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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昀山之旅后,賀司嶼又在京市陪了蘇稚杳幾天,才因工作回到港區,蘇稚杳還有幾節公司安排的鋼琴課要上,不能同他一起去。
盡管他們無法時刻黏著,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但蘇稚杳覺得,這樣的覺也很好。
這和三年前不一樣,知道只要想念了,隨時都能見到彼此。
有盡頭的等待是一種樂趣。
而不是三年前那樣,分分鐘都找不到盼頭,整個世界仿佛都沉在無的無底里,下墜下墜再下墜。
不過苦難都熬過來了,雖然偶爾夜深人靜時,獨自夢中醒來,想到過去,心里依舊會空空的。
春節,蘇稚杳去了滬城。
那年要和蘇家斷開,蘇柏自覺愧對這個兒,不顧溫竹音反對,執意將名下五的份都轉讓給了蘇稚杳。
當時羅西家族針對賀氏,外界新聞眾說紛紜,蘇稚杳很怕賀氏撐不過,沒客氣收下了蘇氏份,轉現金,全部投進了賀氏的市。
拋售蘇氏份,一意只想盡力支持賀氏,誰承想差錯,的親叔伯在二級市場高價收購了的份,持遠超蘇柏,奪走了蘇氏的控權。
蘇稚杳得知況時很驚訝,因無意之舉,蘇柏不得不退下讓位,但驚訝也只有短瞬。
反正同蘇家再無瓜葛,他們如何,都不關心。
這幾年春節,都是在滬城陪媽媽過的。
蘇薩克氏癥候群的病癥罕見,病歷稀,醫學上在治療方面的研究相當困難。
這些年,喬漪的況還算穩定,但也不是太好,并沒有如某些病例那樣自然改善癥狀,反而畏越來越嚴重,每日都只能待在窗簾閉的病房里,唯有一盞昏黃的小臺燈,見不得再亮的。
因太多年不見,喬漪的子骨很弱,面蒼白,像漂亮溫的吸鬼,臉和都沒有。
每回見到,蘇稚杳都要跑到浴室里抹眼淚,再出來時又是笑盈盈的模樣。
除夕夜,窗外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升上夜空,相繼砰響著綻放。
孟禹全年無休,在病房里給喬漪做過檢查后,收起聽診和設備,一邊說道:“都正常,不過還是吃些糖,小心蛀牙。”
他聲音溫和,話里帶著調侃。
喬漪靠在病床前,下意識看了眼一床頭柜的糖紙,竟還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閑著,也沒事做。”
“就是貪。”孟禹笑著,有幾分慣縱的語氣:“你上學那會就吃……”
話音止住,孟禹斂了下神。
逾矩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及時了回去,孟禹再開口時,一如平日端方:“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杳杳聊。”
遲疑頃刻,他深刻地看了喬漪一眼,還是說出那句:“新年快樂。”
蘇稚杳看在眼里。
這三年,很多事都看得出來,比如,孟禹對媽媽的心。
“孟禹——”
喬漪突然喚出一聲,孟禹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過頭,見半明半暗里,和的臉龐浮出淺淺笑意,對他說:“新年快樂。”
孟禹眸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下,笑著點了下頭。
“媽媽,我送送孟教授。”蘇稚杳隨手拿上一盒禮品裝的餅干,追出去。
廊道空曠深遠,孟禹穿白大褂的背影漸漸走遠,影子在地面拉得長,顯得他人孤寂落拓。
蘇稚杳喊住他,跑過去。
那那盒餅干遞給他,微微著氣說:“孟教授,新年快樂。”
孟禹略頓,笑著接過來:“新年快樂杳杳。”
見還有話要講,孟禹耐心等著。
蘇稚杳看著他,他到這年紀,盡管還有著俊朗的溫潤氣,但抵不住歲月,他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道,頭發也有了灰白的痕跡。
“孟教授。”蘇稚杳進他的眼睛,想了想,不顯山不水地問:“終不娶,值得嗎?”
孟禹眼波微漾。
沒有直白問他,但他知道在問什麼,暗媽媽二十多年,從學生時代到如今知命之年,沒有希沒有結果,值得嗎?
孟禹在陣陣煙花聲中靜默了很長時間,垂著眼,突然笑了一下,輕聲說:“里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這回到蘇稚杳愣住。
他抬了下手里的餅干盒,眉眼含著笑意:“謝謝。”
蘇稚杳在原地,著他背影遠去,兀自陷深沉的思緒里。
其實,也這麼覺得。
蘇稚杳低下頭,出口袋里的手機,撥出一通號碼。
電話接通,男人溫沉的聲線在耳邊輕輕響起:“怎麼了,沒有陪你媽媽?”
蘇稚杳在他的聲音里笑了:“沒事,就是想和你說,新年快樂。”
他在電話里也是一聲輕笑。
蘇稚杳抬頭看向窗外斑斕的煙花,又說:“上回和你說新年快樂,還是四年前呢。”
當時他問,他們是哪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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