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你再誇我，我就要飛起來了。」

扎克的看重，讓宋羨魚寵若驚，邊的弧度卻是優雅又穩重的，扎克需要的是笑容幸福的模特，而不是遇到點事就激到不能自已的輕浮模特。

「你確定要這麼做？」扎克邊的助理看著宋羨魚，「蔻蔻說不讓走開場或閉場，要放棄與你合作的機會。」

作為偶像級模特，蔻蔻自然是心高氣傲的。

扎克無所謂地笑笑：「那真是憾。」說著，他轉頭對宋羨魚道：「去換另一件。」

閉場是件紅白花連蓋連，穿在宋羨魚上，多了熱似火的覺，扎克被驚艷到，「完，你的材比例真是太好了宋，腰短長頭小，看起來一點也不比蔻蔻矮，不是嗎？凱恩？」

凱恩：「你看中，自然什麼都是好的。」

宋羨魚不敢茍同扎克的話，清楚自己遠不及蔻蔻，不僅高，還有資歷，還需要更多的學習和歷練。

「服的腰好像有點不合。」扎克找來另一位助理幫宋羨魚收腰。

宋羨魚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木頭一般站在工作室里一不，任人擺佈，腳指頭從筋到麻木、從冰冷到大汗淋漓。

扎克的每件作品都像高級定製，即便收個腰，也是細緻而繁瑣的過程。

收了腰，他又覺得子廓形不夠穩，讓助理在尾部邊緣多加一層皺鍛。

等扎克終於滿意了，已經是三個小時后。

季臨淵的電話進來時，宋羨魚已經換下長，坐在更室的長椅上腳，旁邊有另一位試裝結束的黑模特在換服。

「我在樓下，過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宋羨魚手上的作緩了緩，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你現在不應該和朋友在一起？」

說話間，已經開始穿鞋。

季臨淵沒回答，聲調溫和道：「我在樓下等你。」

收了線，宋羨魚系好鞋帶，出了更室，柳沁雨和戴珊在休息室等。

「下午我們去面試這幾個品牌，時間允許的話都面試，時間若是不允許，我們優先面試前兩個。」

柳沁雨遞過來記錄本，上面寫著宋羨魚要面試的品牌名稱。

宋羨魚看了一眼，莞爾：「辛苦你了，你們先去吃飯，我出去有點事。」

柳沁雨立刻明白過來，「見男朋友？去吧，不用管我們。」

……

宋羨魚到樓下，一眼看到停靠路邊的林肯，小跑過去拉開車門上車。

「你來前怎麼不先打個電話？萬一我試裝結束已經走了呢？」宋羨魚手去拿儲格里的保溫杯，「給我送葯？」

說著，宋羨魚擰開蓋，藥味頓時瀰漫出來。

「葯飯後再吃。」季臨淵啟車子，一面說。

宋羨魚擰好瓶蓋，把保溫瓶放回去，抱住男人胳膊，腦袋擱在他肩頭，語氣著不自知的：「不是說讓莉娜給我送葯，怎麼親自來了？」

話音未落，季臨淵手機振起來。

宋羨魚放開他的胳膊，靠著副駕駛看車外人來人往的異國街景。

耳邊傳來男人磁的嗓音：「告訴皮爾，我現在有點事，下午親自登門拜訪。」

季臨淵說的是中文，宋羨魚猜電話是邵允打來的。

等他掛了電話，宋羨魚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不想耽誤你正事。」

季臨淵沒說話，拿起孩小手握在掌心。

男人的手掌溫暖乾燥，很有安全。

宋羨魚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季臨淵送宋羨魚去了下個面試的地方，宋羨魚知道這次是真要分開，不舍地摟著季臨淵的脖子。

