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不說話，長喜就直接把人往走帶。

那婆婆死死抓著塌的床邊，憤怒的看著姜意，“你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

姜意冷哼，“那又如何，你守著你的吧，再過幾年，可能熬不住，就去和五小姐見面了，可能會問你，怎麼不給我報仇啊，你就告訴，我還沒來得及找到能利用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

姜意這話說的惡毒。

那老婆婆的臉卻是迅速的灰敗下去，“你胡說，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在胡說！”

聲音卻著抖，帶著恐懼。

姜意盯著，一字一頓，“你在怕死！”

那老婆婆頓時宛若被釘住。

姜意笑起來，“長喜，帶走，我偏不問，倒要看看，除了我們，還能不能等到別人，是等到幫的人，還是等到殺的人。

戚煥雖然不在了，但是靖安伯府和云侯府的人還活著、

也不知道這兩家對是不是興趣！”

“你威脅我！”那老婆婆怒吼。

姜意揚眉一聳肩，“對啊，那又如何！我只是過過癮，放心，我又不會害你，說到底，關我什麼事呢，快帶下去吧。”

長喜抬手就要給那老婆婆后脖頸子一擊，然后將人打暈帶走。

就在長喜掌風劈來那一瞬，老婆婆驚恐道：“五小姐撞見了戚煥殺人！”

長喜劈下去的手掌一收，轉頭看姜意。

那老婆婆大一口氣，臉上帶了幾分讓步的頹喪，又不甘心的狠狠瞪了姜意一眼，僵持須臾，肩膀脊背狠狠一松，垮下去，連帶著眉都耷拉了。

“五小姐撞見戚煥殺人，被戚煥殺的人，是個的，三十多歲，長得很艷麗，但是五小姐從來沒見過那個人，五小姐嚇壞了，回了屋里就和我哭了一頓。

那天，湊巧云伯府的小姐來找。

五小姐其實什麼都沒和云伯府的小姐說，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說出去還會給家族招惹麻煩，五小姐裝病，只和云伯府小姐說了一小會兒話就把人打發了。

但是第二天，云伯府的小姐就死在了從寺院祈福回來的路上。

當時我們小姐沒多想，可后來戚煥找，問都把那天撞破的事告訴了誰，我們小姐說誰也沒有說，戚煥讓好好想想，不然的下場就是云伯府那位小姐的下場。

五小姐當時又驚又怒又害怕，質問戚煥，是不是云伯府的小姐是被滅口了，是不是戚煥手，戚煥當然不會回答這些，只是讓老實代。

可我們五小姐的確是誰都沒說，和我說了，不過沒承認，怕我也被滅口。

五小姐護住了我，自己卻讓滅了口。”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婆婆神呆滯，語氣干，眼底卻有一行濁淚，一串一串的往出涌，流過褶皺壑的臉頰，手還抓著塌的邊緣，皮包骨的手背上，曲起的骨節森森發白。

說完，轉頭，眼底還帶著呆滯的可怖，“你知道戚煥殺的人是誰嗎？”

姜意沒說話。

也沒等姜意說話，自問自答，“戚煥殺的，是前太子殿下的母妃。”

咣當！

祁闌端在手里的茶盞跌落在地。

那茶湯灑了祁闌一袍，也不知道茶水燙不燙，他甚至都沒看那袍一眼，一雙眼就那麼直勾勾的又猝不及防的看向老婆婆，“誰？”

聲音都帶著。

姜意意外祁闌的反應。

但是克制住了自己，沒轉頭去看祁闌。

向來有分寸，一個人討生活，沒有分寸可活不好。

崔世清都沒忍住朝祁闌看了一眼，只是轉瞬見姜意沒轉頭，才驚覺自己剛剛不得，一面心頭震撼姜意的聰明和自制力，一面也趕收了目。

長興心疼的看向祁闌。

祁闌剛剛問的那一聲，聲音不高，跟著，他又問，“你說，戚煥殺了誰？”

這次聲音拔高。

老婆婆目渙散，“前太子爺的母妃。”

姜意忽然道：“其實撞破那一幕的人，是你吧。”

那老婆婆倏地就看向姜意，仿佛見到鬼一樣，“你怎麼知道！”

“很難嗎？”姜意扯了角，“因為從頭到尾，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瞞，又在往出關鍵點，這麼多年，你都不敢承認，害死五小姐的人，其實是你！

是你的懦弱和無知，害死了，也害死了云伯府的小姐。”

那老婆婆嗷的一嗓子，凄厲又哀絕的就哭了出來。

就像是夜半三更的鬼哭。

哭的人頭皮發麻，心肝發。

“是我.......我對不起五小姐。”雙手自己發枯的頭發里，屈膝，面沖下，腦袋埋在膝蓋，渾發抖，“我對不起！”

“戚煥為什麼要殺前太子殿下的母妃？”姜意問，“你最好一句謊話都不要說，不然，你不不能替想要報仇的人報仇，反而會害了你自己，你苦苦保守這麼多年的，終究了枉然。”

老婆婆哭的聲音一點一點降低，最后只剩下無助的噎。

“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尚書府老夫人過大壽，連陛下都親自來了壽宴。

一同來的，還有當時還是貴人的莫太妃，當時已經是貴妃的前太子殿下母妃，已經前太子殿下和當今陛下。

我原本是去給五小姐送果子的，路過后花園的假山，忽然遇到戚煥抓了前太子殿下母妃的胳膊，問一樣東西的下落。

前太子殿下的母妃只說不知道，戚煥說不肯說，就讓付出代價，威脅要殺了前太子殿下。

兩人爭執的時候，戚煥手里的匕首不知怎麼，就失手前太子殿下母妃的心口。

我當時嚇一跳，發出一聲驚。

戚煥立刻問是誰，我不敢聲張，可又怕被抓到，我就一面逃跑，一面喊五小姐慢點。

我......

我原想著，五小姐是戚煥親生的兒，再怎麼，他也就是責罰一頓。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直接殺了五小姐，當天，是翠云在五小姐跟前伺候，他把翠云當了我，一并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