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士氣可用!
百姓云集景從!
揚州大軍叢林縱馬,終于到達葭萌關前!
一個個將士齊齊勒馬,打量前方的巍峨葭萌關!
雖是士氣高昂,但終究已經無路可走!
陸遠勒馬大軍最前,對此早有預料!
他對葭萌關已經查探過多次,堪稱了如指掌!
葭萌關三面環水,四面環山,地勢極為險要!
三面環水,是指白龍江、嘉陵江,長江!
這三江在葭萌關前,如同一個丫字形狀!
三道筆畫,正是三江水路!
左右兩支分叉,分別是白龍江與嘉陵江!
下方一條直線,則是兩江匯聚后,南下進長江的水路!
而葭萌關位置,正在這個丫字形狀的左右分叉上方!
如此葭萌關既有左右兩江護衛側翼,又有前方水路抵擋來敵!
三江攔路,使得葭萌關易守難攻,天然就是抵擋南方來敵的最佳關隘!
而葭萌關除了水路,還有四面環山之利!
四面環山,是指牛頭山以及劍門山余脈,在三江外圍綿延環繞!
這些山峰匯聚,將葭萌關護在其中!
各山峰重巒疊嶂,在葭萌關前如同懸崖峭壁,極為險峻!
南方來敵,在葭萌關前幾乎無路可走!
只要山上提前布置伏兵,準備好滾木礌石,葭萌關在冷兵時代就堪稱萬無一失!
天然地利,如同在葭萌關的丫字形狀外圍,再多了一個口字形狀的防!
口字形狀與丫字形狀之間,道路崎嶇險絕,甚至擺不開軍陣!
哪怕南方來敵,可以經水路沿江而上,進葭萌關!
但只要進丫字形地帶的任何一,都將遭遇山上滾木礌石的打擊!
到時四周的懸崖峭壁不可攀爬,三江攔路無法越,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也正是葭萌關之險,如同鬼門關!
整個葭萌關唯一的外通之路,只有一條關鍵兵道,金牛道!
金牛道,即昔年司馬錯伐蜀之道!
此道路同樣極為險絕,僅能容一騎通行!
當年秦惠文王有心伐蜀,可惜蜀中無路,因此做了五頭石牛送給蜀王!
蜀王還在刀耕火種,智慧上自然難以和秦惠文王較量,直接派人前去關中迎接這份重禮!
蜀王麾下猛士,一路開山修路,回了都!
司馬錯也尾隨他們后,進了都,滅了蜀王!
此路因此得名,也一直保持著關中與都的通道!
揚州軍只要攻破葭萌關,就可通過此路南下都,進益州綿竹老巢!
這也讓葭萌關了針對南面來敵,比劍閣還重要的關隘!
如此險關,如此重要,自然本該固若金湯!
當然一切前提,還在于蜀中部能否重視!
昔年蜀王主為秦王開路,引司馬錯境,以至于死國滅!
劉璋與蜀王智慧相仿,歷史上主引劉備進關,才讓劉備直接掀了桌子,搶了劉璋嫂子!
此時雖然況不同,不過劉璋智慧卻不會有多大變化!
反而陸遠步步爭先,始終有心算無心!
早在兩個月前,揚州大軍各部,就已疾行進益州!
黃忠的任務正是直達益州深,越巂郡!
當時揚州大軍剛剛平定徐州,各方諸侯都以為揚州可以消停一陣!
畢竟吞并整個徐州,總需花些時間消化!
可惜沒人想到,陸遠早在未出征徐州之時,就已經算好了徐州的錘子,孫堅!
陸遠在徐州完一場驚天封賞,卻在一日后就已下令兵進益州!
當時益州還在大涼山里與孟獲作戰,本沒料到揚州軍會有如此神速!
何況益州被揚州欺凌慣了,對于揚州軍犯境,也是以習為常!
而揚州軍同樣一如既往,兵至益州奉節后就未有作!
這于益州而言,是家常便飯,之前揚州軍趙云就始終駐扎奉節!
以劉璋看來,他益州境山高林,水澤縱橫,道路險絕!
揚州軍哪怕有心征戰,也沒道理放棄唾手可得的豫州,青州,兗州,而來進犯他益州!
