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在巷子裏,一進四合院的門,迎面而來古樸的韻味,門口龍飛舞著『喜飯』兩個字,很特別的店名。
服務員見著季臨淵和蕭硯,稔地稱呼季先生和蕭先生,顯然兩人是這裏的常客,待客的餐桌設在院子裏,沒有包廂,這時正值飯點,幾乎滿座。
「老闆知道你們要來,特意留了位置,這邊請。」
四人剛落坐,一位穿著打扮都很樸素的人抱著只的貍貓過來,「難得你們來一趟。」說著看向宋羨魚,「這位是……」
「我同學,宋羨魚。」蕭主介紹,「小魚,這位是這家店的老闆,聞人喜,你喜姐就行。」
宋羨魚:「喜姐。」
聞人喜微笑:「長得真漂亮。」
宋羨魚笑了笑,角的弧度似有,怎麼看都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季臨淵不聲看了眼從一出現就安靜乖巧的小丫頭,和私底下那個舉止嫵勾人的小人樣很難掛上鈎,也沒了撥他時的那伶牙俐齒勁兒。
「喜姐,讓廚子做菜給我多放點辣,我最喜歡吃辣了。」
聞人喜剛要應聲『好』,季臨淵先開腔,男人的聲音低沉又迷人:「吃點辣,對胃不好。」
「孩子是要吃點辣,不然明天臉上長痘。」聞人喜應和,「你們坐著,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你們的菜,馬上就來。」
聞人喜抱著貓離開,蕭把椅子往宋羨魚邊挪了挪,湊到耳邊:「季四哥今天有點奇怪,以前和他出來吃飯,我都點辣,從沒聽他說什麼對胃不好的話,今天怎麼了?」
宋羨魚莞爾一笑,小聲回:「他也是關心你。」
蕭打個,「怎麼覺被他關心我後背發涼?」
菜很快上桌,果然都是很清淡的吃食,蕭嘟著吃了一會,忽然捂住肚子,「我去下衛生間。」
宋羨魚左手邊就是季臨淵,他和蕭硯兩人邊說話邊喝酒,說的都是正事,宋羨魚聽不太懂。
餘掃過去,季臨淵的西裝下來搭在椅背上,襯衫袖子被挽起,出小臂的樣子隨意閑適,指骨分明的手握著筷子,吃東西的樣子有男人的豪氣,也有貴族的優雅。
不想起在車裏就是這隻手按了不該按的地方,宋羨魚有些意,恍惚間,眼前一花,待回神,面前多了只白瓷小碟,碟中擺著三文魚壽司。
新鮮的三文魚片覆在珍珠米飯上,並沒使宋羨魚胃口大開,捕捉到季臨淵撤回去的右手,宋羨魚抬頭看向他,他鎮定自若地與蕭硯談論公事,語速溫緩沉穩。
擱置一旁的包里忽地傳出手機鈴聲,宋羨魚取出手機看了下,是個陌生號碼。
遲疑片刻,起往旁邊走了幾步才接聽:「哪位?」
原來是前幾日上網買的書到了。
「……我不在家,你把東西放在門衛就行……謝謝。」
掛了電話走回座位,蕭也回來了,一臉菜,估計這趟衛生間之行不太愉快。
「你還好吧?」宋羨魚邊把手機塞進包裏邊關心地問。
蕭趴在桌上,「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肚子疼得厲害,本想吃完飯跟你去逛街,看來是不行了。」
「你要。」宋羨魚抬眼瞅向蕭硯,「是不是應該帶去醫院看看?」
蕭硯在蕭回來時就注意到臉極差,到底自家親堂妹,他自然關心,宋羨魚話一說完,他就起拎起西裝穿上,「我現在帶去。」
宋羨魚也起拿包,一副要跟去的架勢,蕭有氣無力道:「對不起啊,不能送你回去了,你一會跟季四哥一塊走吧。」
「我陪你去醫院。」宋羨魚不放心。
「我就肚子疼,又不是什麼絕癥,用不著這麼多人去,大哥陪我就好,我看你也沒吃幾口,多吃點再回去……」
蕭硯也說:「程如玉今天值班,不會有問題。」他又跟季臨淵說:「一會你送送小同學。」
兩人走了,桌上就剩季臨淵和宋羨魚。
氣氛有些凝滯。
最後季臨淵開口打破沉默:「坐吧。」
宋羨魚坐下后把包擱在原來的位置,耳邊傳來男人聽似關心的話:「不喜歡吃三文魚?」
「我喜不喜歡,重要嗎?」孩眉眼間的風緩緩流,這一刻似乎又變那個磨人的小妖。
季臨淵看著,目很深,「你要是不喜歡吃,那就換別的。」
宋羨魚單手托住腮幫,微微歪著頭,笑容天真又嫵,「換別的,我一定不會喜歡。」
意有所指的話,讓男人沒了聲。
季臨淵點上一煙,隨手將打火機丟在桌上。
宋羨魚一瞬不瞬瞧著他沉靜漠然的深刻五,忽然往他邊湊近一些,聲線迷人:「嗎?」
男人看過來,眼神似有疑。
宋羨魚低頭看了一眼,笑了笑:「我說手,嗎?」
夏季穿的,孩軀前傾,領口耷拉下來,前的風無限旖旎,眼神是人才會有的開放風韻。
季臨淵把沒完的煙按熄在桌上,「吃飽了就走吧。」
宋羨魚看著他淡然起,去收銀臺結了賬,走回來的途中打了通電話。
來接的車還要一會才能到,兩人慢慢走在幽靜的巷子裏,宋羨魚徐徐停下腳步,抱臂倚著長了青苔的青磚牆,靜靜注視前面脊背直的男人,他的肩背寬厚,穿了西裝的模樣,給人可靠的穩重。
季臨淵很快察覺後的腳步聲沒有跟上來,停下步子轉,對上灼灼的視線,手指彈了下出了四合院點的那煙,「怎麼不走?」
宋羨魚放鬆脖子把腦袋也靠在牆上,笑地回答:「不想走,就想這麼看著你。」
兩人的表神態都沒什麼變化,氣氛卻有了變化,再次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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