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是太醫院的院使，皇上的脈案向來都是這位院使大人負責，皇上對他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

斟酌了一下，太醫道：“按照常理，姜側妃娘娘這個年紀，又沒有常年纏的疾病，就算是頭部到撞擊，但現在意識清醒，視力正常，這脈象就該恢復如常。

可姜側妃并非如此，的脈象，像是將死之人。

臣......”

太醫抱拳作揖。

“陛下不如再請幾個太醫一起來看看，臣有些惶恐。”

皇上朝床榻那邊看去。

靜妃守在姜意一側，臉蒼白，眼眶發紅，抿著沒有說話。

若論樣貌，整個三宮六院，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靜妃的。

皇上腦子里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繼而覺得這話出現的十分不合時宜，皺了下眉，皇上又看向姜意、

姜意躺在床上，沒有閉眼，正盯著帷幔也不知道看什麼。

皇上清了一下嗓子，朝姜意道：“你當時，為何要撞柱子？”

姜意眼珠了，掙扎著想要起來。

皇上抬手手掌沖下，向下略微了一下，“不必，這樣說就行。”

靜妃摁著姜意躺好，姜意便沒有再強行起來，只躺著，但也不敢直視皇上，依舊盯著那帷幔，“因為皇后娘娘說，振侯府是妾炸的。

就像凝水鎮是太子殿下炸的。

妾心里委屈，可又覺得這委屈無人能給妾做主。

太子殿下自保尚且吃力，振侯府又的確是在皇后娘娘讓妾去接太子妃的時候炸的。

妾便想要撞柱自盡，以證清白。”

這話，皇上差不多信了。

“那你撞了柱子，當時就昏迷了？”

姜意搖頭，“沒有，妾撞了柱子之后，只覺得天旋地轉就躺在地上，皇后娘娘派人來探妾的鼻息，那時候妾是知道的。

明明妾還著氣，但是皇后娘娘的婢說妾沒氣了。

皇后娘娘當時也沒有另外再驗，便說要把妾和妾的婢半斤一起丟進縈華宮，這樣別人發現妾死在縈華宮，就會引發許多猜測。

只是中間振侯夫人來了一次，耽誤了點時間，不然妾都等不到靜妃娘娘和陛下來救命。”

皇上看了靜妃一眼，靜妃垂著頭，雖然已經上了年歲，可白皙的脖子勾在那里，可能因為常年吃素，瞧著比宮里的妃嬪要更加年輕幾分，但是風韻卻半分不減。

“振侯夫人來的時候，妾被皇后娘娘的婢搬進了殿，就是妾進殿之后，忽然開始昏迷，就好像有人給妾念了什麼咒語妾被控了一樣。

明明覺得自己的腦子是清醒的，但就是進殿后，那婢關門離開那一瞬間，妾就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嗡嗡的聲音，再然后妾就沒了意識。

等再醒來，妾就被帶進了皇后娘娘寢宮的正殿，半斤和皇后娘娘的婢已經撕打起來，跟著侍總管大人就來了。”

“忽然昏迷？”皇上的目從靜妃上收了，看向姜意。

“嗯，忽然昏迷。”

皇上朝太醫看過去，太醫趕忙道：“忽然昏迷，眼前天旋地轉，耳邊有耳鳴的聲音，可能是因為撞柱之后導致的后癥，但是......這些都和絕脈無關。”

靜妃忽然抬頭，朝太醫問，“那這絕脈，可有的治？總不能人瞧上去是健健康康的，然后忽然就死了吧？”

太醫嘆了口氣，“這個，臣也不好說，只能說陛下再派幾個太醫一起來瞧一下。”

“有否中毒？”皇上忽然問。

后宮之中，手段千奇百怪，這一點皇上是早有耳聞并且深有會的。

太醫搖頭，“這個沒有。”

什麼都沒有，但就是絕脈。

真是離大譜。

皇上又點了幾個信得過的科高手過來瞧脈。

結果第一個太醫上前診脈，便發現姜意脈象正常，“不對啊，不是絕脈，這脈象最多也就是弱而已。”

這太醫話音才落，先前給姜意診脈的太醫院院使頓時一愣，趕上前，再次重新診脈，繼而整張臉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是絕脈，這......這怎麼又好了？”

若非自己剛剛的確是診出了絕脈，太醫都要懷疑自己的醫了。

可這怎麼和皇上解釋。

總不能承認自己剛剛診斷錯了吧？

“剛剛院使大人診斷絕脈，但現在脈象正常，院使大人的醫毋庸置疑，臣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一個站在角落的太醫忽然開口、

大家朝他看過去。

那太醫忙朝皇上作揖行禮，“這里是書房，陛下又親自坐鎮，邪祟之自然不敢靠近君王龍威，可陛下不在的時候，或許書房的氣勢也不住？”

一側小侍立刻打了個哆嗦。

“那剛剛姜側妃好像是說，進了室之后，忽然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有嗡嗡的聲音，可撞柱當時都沒有這樣，這......難道是那室有什麼不干凈的？”

大家又都朝姜意看過去。

姜意一臉惶恐，手不自覺的攥住了靜妃的，“我，我不知道，室當時沒有人，應該......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乃是人中之，就是有邪祟，也不敢去那里吧。”

幾年前，宮中有一段時間盛行巫蠱之，甚至有人將這巫蠱之謀算到皇上的頭上。

皇上盛怒之下，曾經下狠手清理過。

巫蠱之，看不見不著，卻也不能就絕對說這東西不可信。

皇上的臉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太醫院院使搖著頭，皺著眉，“但這脈象，著實奇怪，臣還從未在好好的活人上見過絕脈，更未見過已然有了絕脈的人，未經任何治療，突然就好了。”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去搜！”

小侍領命，趕吩咐下去。

姜意的病癥在太醫的親自診脈下，皇上心頭的疑慮基本消散，姜意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就還是皇后。

著心頭的火氣，皇上沒有當眾發怒，只說姜意既是無礙，便回太子府好生休息，臨走，又賞賜了不珍貴藥材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