此番在揚州軍兵犯奉節,無非又是來勒索討食而已!
可惜揚州鐵蹄千里奔襲,沿江深,開路的黃忠勢如破竹!
陸遠同時發出消息,天子要求揚州軍平定南中黨!
劉璋當然知道,天子的旨意純屬扯淡,卻也樂見揚州軍扎進南中泥潭里!
只是劉璋麾下老將的苦勸,倒讓劉璋為此猶豫了一夜!
一夜之間,黃忠卻已從犍為郡抵達了越巂郡!
大軍毫不遲疑,占據了這個口字型防的左下兩方叢林!
這也為揚州軍進攻葭萌關,提供了偌大的立足之地!
此刻揚州軍與百姓,兩百余萬眾,皆在這兩方重巒疊嶂的叢林中匯聚!
百姓們已經修好兵道,可以容大軍跑馬!
只是對于前方的懸崖峭壁,向下看一眼都頭暈,卻還無力為之!
至于這個口字型防的右,上兩側叢林,則因劉焉被抓去皖城前的布置,揚州軍并未強攻!
不過揚州軍兵鋒昭昭,劉璋也終于忍無可忍,派了親信黃權領兵三萬駐守!
此刻右上這兩側的叢林,已是布滿了敵軍!
懸崖峭壁前堆滿了滾木礌石,實則還是為了防下方金牛道!
陸遠當然無意理會劉璋能不能忍,也不在乎下方的金牛道!
如今已經搶到了一份地利,無論如何,都得先攻破此關再說!
“周泰聽令!”
陸遠馬鞭一指下方懸崖峭壁,面沉似水:“按你的計劃辦,注意安全!”
周泰神一震,當即鄭重領命!
他在七星關前,山坡計劃未能實施!
不過到了此,卻重新看到了希!
如此懸崖峭壁,豈不正是為山坡準備!
軍令傳達,將士們當即齊齊作!
個個上綁縛著繩索,另一端由百姓一點點放開,逐步墜下方絕壁!
徐庶手按佩劍,老神在在:“如此險關,如果就此平,天下文人無借景抒懷,想來必會把我軍罵破天了!”
“一群蠢貨,不知天高地厚,理他們作甚!”
黃忠老臉一甩:“如此險關,古今害死過將士無數!只有文人才會覺得將士們在此殞命,正好給他們作詩抒懷!卻不知我輩武夫,誰沒有家人,誰喜歡戰死!”
他們互相調侃,卻是策馬狂飆!
一路深山巒深的壑之中,靜等劇變!
州百姓驅趕羊群,同時牽引將士們的戰馬,尾隨其后!
大群益州百姓合力拽著一繩索,心頭同樣惶恐不安!
揚州大軍已經紛紛墜下絕壁,周泰臨場指揮,卻也在眼皮發抖!
仰前筆直向上的懸崖峭壁,心頭怦怦跳!
這等大自然的天威,何等駭人!
主公決斷,卻還是如此果決!
自己是猶豫半天,才提出此計!
主公卻只是前來看過一眼,就已同意了計劃!
不過周泰卻也未曾怠慢,依舊在指揮間先士卒!
六萬余將士都在絕壁前逡巡,尋找山的支柱之石!
個個都是小心翼翼,另外取出準備好的繩索,綁縛石塊!
大軍作,速度自然極快!
一繩索,終于牢牢套上了石塊,留出了足夠長度!
一個個將士,都在抹著冷汗,向著山崖上方打招呼!
一群群百姓,同時拽著繩索,將山下將士拖到山上!
個個屏息凝神,步步退后,同樣極為張!
他們還從未想過,來主挑釁這般大自然的天威!
直到周泰最后上山,全軍所有將士,終于再次齊聚山頂!
個個手中拽著另外一條繩索,松松垮垮,卻直連山下的支柱之石!
一隊隊百姓同時上前,與將士們合力攥繩索,卻在不斷回顧后!
只等一聲令下,就要拉起繩索,狂飆到后方叢林的壑中!
到時管他山崩地裂水倒流,能得到此次勞作的收獲就好!
陸遠縱馬百姓之中,終于一聲大喝:“沖!”
一隊隊將士與百姓當即響應,撒狂奔!
