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總管臉蒼白,帶著惴惴不安惶恐不寧,從那藥瓶兒里取出一粒棕藥丸,然后放口中。
皇上看著他,眼睛一下不眨。
“用水送下去。”
侍總管磕磕絆絆起來,去旁邊桌上到了一杯水,將那一顆藥丸吞咽下去。
“張。”皇上明令。
他要檢查。
侍總管全抖,湊上前,張開,讓皇上看。
眼見侍總管里沒有藏著藥丸,皇上滿意了,冷笑著看著侍總管,“你不要怪朕心狠,朕現在手里沒有一個能用的。
那些朝臣,都和朕不是一條心,那些皇子,一個個蠢得還不如一個太監!
就剩下你了,朕必須要保證你和鄭是一條心的。”
隨著皇上說話,侍總管忽然全冒著冷汗咕咚倒地,肚子疼的全發抖,控制不住的發出痛苦的聲音。
皇上看著他,看著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這可不是裝模作樣就能裝出來的。
應該是那小侍沒有撒謊,之前每天在侍總管飲食中下藥,這是起了作用。
皇上又取出一個藥瓶兒,倒出一粒藥丸,像是憐憫狗子一樣丟給侍總管,“吃了吧,解藥。”
侍總管連滾帶爬去取那解藥。
真的猶如了無數天的狗一樣,毫無尊嚴可言,將那解藥撿起,連灰都不顧,直接狼吞虎咽般塞口中,水也不用,直接干吞。
吞下去,他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不過片刻,子不抖了,冷汗不冒了。
皇上道:“以后你要聽朕的話,不然,你剛剛的痛苦,每隔一天就會發作一次,沒有朕給你的解藥,你可怎麼辦!”
侍總管聲淚俱下,“老奴對陛下,忠心耿耿。”
皇上道:“在帝王家,誰信了這句話誰就是蠢材,皇兄信了朕和他親如手足,皇兄丟了命,母后相信朕與他脈親,丟了命,而朕錯信了莫太妃,也險些喪命,所以,皇室之中,哪有信任!”
皇上說完,嘆了口氣。
“起來吧,朕有事給你辦。”
侍總管手撐著旁邊的桌子起來,抬手抹一把額頭的汗珠子。
皇上道:“凝水鎮的案子,你去善后,二皇子無能又善妒,不大,凝水鎮讓他去辦,只能越來越壞,朕限令三天,你把凝水鎮的災民給朕安置了。”
侍總管低著頭,“陛下,老奴就算是把老奴在京都的宅子賣了,怕是費用也不夠安置災民,這次鬧得著實有些大,暴鎮,不人都傷,需要醫治,這就是一個不菲的開銷,起碼比之前的開銷要大上一倍。”
皇上不想聽這話。
只擺手,“那是你的事。”
反正一句話,皇上自己不出錢。
國庫沒錢。
誰辦事,誰出錢。
侍總管心里咬牙切齒,面上唯唯諾諾,領命。
猶豫一瞬,道:“之前京都不員被置,宅子如今依舊空著,陛下,不如就拍賣了吧,好歹補充了國庫。”
皇上卻瞇了一下眼,“太子跑了,徐記還在呢,你帶軍親自去,給朕把徐記抄了,那個管事給朕抓來!
徐記財大氣,當時一塊紅的毯子就斥巨資,他們隨隨便便掉點,就夠國庫了,何必丟人現眼去拍賣宅子。”
侍總管領命,頓了一下,又道:“陛下,徐記到底是名氣大,老奴去抄,怕是分量不足,陛下不如派個皇子同奴才一起去。”
皇上也有這個意思,主要是怕侍總管貪贓,自己把錢昧下。
猶豫了一下,說:“讓九皇子同你去吧。”
侍總管愣了一下,“九皇子?”
九皇子先前養在皇后膝下,一直不被各種待見,當時祁闌帶著姜意進宮敬茶,皇后都打算用九皇子去毀了姜意名聲來打臉祁闌。
現在皇上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但是侍總管也不好多問,只疑了一瞬,便領命,“是!”
侍總管從書房出來,直接派人去接九皇子,九皇子得了消息立刻趕來,一臉誠惶誠恐問侍總管,“勞煩總管大人個消息,父皇怎麼突然給我分派差事了?”
可憐九皇子,同樣是皇子,因為生母死得早,皇后拿了他數年,如今畏畏。
侍總管嘆息,“君心難測,我們領命辦事就好。”
九皇子就沒再多說,跟著侍總管就出宮。
書房。
小侍守著皇上,有些好奇的問,“陛下怎麼派了九皇子?”
皇上志滿躊躇的笑:“派了三皇子,二皇子會搗,派了二皇子,三皇子會搗,但是派了九皇子,你猜他倆會如何?”
小侍一臉奴才愚笨的表看著皇上。
皇上笑:“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會反省,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了,朕準備扶植新人了,他們就都會投到抄家中,爭先恐后的表現。”
小侍一臉教了的表,“陛下果然厲害。”
京都。
鼓樓大街。
徐記商鋪門前,侍總管看著店門閉的商鋪,朝圍在四下的百姓發出宣告:“徐記經商,不尊律法,依律抄家!”
說完,軍統領一聲下令,“上!”
當即七八名軍沖向大門。
一名軍砰的一下,將大門踹開。
其余人頓時魚貫沖。
只是才沖進去,便又狼狽出來。
在他們出來的同時,一濃煙從大門涌了出來。
一名軍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手里抓著一塊布,遞上前,“殿下,里面都被燒了,這個是在門口地上發現的。”
旁邊圍觀百姓七八舌。
“天啊,這里面怎麼這麼大的火!”
“之前戶部尚書不是說了嘛,國庫空虛,沒錢,皇上連太子都走了,現在來抄家徐記,你猜徐記為啥著火?”
“皇上是要搶錢啊!”
九皇子看了侍總管一眼,一臉無措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接。
侍總管忙道:“快打開看看。”
九皇子依言,抖著手接了那塊布,只是沒拿穩,那布一下掉落,偏偏他掉落的時候,已經展開一部分,那布一落,就凌空被風吹展。
上面的字,清清楚楚被圍觀的百姓看到:竊國狗皇帝,我徐記寧可燒了也不會給你一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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