「要把我脖子勒斷？」季臨淵的聲音染著笑意，「這麼捨不得我，回去我們就領證。」

聞言，宋羨魚放開他，「我走了，再見。」

說完當真要推門下車。

季臨淵握住手腕往回一拉，把孩抱進懷裏，「這麼不願嫁給我？」

男人的額頭抵著宋羨魚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而燥熱。

宋羨魚回視近在咫尺的深黑雙眸，笑說：「我這個人很記仇的。」

季臨淵注視了一會，視線深遠，宋羨魚有點經不住男人這樣的眼神，心跳加快。

孩的皮好得驚人，這麼近的距離都看不出一點瑕疵，細膩白潤得好似能掐出水，臉頰著淺淺的，長長的睫像蝶翼般微微，因為害，緻小巧的五栩栩人。

許久，季臨淵低頭吻住孩的，親得很深。

……

宋羨魚站在路邊目送林肯開走，直到看不見才收回目。

「小魚。」這時，旁邊傳來柳沁雨的聲音，「來這麼早？我還以為你要遲到呢。」

宋羨魚尋聲瞅去，柳沁雨旁邊跟著戴珊和郁離。

見視線落在郁離上，柳沁雨解釋：「吃飯的時候遇到郁總，正好要來這邊辦事，便一起過來了。」

郁離看著宋羨魚笑得和藹，「聽說你要走扎克博森開場和閉場，恭喜。」

宋羨魚想到郁離早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心是有波的，這麼多年，一直想問一問這個人，拋下之後，可曾有過片刻的後悔？

可昨天聽見說的那些懺悔話，竟沒有毫的喜悅。

「謝謝郁總。」宋羨魚聲音堪稱冷漠。

郁離看向柳沁雨，「我想跟宋小姐單獨說兩句話。」

柳沁雨一直想拉進宋羨魚和郁離的關係，自然不會反對，「那我和戴珊先進去。」

兩人走後，宋羨魚漠然地著郁離，「你想說什麼？如果是早上那些話，就免了，你的悔意我已經收到。」

「小魚……」郁離的眼神慈，「你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

「我沒有媽媽。」宋羨魚緩緩蜷起手指，「我也不需要媽媽。」

說完，轉要走。

「小魚！我也是被無奈……當年為了生你，我眾叛親離，生你那天難產，在手臺上連個給我簽字的人都沒有，是我自己忍著痛簽下了名字，讓醫生在我肚子上劃了一刀，你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你？」

「可是……」郁離回憶起那段不堪的往事，眼中氤氳了水霧，「那個男人不肯負責，甚至不認你，你不滿一個月的時候，我抱著你在他家門口站了一天一夜，我以為他不要我，至會要你，可結果呢，他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我恨他！」

宋羨魚心口像堵了團棉花。

轉頭冷冷地看著郁離，「所以，你就把所有怨恨都撒在我上，這便是你我的方式？」

「我……」郁離哽咽，過了會兒才緩過來：「那時我也很心痛……」

宋羨魚不想聽自辯，再度轉，背對郁離，聲音沒有一，「我從小無父無母，已經習慣了，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來錦上添花。」

