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后離開，皇上也沒多停留，直接回了書房。

崔世清送來的那石雕現在還在偏殿綻放著璀璨芒，皇上原本的好心，現在全沒了。

原以為發現道，就能順利找到道的另外一端究竟通往哪里，可現在道找到了，卻讓軍統領意外失蹤。

他能保證，軍統領肯定不是自己逃了，他必定是遇難了。

到底是誰！

還有凝水鎮......之前重心都放在道上，忽略了凝水鎮，今兒靜妃一提，他才驚覺，眼看就過年，凝水鎮的事如果沒有一個妥善的理，怕是要出子。

還有振侯府......好好的府邸就炸了，好好的太子妃就死了，到底是意外湊巧還是有人專門安排。

皇上只覺得腦子嗡嗡的，一個腦袋里面裝了七八個腦子，都在同時運轉，但是都沒運轉出什麼實際有效的結果來。

在書房寬大的椅子上一坐，皇上帶著全的疲倦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忽然朝侍總管道：“靜妃這個人，你怎麼看？”

侍總管愣了一下，不知道皇上什麼意思，瞧著皇上依舊閉著的眼睛，他略想了想，“老奴和靜妃娘娘接不多，著實......說不上來。”

“接不多？”皇上話音里幾乎帶著嘲諷。

這讓侍總管一下冷汗刷的冒出。

后背的服都粘在了上。

心幾乎一下從嗓子眼要蹦出來。

心神不定，侍總管不敢抬眼，唯恐皇上忽然睜眼看穿什麼，他老老實實低著頭，竭力吞咽幾下，想要下心頭驟然升騰而起的惶恐不安。

到底出什麼事了？

皇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他是察覺什麼了嗎？

怎麼可能，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他在皇后寢宮那邊只是導皇后發怒發飆，但是并沒有說什麼出格的事......

揣著砰砰不安的心，侍總管努力冷靜。

回來的路上他得了消息，皇上是從靜妃那里過去皇后那邊的。

皇上在靜妃那里察覺了什麼嗎？

靜妃餡了？

如果餡了，我該如何應對？

侍總管無聲的吸了口氣，“以前？陛下是說娘娘出宮之前？”

“再之前。”皇上說。

侍總管頓時頭皮發麻。

在之前，那就是先太子還活著的時候。

他是先太子還未出征之前就被先太子送到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如今陛下的府中。

難道皇上查到了什麼？

侍總管秉承著謊話里面參著真話才是謊話的最高水準的原則，朝皇上道：“再之前......老奴是陛下當年選府中的，進府之前，老奴一直在務府做事，那時候靜妃娘娘還未出閣，與務府并無來往，所以也就沒有接。

老奴進了殿下府中之后，倒是見過幾次靜妃娘娘。

但也沒有說過話。”

“朕記得，以前在舊府的時候，你就在朕跟前伺候了吧。”

侍總管實在是不知道這位帝王要說什麼，只應道：“是，承蒙陛下不嫌棄老奴愚笨，點了老奴隨伺候。”

“那你沒有驅逐過靜妃？”皇上忽然睜眼看向侍總管。

侍總管猛地眼皮一跳，“驅逐？”

這震驚不是裝的，而是發自心的震驚，不解，疑，“老奴好好的驅逐靜妃娘娘做什麼？”

“沒有過？”皇上只問。

侍總管搖頭，“沒有。”

“一次都沒有？”

侍總管堅定的道：“一次都沒有，那時候老奴知道陛下心里對靜妃娘娘有好，老奴怎麼會驅逐。”

“那你有沒有聽說有人驅逐過？在一個下暴雨的下午？”

皇上這麼說，侍總管那顆慌不安的心，頓時歸位。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還是許久許久許久以前，他和祁闌親自設定下的，沒想到今兒用上了。

出什麼事了，讓祁闌會提前發這種幾乎是用來保命的設計。

顧不上過多的猜測，侍總管只是說道：“下雨天？奴才想想。”

“你仔細想。”皇上語氣里帶著一的期待。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侍總管道：“好像是有一次，下特別大的暴雨，那雨水都淹沒腳踝了，那次京都差點讓淹了。

那時候靜妃娘娘還未出閣，就那天下午，忽然來府上說要見陛下。

但是陛下那時候正忙著，就沒見。

靜妃娘娘也不知道是有事相求還是如何，反正很執拗，就跪在了院子里，跪了好久。

但為什麼老奴記不清了。”

真有這麼一回事啊！

皇上一下大松了一口氣。

他原本也是相信靜妃的話的，只是侍總管再次證實了這件事，讓皇上心頭冒出咕嘟咕嘟的歡愉。

侍總管刻意不去在乎皇上這個表，“老奴之所以記得這件事，是因為沒過幾天，就傳來靜妃娘娘和......”

先太子是皇上的忌諱。

侍總管幾乎從不提起。

但現在卻不得不說。

“......和先太子的婚事，當時奴才私下還想，是不是靜妃娘娘不愿意嫁給先太子，才來求陛下的，不過那時候咱們府上事也多，老奴和靜妃娘娘先太子又都不，這想法也只是想了想便罷。

陛下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皇上從椅子上坐直起來，抓了旁邊的茶盞，一口灌了。

“你說，靜妃給朕跪完沒幾天就嫁了皇兄？”

皇上本不記得靜妃給他跪過，至于那場大暴雨，他印象也不多深刻，只記得皇兄親那天，他喝的爛醉如泥。

皇兄訂婚那天......他好像也很不痛快，出去跑馬跑了一天來著。

但暴雨和訂婚隔了幾天他是真的不知道。

侍總管十分篤定的回答，“對，沒隔幾天，好像就......三五天？最多不超過五天！”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低低罵出一句出口臟。

“給朕想，當初誰讓跪著的！”皇上然大怒。

侍總管忙道：“可老奴實在是想不起來誰讓跪著的，老奴只記得，那天皇后娘娘來咱們府里，那時候還不是皇后娘娘，是振侯府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