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幾位太醫又是灌藥湯又是針灸,折騰許久皇上才悠悠轉醒。
太醫院院使大人都快哭了,跪在地上哀求,“陛下,切莫怒了啊!陛下這般為了國事鞠躬盡瘁......”
他冒著大不韙,說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您就不要自己個的命了嗎!”
這椎心泣的提醒讓皇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著太醫院院使,再想想自己那幾個皇子,老二老三不,這種時候還想著給別人穿小鞋,老四......
想起四皇子,皇上心頭的怒火又無法克制的涌上。
怒火絞著五臟六腑,皇上又還虛弱著,氣翻滾便又有吐的征兆,太醫院院使急死了,“陛下,您就聽臣一句勸,天大地大比不過自己的命大啊!
什麼糟心事,什麼難理的事,您丟出去讓朝臣們理吧,您就讓自己緩口氣多活幾年吧!”
他這話說的著實大不敬。
但一顆真心什麼意思,皇上不傻,也聽得出來。
皇上看著他,須臾,“朕沒看錯你。”
太醫院院使跪求,“陛下,看錯不看錯的,您惜吧,錢財政績家國百姓,您這個時候就算是顧全也顧全不得,沒有一個好,怎麼顧全其他。
您若是有個什麼意外,您讓余下的人怎麼辦啊!”
沒有人敢在皇上面前議生死。
但他今兒偏就說了。
皇上心頭若說是沒有,那是假的。
他若是這次一口氣撅過去沒有緩過來......莫太妃必定轉頭就把四皇子扶上皇位。
這江山,又了前朝脈的延續。
那本朝太祖皇帝,他父皇......他了皇陵如何同這些列祖列宗待。
皇上自己心頭也帶著心有余悸的后悔。
是啊,他若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那才是什麼都沒了,
前太子死了,他才能順利登基,將這江山坐穩。
他死了......皇上讓自己的想象嚇得心口一跳,臉大變。
侍總管和太醫院院使大人嚇得連忙驚呼,“陛下!”
皇上了眼珠,看向他倆,擺了擺手,目定在侍總管臉上,“朕無事......你去傳話,朕抱恙,太子監國。”
侍總管提了好幾天的心,或者說,提了好幾年的心,在這一瞬間,落回到肚子里。
但他面上不敢有分毫的表現。
只一臉的心痛難耐,幾乎用哽咽的聲音低低的喚了一句,“陛下。”
倒是旁邊太醫院院使急了,“你倒是快去啊,陛下眼下病嚴重,若是再什麼刺激怒或者如何,那就真的沒命了!”
侍總管連忙抹了一下眼角的淚,“哎,哎,老奴這就去,這就去。”
侍總管轉頭就朝外走。
說來也是掐的準。
就在侍總管才走兩步的時候,書房的大門忽然被從外打開,一個小侍失魂落魄沖了進來,張就喊,“陛下,不好了,振侯......死了!”
侍總管嚇一跳,下意識就要手去捂那小侍的!
“胡說什麼,誰教你的規矩,這地方也是你能胡沖進來胡扯的,給我滾下去!”侍總管氣的不行,一腳踹向那小侍。
小侍嚇得連滾帶爬往出跑。
侍總管驚恐的回頭去看床榻上。
果然。
床榻那邊,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皇上又吐昏厥過去了。
一天連著三次吐昏厥,再好的,這下應該也被掏空了吧。
侍總管臉上掛著盛怒,剛剛的怒火還讓他氣息不穩,但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
老不死的。
總算是也到了你的死期。
不過......想死,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侍總管沒有立刻離開去傳話,畢竟又有新的消息傳來,還是前方便將數十萬大軍的將領的親爹振侯死了。
這監國還是不是讓太子繼續,侍總管需要皇上新的吩咐。
太醫院上下忙的都快心梗死了,一個時辰后,皇上總算吊著一條命醒來。
太醫院上下集想哭,回去一定給華佗老祖上高香,保佑太醫院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出診都是順遂,手里不出人命。
皇上再次醒來,神明顯不如先前。
只是一睜眼,就眼珠轉,在找人,
太醫院院使心的問:“陛下可是找總管大人?”
皇上嗓子里咕噥出一句嗯,像是青蛙喚前的那種咕嚕一樣。
侍總管連忙上前。
皇上一眼看見他,眼珠子不轉了,艱難的開口,“太子,監國。”
虛到極致,說一句話四個字,就夠他廢足了力氣。
侍總管領命,這次直接離開,沒再多耽擱。
太子府。
祁闌正抱著姜意小睡,消息傳來,侍總管來了。
“是宮中出事了嗎?”姜意這些日子跟著祁闌心驚跳,消息一來,比祁闌反應都大。
祁闌著的臉蛋在上落下一吻,“應該是好消息,別怕,再睡會兒,我后面幾天應該會忙的比較,可能沒空來看你。”
姜意趕點頭,“殿下快去忙。”
哪怕是沒有侍寢呢,這樣的香溫玉也讓祁闌心頭留不舍,把人又圈了懷里親了親才走。
剛走到門口,姜意在被窩里著個小腦袋,叮囑他,“殿下忙也要注意。”
祁闌都走到門口了,被人又喊住,回頭看,“你心里其實也喜歡孤吧?”
姜意一瞪眼,這從哪到哪啊,怎麼就又說起這個。
祁闌十分篤定的自己點了點頭,“你就是喜歡孤,不然怎麼會關心孤的,既然我們是兩相悅了,那等孤忙完這一陣,就安排侍寢吧。”
說完,祁闌志滿躊躇走了。
徒留姜意凌在被窩里。
這什麼事兒!
怎麼了這就兩相悅啊!
你想睡我,連個像樣點的理由都懶得編了嗎!
所以......我即將被貫穿了嗎,還是一整夜那種嗎?
對于自安危的恐懼讓姜意沒了睡意,一骨碌爬起來喊了半斤,“半斤,我要出門,去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