頓了下，又說：「你的，我承不起。」

這次沒回頭。

郁離看著單薄又倔強的背影，忽然想到遠在京城的蕭讓眉。

蕭讓眉雖然離婚了，但有龐大的家族庇護，又有程庭甄念念不忘。

自己呢，出普通，父母早就不在，連個扶持的兄弟姐妹都沒有，丈夫又了離婚的念頭。

越是對比，越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憐。

郁離眼底浮上濃烈的不甘和怨恨，都是程庭甄害了，當年若不是他無，怎麼會為了賭一口氣而嫁給比大了二十幾歲的男人，又怎會走到今天這步！

不知在寒風裏站了多久，拿出手機撥了宋子明的號碼。

……

宋羨魚接到宋子明的越洋電話，剛回到酒店準備洗澡休息。

下午面試很順利，比原計劃多面試了兩個品牌，都被選中。

扎克博森拒絕蔻蔻、啟用新人模特走開場和閉場的消息被時尚報道了出去，引起了大眾的關注和興趣，現在整個時尚圈都在等著看扎克博森選中的新人有什麼出彩之。

也因此，宋羨魚的面試通知接踵而來。

明天除了試裝，還要去面試其他品牌，想想就知道明天會是怎樣忙碌的一天，宋羨魚沒覺得疲憊或是厭倦，反而覺得充實。

「昨夜小離給我打電話，說在紐約遇到你了。」手機傳出宋子明的聲音，「跟我說了些你的事。」

宋羨魚皺眉，「跟你說了什麼？」

宋子明聽出話里的抗拒，循循善道：「也沒什麼，就是你在紐約那邊面試的一些事。」停頓一下，他又說：「我知道當年的行為傷了你的心，可終究是生了你，現在想要彌補，你何不給一次機會？現在是問鼎集團的董事長夫人，你跟季臨淵在一起，有了給你做後盾，你將來在季家立足也能容易一些。」

「結婚不是你和季臨淵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建立關係的過程，一方勢強一方勢弱，弱的一方必定要委曲求全……」

宋子明語重心長。

宋羨魚語氣淡然：「爸，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不需要彌補什麼，十三年前選擇離開我的生活，如今我已經習慣了沒有的日子，又強地想進來，只因為生了我，我就必須同意嗎？」

「小魚……」宋子明還想再勸。

宋羨魚溫聲打斷他的話，「爸，我累了一天，想休息。」

宋子明聽到手機傳出忙音，無奈地嘆了口氣。

楊珍從樓上下來，見他拿著手機悵然若失，幾步衝過去奪了他的手機，厲聲質問：「你又跟郁離打電話？你是不是想跟我離婚，跟舊復燃？」

宋子明看著妻子緒失控的樣，擰眉頭：「你胡說什麼？」

宋初見被楊珍的聲音吵醒，穿著睡下來，「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你們吵什麼？」

「你爸爸要跟我離婚，他要跟初人舊復燃！」

宋初見看向宋子明：「爸？」

宋子明：「別聽你媽胡說。」

「我沒胡說，昨晚郁離半夜三更給你打電話，你們說了什麼？要不是關係親，怎麼會夜裏打電話？你們有什麼話一定要夜裏說？你說，你們是不是見過面了？」

宋子明確實見過郁離，但說的都是宋羨魚的事。

「冷靜點，媽，有話好好說。」宋初見扶楊珍坐下，「我相信爸不是那樣的人，他們打電話估計是為了小魚的事。」

宋子明看著兒，有些欣：「小離想認回小魚。」

宋初見心頭一，「小魚同意了？」

宋子明搖頭。

宋初見鬆口氣，宋羨魚無父無母，宋家是唯一的家，以後要從宋家出嫁，到時候宋家與季家了姻親關係，對百利無一害。

宋羨魚離宋家，不是宋初見想看到的，「小魚不認也正常，當年拋棄了小魚，換我也不會輕易原諒，而且拋棄小魚是為了嫁豪門，就算小魚認，可的家人會接小魚嗎？」

「即便接了，誰能保證他們會待小魚好，萬一郁離帶小魚去廈門，被郁離家人欺負了，我們想幫都無能為力，爸你最疼小魚，肯定不願去面對豪門裏那些勾心鬥角吧？」

宋子明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喃喃道：「我只是希將來小魚出嫁了，後能有親人給撐腰……」

宋初見笑：「你也可以給撐腰，雖然宋家遠比不上季家，但小魚若了委屈，可以回來，我們會是堅強的後盾。」

宋子明：「們是親生母，終歸是要冰釋前嫌，早晚而已，順其自然吧。」

……

紐約時裝周的第一場秀，在林肯中心開場。

宋羨魚每天奔波於秀場和面試地點，世界各地的時尚、買手以及明星紅人和頂級模特都雲集在此。

因為扎克的看重，落在宋羨魚上的視線很多，走的第一場秀是LY的閉場，最後出來的瞬間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一個制高點。

第二天，的影出現在報紙和網絡的時尚板塊，隨著走的秀越來越多，出現在報紙和網上的頻率也增多，當走完扎克博森的大秀，的照被印上國版《VG》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