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起窗幔。
唐璃說不清是哪一句話讓到無力,又好似,每一句都在說,可每一句都在說不。
這世間有人,真的隻自己。
可是有錯嗎?
好像沒有。
所以多看一眼,就難一分。越是難,越是會想起許沉。
沒有見到許沉最後一面,盡管隔三差五就會發出消息,可許沉並不回復。
唐璃收到許父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懵然,隨後心裡好像被掏去一部分,用了十幾分鍾來接這個事實,然後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哭。
許沉是唐璃心目中最麗的姑娘,病痛令貌不再。那時候連鏡子都不敢照,許父半夜驚醒時常看到靠在窗邊惆悵。
許父說這病也不是不能治好,可結果就是這樣,作為父親他真的接不了。他用兒的帳號同唐璃訴說,字裡行間充滿悲傷。
唐璃捂著心口長長吐出一口氣,仍舊悶到心態將要裂。
一夜沒睡。
帝都旅遊勝地繁多,冬季乾燥寒冷,不太適合戶外旅遊。李默川對長城有種年氣盛的執拗,唐璃穿了寬松服,披上羽絨服,報了個短途旅行團,一大早便出門了。
他們乘坐地鐵至聚集點。小城沒有地鐵,李默川拿著手機在車廂對著車窗自拍,唐璃看著他笑,只是笑容看著特沒神。
在大車上倚著李默川睡了整覺,下車時神回溫,夾風撲面而來,終於那抹愁緒被吹散了不。
這一天過得很累,他們並沒有等到長城頂端,李默川說不到長城非好漢,他來了,他是好漢。
他在巍峨城牆邊大聲許願,保佑他順順利利,學業有。保佑父母健康,長命百歲。保佑姐姐早日家,早日暴富。
唐璃坐在石階上休息,著額頭無奈,問李默川:“怎麼到我這裡,這願就那麼接地氣?”
李默川大方一笑:“你還不知足?”
寒氣驅除,日頭漸高,唐璃被風吹得很舒服,也有些懶散。
李默川沒預料地問:“姐,我記得那年我爸得腦瘤,你帶我見過你男朋友的。”
唐璃愣了一下:“你還記得?”
“真是你男朋友啊?”李默川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風中凌著,滿臉難以置信,“我就說就說!”
這是套話呢。
唐璃托著腮,用眼瞥他:“你就說什麼?”
“我就說他怎麼會這麼好,給我發紅包還給我送那麼貴的遊戲機。”
“什麼遊戲機?”唐璃抬起頭,表木訥,“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不能讓你知道了。”李默川說,“我和那個哥哥約定好了的,他送我一個大紅包,我可不敢告訴你們。”
看樣子誰都不曉得這份紅包的存在。
但唐璃有些好奇:“有多大?”
李默川攥著拳頭轉了轉手腕。
唐璃一口氣差點兒憋過去:“錢呢?”
李默川抬手擺擺,“我存著呢。”他趕忙解釋道,“一分沒,你別上火了!”
“把錢轉我,我還給人家。”
“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嗎?”
唐璃瞪著李默川。
要真是這小子說的那樣,這麼多年一分沒,唐璃還是覺得他有可塑的。
“你怎麼之前不說?”問。
李默川撓了撓頭:“我說我忘記了你信嗎?那是一張銀行卡,在紅包裡裝著,碼是你生日,我就查過一次,之後就把卡放在遊戲盒裡,今年暑假過完我才看見,要是早點兒看見——說不定我就花了。”
“你真大膽。”唐璃憤憤道,“千萬不能那筆錢。”
李默川:“我知道了。”
從長城下來,李默川挑選了幾樣紀念品,姐弟兩人一前一後,趕在旅行大車啟前上車。
程紹堂發消息問:「弟弟走了沒?」
昭然若揭的心思,唐璃沉默了十分鍾,才回復他說:「沒有,這才第一天。」
又過了一會兒,那邊回:「帶弟弟好好玩。」
他沒說回來的時間,但想必會提前聯系唐璃。
唐璃慢條斯理地收起手機,戴上護目眼罩準備再休息,轉眼看見李默川坐得隨意,正在看漫。
跟著李默川看了幾分鍾,問他:“你們班同學玩遊戲嗎?”
李默川:“玩啊。”
“手遊呢?”
“當然。”李默川說了幾個男生常玩的手遊,很是出名。又說,“我想起來了,你做遊戲是吧?”
“嗯。”唐璃又問,“像跳消消這種遊戲,玩不玩?”
“也玩。”李默川看著唐璃,認真地說,“生幾乎都玩,男生有一部分在玩,大家都在比較通關記錄,我玩過一段時間,後面就不玩了。”
唐璃大約了解到同類型遊戲的眾群,總來說范圍很廣,上手極快。而tend那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那一晚奔波勞累,唐璃睡得還可以,一覺至天明。
李默川只在帝都帶了三天,心滿意足打道回府,唐璃送他到機場,後者開開心心地給一個熊抱,笑嘻嘻地說:“姐姐,我在家等你。”
唐璃從機場打車,去了趟和秦鉦合開的外貿公司,公司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名字——lilyanne,是唐璃去做的商標注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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