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號,一早,宋羨魚收到王錦藝發來的微信。
【今天人節,季臨淵給你送什麼了?】
後面跟了兩個翻白眼的表。
宋羨魚裏咬著牙刷,瞅見人節三個字愣了一瞬,爾後手指敲了敲屏幕回了一條消息。
【他很忙,哪有時間想這些。】
王錦藝回得很快。
【照你這麼說,那些功人士都不過人節了唄。】
也不是這個意思,宋羨魚就是覺得人節這種東西,和季臨淵掛不上鈎,季臨淵適合西裝革履出高檔場所,在酒桌上遊刃有餘地敲定生意。
【你有空在這跟我摳字眼,不如趁著節日跟神表白,爭取年底被阿姨帶個兒媳婦回家】
發完這條,宋羨魚把手機擱在盥洗臺上,洗漱完拿起手機打開,屏保都變了人節壁紙,一對卡通相依在一起,孩手裏捧著玫瑰花,整調紅,很是應景。
王錦藝發了個抓狂的表。
宋羨魚退出微信沒有再回,遲疑片刻,撥出季臨淵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冰冷機械的音意料之外傳來。
宋羨魚愣了下。
工作關係,除非特殊況,季臨淵的手機不會關機。
「小魚,收拾好了嗎?該出發了,上午這場面試很重要,不能遲到。」柳沁雨邊說邊往上套皮草。
宋羨魚把手機塞進包里,拿過沙發上的圍巾戴上。
柳沁雨看了看外面沉的天,「下雪了,多穿點,今天還是人節呢,這鬼天氣冷得要死,哪有半點人節的溫馨。」
話音剛落,手機鈴響起來。
看了看手機,柳沁雨臉上浮現一不耐,接聽后,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冷冷地回:「昨天告訴你我不在國,難不要我翅飛回去跟你吃飯?……你這人有完沒完?別說老娘不過人節,就算要過,也不跟你一小屁孩過,稚!」
宋羨魚見柳沁雨氣呼呼地掛了電話,忽地想起顧欣說喜歡顧長的事。
笑了笑,宋羨魚漫不經意道:「怎麼這麼大肝火,人家請你過人節也是喜歡你。」
「誰要他喜歡。」說著,柳沁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一陣恍惚,「我有喜歡的人,只可惜……他就像塊木頭,只會給人看病,永遠看不邊人的心。」
柳沁雨眼眶泛紅,宋羨魚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很快,柳沁雨斂下低落的緒,笑地問:「你呢?今晚是不是有約?」
宋羨魚把包挎上肩,淡淡莞爾:「跟我有約的只有面試。」
……
此時的黎,是時尚的天堂,路上時不時能看到撐著傘、在雪中奔赴下一個面試地點的模特兒,其中亞洲面孔不在數。
風很大,夾著雪幾乎要折斷行人的傘架,車子轉過一個街頭,宋羨魚瞧見一抹悉的影。
郁離站在一輛車旁。
柳沁雨也看到了,「那不是郁總麼?也來看秀?」隨後對開車的戴珊道:「把車靠邊停下,遇到個人。」
宋羨魚看向郁離邊的國男人,「看起來在忙,我們這樣過去打擾不合適吧。」
郁離穿著大,打扮時尚,近五十歲的人風韻猶存。
「我們在一邊等等,跟郁總打好關係,沒準你能借時裝周的機會上國版《VG》。」柳沁雨倒是好心,「我們出門早,離你第一場面試還有一個多小時,不著急。」
宋羨魚再反對就顯得過於刻意,便沒再說什麼,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季臨淵看他開機了沒,顧欣的電話先進來。
接聽之後,顧欣的聲音立刻傳來,著些迫不及待:「小魚,我剛收到一束玫瑰,50朵,寓意為無悔的,沒有署名,你說會不會是顧大哥送的?」
顧欣聲音很激,宋羨魚想,自己應該不是第一個提這問題的人。