一綁縛下方石塊的繩索驟然繃,直至繃斷!
一塊塊人頭大小的石塊,猛地離開了陡峭山!
陸遠縱馬在百姓后方,再次大喝:“張大!”
不過無需他說,此刻所有百姓都已張大了,同時還瞪圓了眼睛!
一個個都在狂飆中回顧后,盯著險峻大山的靜!
巍峨大山好似搖了搖,晃了晃,吱吱嘎嘎好一陣兒!
忽然“轟!”地一聲,驟然崩塌!
山崩地裂,聲勢驚天地!
碎石飛,如同箭齊發!
灰塵漫天,一時遮住了長空!
巨樹遍地橫臥,好似在不甘哀鳴!
筆直陡峭的山坡,一路向著兩側蔓延!
轟隆隆的巨響聲不斷,駭人至極!
葭萌關的守軍滿眼木然,對此手足無措!
大自然的偉岸與雄威面前,他們如此無力!
何況他們誰都沒想到,陸皮竟會如此狠辣!
這廝不是最喜歡領著百姓挖嗎,怎麼就用上了這招兒!
地勢一平,他們的滾木礌石還有何用!
他們準備好的投石機,還怎麼砸扁挖的百姓!
可惜大自然的冷酷,絕不會照顧他們的想法!
轟隆隆的響聲不絕,繞城而走!
天崩地裂水倒流,白龍江與嘉陵江一度堵塞!
石塊與倒塌的巨樹,幾乎就要砸進葭萌關!
轟隆隆的響聲依舊不絕于耳,已經蔓延到了葭萌關右側!
黃權與山峰上的三萬守軍一樣,皆是一臉呆滯!
如此山崩之勢,他們如何抵擋!
到時地勢一平,他們還如何據險而守!
可惜山搖搖晃晃,吱吱嘎嘎,還在他們的退后途中不斷崩塌!
一連串驚天地的聲勢,如同地震一般!
不過卻只持續了一刻鐘而已,就已沒了靜!
只是對于葭萌關來說,這一刻鐘卻是滄海桑田!
之前四方陡峭絕壁,塵埃落定,已為四面緩坡!
大片地面,皆是碎石,泥土,與巨木!
整個葭萌關的險峻,四面環山的地利,已經然無存!
唯有三面環水,丫字形結構的防,還在最后支撐!
大江澎湃巨浪,沖擊淤泥與碎石匯聚,洶涌南下!
不過此刻,卻無人注意這些!
無論葭萌關外,幾乎所有人對此變故,都還在震驚之中!
一匹匹西涼戰馬,也同樣在驚懼中低聲嘶鳴!
羊群跑得漫山遍野,州百姓卻也無人理會!
唯有陸遠,徐庶,黃忠,周泰等人還算鎮定!
“主公,末將看過了,我軍與百姓未傷亡!”
周泰平額頭冷汗,臉上青筋蹦,著氣道:“只是可惜,這山沒進葭萌關,砸死關守軍!”
他極力安戰馬,意圖盡快恢復戰力!
環視前方葭萌關與另一側守軍,神則已兇神惡煞!
如今這座險關,已經只剩三條水路了!
陸遠干臉上灰塵,對關守軍倒是并未在意!
剛要回話,另一側山峰上卻突然響起了靜!
葭萌關守將黃權終于回過神來,仰面大喝:“陸將軍,你還是失算了!你毀了金牛道,哪怕攻破此關,也難以兵臨都!”
他習慣使然,從不會把事做絕!
這才沒有惡語相向,言稱陸皮!
不過金牛道已毀,卻也讓他心神大振!
他防葭萌關,實則就是在防金牛道!
沒了這條兵道,揚州軍連劍閣都到不了!
哪怕葭萌關被破,他益州也只是了一險關而已!
何況他還有三萬大軍,分布在關和山上!
如今葭萌關下一地狼藉,揚州大軍跑不開戰馬,他們也總有一戰之力!
“這個蠢貨!還真以為我要去走金牛道!”
陸遠低語一聲,轉而沉聲大喝:“傳令!大軍先行下山,護衛百姓修筑秦直道,引開白龍江!告知關守軍,我揚州百姓如果有一人傷,我就要讓他們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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