心。」

「直到後來有了你，才暴出本。」對於他是怎樣讓郁離有了宋羨魚的，程庭甄略過不提，許是心中有鬼，又許是覺得提起來就是種恥辱。

宋羨魚不知道他屬於哪一種。

「我的家庭什麼狀況，你清楚，造這一切是我的錯，我認，但是郁離害了我兒，這是的錯，必須也認。」

「警方調查過，你十三年前被丟棄，后被宋子明收養，我希你考慮清楚，宋子明的養恩重要，還是郁離的生恩重要。」

說了這麼多，只為了烘托出最後這句。

宋羨魚聽出了其中的威脅之意，但還是問了一句：「您什麼意思？」

「事關我兒亡靈，本不想走歪門，只是你和郁離太難搞，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我知道你有季家老四護著，但你的養父母以及那一雙兒，可沒人護。」

「我說了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宋羨魚努力維持面上的鎮定，對面的那個人忽然像變了一個人，說話還是那個音，語速也不急不緩，可說出來的話，直人的肋。

得人生疼。

「給你看幾張有趣的照片。」程庭甄遞過來一個信封。

裏面有宋末在教室上課的照片，有宋初見和楊珍從容院出來的照片，還有一張宋子明開車的畫面。

「就算你不記得，我也希你能想起來。」程庭甄道。

－－－－－－題外話－－－－－－

中秋快樂，祝福有點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