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皇后原本住的寢宮。
道口,兩名軍把守。
皇上坐在對面靠墻的一把寬大紅松木椅子上,手上端著一盞茶,悠哉的喝著,這是務府新采購來的武夷巖茶,帶著一奇異的果香味,口醇厚甘甜,頗得皇上近日來喜。
“靜妃做什麼呢?”喝了兩口茶,皇上忽然問。
“靜妃娘娘在寢宮誦經呢。”
皇上一挑眉梢,臉上帶了不悅,“誦經?當這皇宮是什麼。”
侍總管低了低頭,“應該是為了病故的太子妃。”
昨兒忽然傳出,太子妃在振侯府因為炸緣故病亡。
太子府大辦喪事,祁闌那個蠢貨卻帶著姜意去莊子上干柴烈火去了。
皇上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最終選擇了一下,還是高興吧,畢竟先帝爺留下的那些老臣最在乎的就是祁闌的名聲。
而太子妃病故,太子府辦喪事,祁闌卻不在!
皇上冷笑一聲,“倒是個好婆婆,可惜......闌兒不爭氣,念經念的再多,也超度不了兒子!”
這話,侍總管就不接了。
皇上瞇了瞇眼睛,朝道那邊看去。
“陛下!”忽然一個小侍從外面進來,上前回稟,“徐記掌柜崔世清在宮門口遞話,求見陛下。”
皇上活以為自己聽岔了。
“誰?”
“徐記掌柜崔世清。”小侍重復一遍。
皇上都氣笑了,“他們把這皇宮當什麼?當他們商會的大院了嗎?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見朕?朕日理萬機,若是這些人都要見朕,朕見得過來?攆走!”
那小侍立刻應了一聲。
侍總管卻問了一句,“他自己來的還是帶了什麼人亦或者是什麼東西?”
皇上有些意外侍總管會開口,朝侍總管看過去。
侍總管連忙低頭,“奴才想著,崔世清作為徐記的掌柜的,從來不讓徐記和府做生意,幾年前,甚至因為金云錦一事,和蘇州織造鬧翻,他總不能是莫名其妙忽然要進宮面圣。
崔世清雖然不,但是徐記畢竟商號遍布天下。”
皇上挲了一下手指,朝那小侍看去。
小侍立刻道:“崔世清來的時候,拉了一輛板車,車上蓋了一塊巨大的紅布,紅布底下,凹凸不平,像是裝了許多東西。”
皇上一挑眉。
裝了東西?
這是來給他送禮?
可為什麼呢?
侍總管頓了一下,“該不會是。太子妃娘娘過世,徐記為了姜側妃......”
侍總管只提了半句,后面半句沒說完。
皇上頓時恍然大悟。
姜意是側妃。
徐記是想讓姜意為正妃?
做夢!
得知姜意背后就是徐記的時候,皇上甚至對姜意了殺心,怎麼可能讓姜意為正妃。
太子妃死了,皇上已經想好了新的太子妃人選。
不過徐記嘛......皇上冷笑一聲,“把人帶進來。”
侍總管提醒,“陛下,這里......”
皇上看了一眼道口,“帶去書房。”
說著話,自己起,朝軍那邊吩咐,“盯好了,那邊有任何靜,立刻回稟!”
守在道口的軍抱拳領命,“諾!”
書房。
崔世清在書房門口等了將近一刻鐘,皇上才從外面溜達著進來,崔世清連忙在書房門口就跪地磕頭,請安問好。
皇上垂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沒說讓他起來,只自己一邊往書房的院子里走一邊說:“上次因為姜側妃將靖安伯府告上公堂的事,聽說徐記還專門去四皇子的府邸搬了一次東西?”
開口就是興師問罪。
崔世清心頭撇,這帝王的格局未免也太過小家子氣。
但是人家是九五之尊,心里再怎麼唾棄,崔世清還是恭恭敬敬的道:“啟稟陛下,草民只是去靖安伯府要回了這些年靖安伯府拐騙徐記的東西,并未去過四殿下府邸。
去四殿下府邸的,是靖安伯府的人,可能是靖安伯府的人坑了徐記的東西轉手送了四殿下也未可知。”
皇上走到書房門口,轉頭看崔世清,“你的意思是,朕記錯了?”
崔世清趕低頭,“草民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當時徐記從四皇子府中將東西收回,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連四皇子送給朕的一個擺件兒都被收走了!”
崔世清心道,四皇子送你的東西都是從我們徐記騙去的,你一個皇帝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還說的這麼委屈呢!
“草民不知陛下喜好什麼,只是徐記今兒得了一個新鮮件兒,草民惶恐,不敢留下,思來想去,唯有送進宮才合適,故而冒昧前來。”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人,慣來會的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接皇上的茬,直接把大招放出。
他一提新鮮件兒,皇上果然沒再糾纏之前的事,“哦?”
能讓徐記覺得新鮮的件兒,他還真有些好奇。
原以為崔世清送來的,不過是些珍寶,這還占個新鮮?
崔世清忙道:“東西拖宮中侍幫忙已經拉來,因為有些重,所以到的比較晚,草民是先被侍帶過來的,算時辰......”
崔世清話音未落,外面傳來回稟聲,“陛下,徐記送的東西到了。”
皇上站在書房的屋檐下,朝大門口看去。
幾個小侍連拉帶推,將一輛板車弄了進來。
正如那小侍之前回稟的,上面蓋著一塊紅布,紅布下面凹凸不平。
“這是什麼?”皇上作為帝王,自然不好開口問,侍總管站在旁邊,十分識趣的為皇上的替。
崔世清忙道,“還要勞煩侍公公幫忙將紅布掀開。”
那小侍上手就去扯紅布,崔世清在他要將紅布丟到地上的時候,加了一句,“這紅布是草民走貨的時候,從西域專門挑選的正紅天鵝絨毯,傳言這樣的天鵝絨毯十分罕見,當年買下這毯子,花了將近一萬兩白銀。”
小侍:......
差點一哆嗦給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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