果然,顧欣的話一落,那邊傳來蕭的聲音,「你有這問別人的工夫,不如直接給你顧大哥打個電話問清楚,萬一不是他送的呢?你不是白高興一場?」
顧欣沉默一陣,「你也說了萬一不是他送的,那不是很尷尬?」
蕭:「那你就藉機表白,你都喜歡那姓顧的多久了?還不表白,等他被別的人搶走了你可別找我們哭訴。」
宋羨魚有意識地捂住聽筒,看了眼柳沁雨,對電話里道:「小說的不無道理,與其在這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去問清楚。」
顧欣聲音變得失落,「如果真是他,為什麼要匿名呢?也許是我想多了……你在那邊忙吧?行了,不耽誤你時間,拜拜。」
電話掛得比來時還突然。
宋羨魚看了看屏幕,搖搖頭。
聽電話的間隙,郁離已經跟人說完話,那個國男人上車離開,大雪紛飛的路邊只剩郁離站在那兒。
柳沁雨忙拉宋羨魚下車,刺骨的寒風夾著雪頓時撲面而來。
「郁總,好巧。」柳沁雨打招呼,「您這是要去哪兒,不嫌棄的話我們一塊走吧。」
郁離想看向柳沁雨,視線卻先落在安靜地站在柳沁雨後邊的孩上。
黑羽絨服穿在宋羨魚上,配合筆直細長的雙,不但沒顯臃腫老氣,反而有時尚靚麗的味道,白皙的小臉未施黛,乾淨緻。
這張臉和蕭讓眉像了三分,剩下的七分是青出於藍。
「原來是柳小姐和小……宋小姐,你們是要去面試吧?我跟你們恐怕不是一路,就不耽誤你們時間。」郁離說話很有分寸。
「風雪這麼大,很容易生病,不如這樣,您要是不趕時間,先送小魚去面試,然後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怎麼樣?」
柳沁雨不想放棄唾手可得的大。
郁離看著宋羨魚,「不知道宋小姐方不方便?」
不等宋羨魚發表意見,柳沁雨道:「方便,沒什麼不方便,郁總請上車。」
車子重新上路時,副駕駛多了個郁離。
「郁總來紐約是為了看秀嗎?」柳沁雨問,想拉近彼此的關係。
郁離轉頭看,微笑:「不全是。」
柳沁雨聽出不想多說,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不著痕跡把話題岔開。
郁離沒怎麼說話,不過柳沁雨始終沒讓氣氛冷下來。
很快到了宋羨魚面試的地方,等下車,柳沁雨問郁離:「您要去哪兒?」
郁離說了地址,戴珊開車。
車子重新上路后,郁離似無意地問:「柳小姐和宋小姐很悉?」
「我們是工作上的關係,要說悉,也不算吧,我對的私事並不了解。」柳沁雨見郁離難得問個問題,多說了兩句:「我只知道還在上大學,除此之外沒什麼了。」
郁離:「沒跟你提過的父母?」
柳沁雨搖頭,「從沒提過。」
……
面試時間安排得很,中午宋羨魚只就著牛啃了塊乾麵包,一天六場面試,前五場不太理想,只有一家品牌選擇了,等待最後一場面試時,外面天漸暗,雪也停了。
休息室不下一百位模特在等待,宋羨魚握著手機坐在靠窗的位置,秀眉微蹙,一天沒聯繫上季臨淵,不有些擔心。
王諾和邵允以及別墅的電話都打過,連洪姨都不知道季臨淵去了哪裏。
這時,休息室門口忽然一陣。
宋羨魚下意識看過去,只見門外進來一位抱著大束玫瑰的東方面孔小伙。
柳沁雨笑了笑,「看來是哪位模特的追求者,真夠可以的,都追到面試現場來了。」
同來面試這場秀的還有另外兩位中國模特,其中一個說:「白白凈凈高高大大,看起來還帥。」
這話剛說完,那小伙舉起手大聲問:「誰是宋羨魚?」
他說的是中文。
在國外,同胞總喜歡扎小推,方才大家互相做過介紹,都知道宋羨魚是誰。
視線齊刷刷落向。
柳沁雨笑道:「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你了,來紐約有人安排接應就算了,這會還有人送花。」說完,起朝門口的小伙揮了揮手,喊了聲這邊,然後指著宋羨魚道:「是。」
