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們一起吃蛋糕吧,這蛋糕我嘗了一點,可好吃了。”
云錦姝蹲下子,輕輕的刮了刮小團子的鼻子。
“團子,你阿父和你阿娘經常這樣嗎?”
團子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頭。
“父親只有在涉及外婆的事上才會容易暴怒,他平時對阿娘很不錯的。外婆,在阿父心里,你才是他最重要的親人是不是?”
云錦姝笑著將團子攬在懷里。
“當然不是。”
“對于你阿父而言,團子和你阿娘,才是與他相伴一生的人,他只是在認知上海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方才他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了,不是嗎?”
是啊。
如果離若瑜真的是油鹽不進。
方才他見到云錦姝,又是時隔幾十年之后的相見,定然激得無以復加,若云錦姝對于離若瑜的重要真的遠遠超過小福星的話,他方才也不會選擇追出去了。
團子似懂非懂。
然后點了點頭。
這天夜里。
云錦姝帶著團子吃了蛋糕。
然后給團子洗了澡,又帶著他睡。
團子躺在云錦姝的懷里,他一雙小手的抱住云錦姝。
云錦姝給他講了一個魔王與公主的話故事,小團子聽著聽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他呼吸很淺,睡著的時候長長的睫在灰暗燈的照之下投下了一層淡淡的影。
將被角弄得嚴實。
而后輕抿一笑。
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不稱職的母親,竟然還能過上兒孫繞膝的日子。
云錦姝回宮的事本就極為,一開始是因為小福星想要借此給離若瑜一個驚喜,后面被氣跑了,離若瑜也跟了出去,在這皇宮里,認識云錦姝的人自然就沒有幾個了。
因為離若瑜與福星遲遲沒有回來。
云錦姝便開始執筆暫時理著大堰朝的政事,批完奏折之后,又會去帶著小團子玩耍一番。
終于在第五日落日余暉之時。
離若瑜與福星訕訕出現在未央宮門口。
見到云錦姝。
小福星臉上出了愧疚表。
離若瑜上前一步,想要與阿娘先道歉,便想告知阿娘以后都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
“回來了?”
“阿娘,這是福星,以前并不是這般無理取鬧的,你不要怪,我……”
“若瑜,陪你一生的,是福星與你孩子,小時候的事,是阿娘做的選擇,是阿娘對不住你,這與你沒有半分干系,你這般陷自責中,是想要阿娘夜夜不能寐嗎?是想時刻提醒阿娘,阿娘有多不稱職嗎?”
“當然不是!”離若瑜急于反駁。
云錦姝又道:“既然如此,以后你該吃吃該喝喝,好了,本來想著回來這幾日先見見你,沒曾想你一來就將小福星氣跑,若瑜啊,孩子有時候是要哄的,們都是吃不吃,你將自己對的所有真心和意藏于心底,你覺得能看得到嗎?”
“阿娘……”
也只有在面對云錦姝的指責教育時,離若瑜不敢反駁。
云錦姝牽著團子的手走到離若瑜和小福星面前,將小福星的手放在了夫妻二人手中。
語重心長道:“有時間多陪陪孩子,在意一下孩子的想法,現如今的我便很后悔,小時候因為種種事,導致我對若瑜的關不夠,這才讓他養了現在這般孤鶩冷的脾,團子現在還小,你們夫妻兩現在還年輕,天下安定,你們也是有時間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好好過日子才是正道,知道嗎?”
小福星的臉通紅。
離若瑜點了點頭。
而后云錦姝轉,雙手展平,腳尖輕點地面,便飛出了皇宮的高墻綠瓦。
沒有告別。
可離若瑜與小福星都知道云錦姝是要去哪里。
站在山腳之下。
云錦姝抬頭。
上后山的路已經建好,直通云霄,云霄之上,有一行宮佛殿,阿鶩應當就在那佛殿之中,青燈古佛,相伴余生。
從山腳往上看。
上千石階。
層層往上。
一眼是看不到頭的。
聽山下的人說,上山的這些石階,是一個俊的和尚一塊一塊搭建的,之前搭建這石階之時,那絕和尚還不是和尚,他長得絕妖,每個月都會來這里建一次石階,久而久之,石階越來越長,可到了最近幾個月,也不知怎麼回事,那俊的男子落了發,天天將山下的石階背到山上,虔誠至極,也不知是在做什麼。
云錦姝卻是明白。
他這是想做苦行僧。
苦行僧每行一步,皆有所求,他們認為世間的苦難是有定數的,他們多些苦,而后百姓就會吃些苦頭。
離鶩此舉,倒沒有那麼偉大,不是為了天下蒼生,只是為了一人。
他日日將自己陷與疲困乏累之中。
可腦海里的那道影卻是愈發的清晰明了。
云錦姝踏上第一石階。
石階之上有一行細細的小字,看來是用尖銳的匕首一筆一筆雕刻上去。
【佑錦兒一生無憂。】
再踏上一石階。
【愿錦兒余生平安。】
又往上。
【喜樂長伴錦兒。】
【幸福安康,忘卻世間煩憂。】
……
一步一階。
階階皆有所求。
所求所護所佑皆只有一人。
云錦姝往上走的時候,心中泛起了無限漣漪。
踏上云梯。
憶起了許多前世之事,他生為魔種,本是世間強大的阿修羅尊者轉世,卻因為負不詳之兆,被棄,被追殺,自己遇見他的時候,他豎起了全的刺,妄圖將自己永遠隔離在那沒有溫的地獄深淵中。
是將阿影從深淵之中拽了出來,是承諾以后會一直照顧他。
是說過,他們會一輩子形影不離,會是彼此最忠實的朋友。
可云錦姝捫心自問。
上世所做的,不過就是從那一群惡霸小混混手中救下了他,將他帶回繡坊,可之后的大部分時間,基本都是阿影照顧來得多,年自卑狠的緒來自于年時的悲慘記憶,是上一世竇初開,未看清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在知道彼此心意的時候,飛一般的逃離幽徑。
可逃避,卻也恰恰說明了對阿影的意。
之后的事。
不過就是因生恨,所以生出了囚之心罷了。
可就算阿影認為自己背叛了他,認為害死了魔界許多的百姓民眾,按照魔界法規,當被于絞刑的。
是他力排眾議留下了。
將關在小院金籠中,大部分的原因也只是想要保護罷了。
云錦姝能想通這些,也不過是因為后世的已然懂得為何,也知曉人心善變,阿影不知道的是,當他隨著結魄燈與元珠碎片一起進蕪的回憶之時,——這一世的云錦姝,也進了他作為墨無心時所有的記憶。
看到了他的痛苦。
知道了他過往何等的不堪。
也知曉他在等不到自己,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暗海之上被業火燒為灰燼時的痛苦與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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