小伙走過來把玫瑰花遞給宋羨魚,宋羨魚看了眼紅艷滴的花朵,心臟不知為何緩緩加快了跳,沒手接,而是問:「我能問送花人的姓名麼?」
柳沁雨眼尖地發現花束間著卡片,手取出來,邊道:「這不是有卡片麼,肯定有署名。」
宋羨魚視線落向卡片,柳沁雨打開的瞬間,上面的字映眼簾。
「臨淵羨魚……」柳沁雨讀出上面的字,「這什麼意思?後面是不是該跟一句不如退而結網?」
宋羨魚卻看著那四個字怔住。
筆鋒雄勁有力的字,那般悉。
宋羨魚心跳越來越快,噗通噗通像是要跳出膛。
小伙把花放在桌上,然後遞過來簽收單和筆讓宋羨魚簽字,宋羨魚接過來寫下自己的名字,愣愣地看了那花片刻,轉跑出休息室。
「哎!你幹嘛去?馬上要到你了!」柳沁雨聲音在後面喊。
宋羨魚恍若未聞,一口氣跑到樓下。
異國的繁華城市燈火璀璨,充滿文藝氣息的建築被點綴得五彩繽紛,臺階下,拔偉岸的男人兩手兜佇立在那兒,姿態舒展閑適,與別人手腳的樣比,他顯得那般雍容淡定。
宋羨魚說不上來此時此刻什麼覺,只覺得那道高大的影將自己的視野全部佔據。
季臨淵像是有所應,轉頭深邃的視線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瞬,宋羨魚恍惚覺得紐約也沒那麼天寒地凍。
「喂!」畔緩緩彎起一抹笑,眼睛比星星還亮,「這位先生,你是在等朋友嗎?」
季臨淵看著,眼神深刻而溫。
「你漂洋過海到此,是專程來找的?」
季臨淵不語。
「你想了?」
季臨淵沉默,寵溺而縱容的視線已經說明了一切。
片刻,他緩緩朝宋羨魚展開雙臂。
宋羨魚像歸巢的雛鳥,衝下臺階跳進男人懷裏,季臨淵穩穩接住。
「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宋羨魚捧著稜角分明的俊臉,說完直接低頭吻住他的薄,兩盤著他瘦的腰。
宋羨魚主舌頭與他勾纏,兩人曖昧的姿勢,在這開放的國度依舊有些惹眼。
許久,宋羨魚才著氣與季臨淵分開,額頭相抵,問:「什麼時候到的?」
季臨淵一手托著的瓣,一手托住的大,高大寬厚的軀掛著個孩,那般穩妥,宋羨魚一點都不擔心會摔下去。
「剛到。」男人嗓音沉厚磁。
「卡片上的四個字,是在向我表白?」宋羨魚摟著他脖子。
季臨淵似笑非笑:「何以見得?」
宋羨魚笑著解釋:「臨淵是你的名字,羨,有因為喜歡而希得到之意,魚就是我,你喜歡我,想得到我,是不是?」
季臨淵笑而不語。
宋羨魚還想說,兜里的手機忽地響,不用看也知道是柳沁雨打的,從男人上下來,「我還要面試,你到裏面等我吧,外面這麼冷。」
……
回到休息室,柳沁雨一臉曖昧,「樓下那男人就是安排江翰春接我們的那位?」
宋羨魚臉頰還殘留紅暈,「你看見了?」
「你忽然跑了,我不得跟過去看看?誰知道會看見你跟一男的大庭廣眾之下接吻,我多大一黃花閨啊,哪見過這種場面,臊得轉頭就跑了。」柳沁雨一面開玩笑,一面重新打開那張卡片,「那男的臨淵?姓什麼?」
宋羨魚視線投在紅玫瑰上,「你怎麼猜到他的名字?」
「看見你手機里有個臨淵的備註。」柳沁雨道:「你這男朋友不是一般人吧。」
人以群分以類聚,那江翰春就非泛泛之輩。
「果然長得漂亮,就沒有空窗期,你現在男朋友知道你以前的事嗎?」
宋羨魚一愣,「什麼事?」
柳沁雨:「當然是你懷孕要結婚的事啊,當時鬧得可不小,要是不知道,勸你找個合適的機會提一提,省得將來他從別人裏聽來,生你的氣。」
宋羨魚淺淺一笑,沒打算解釋太多:「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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