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坐在病床上,獃獃地看著面前雪白的牆壁
記得自己原本是跟顧斐並肩躺在搖椅上,兩人都已經是白髮蒼蒼,垂垂老矣。
他們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馬上就要離開人世。
他們以前有過約定,要是兩個人快死了,江微微要先死,不想為被留下的那一個。
顧斐滿足了的願。
靠在他懷裏,握著他乾瘦的手,緩緩地閉上眼睛,徹底結束了這漫長而又幸福的一生。
誰知沒過多久,又醒了!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上蓋著雪白的被子,天花板上和牆壁全都是雪白的,過窗戶,灑在被子上,帶著暖暖的溫度。
江微微有一瞬間的恍然。
分不清這是在做夢,還是夢醒了。
直到護士進來給打針的時候,一聲驚呼,才讓回過神來。
接著就是一大堆醫生護士湧進來,將團團圍住。
沒過多久,聞茉和江也聞訊趕來了。
聞茉是江微微的媽媽,今年已經五十歲了,但因為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不過四十歲的樣子。
穿著米白的套裝,頭髮盤在腦後,臉上化著緻的淡妝,看樣子應該是剛從公司趕過來。
在江微微的印象中,聞茉是個不折不扣的強人,事業有,格強勢,無論是對員工還是對家人,都是說一不二。
可在此時,這個強人卻一改往日裏的強勢,抱著江微微淚流不止。
「微微,你嚇死媽媽了,媽媽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來了。」
自從江微微年後,聞茉就沒再抱過。
這個懷抱讓覺得既陌生,又悉。
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作笨拙地回抱住聞茉。
「沒事了,媽媽。」
江站在床邊,默默地看著們母。
他穿著筆的軍裝,帽子被他摘下來放到旁邊,想起這些天來兒躺在床上一不的樣子,還有醫生說的那些話,這個鐵打的漢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背過去,悄悄了下眼角。
好不容易等到聞茉穩定住緒,江微微這才看向江,低低地喊了聲。
「爸。」
江聽到這一聲久違的爸,心裏一酸,眼眶紅得更厲害了。
他走過去,的腦袋,沙啞道:「醫生說你只要醒來就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江微微問:「我昏睡多久了?」
聞茉用紙巾掉眼角的淚水,聲音仍舊有些不穩:「你已經睡了足足一個月,醫生對你下了好幾道病危通知單,說是你再不醒來的話,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說到這裏,又想哭了。
江微微趕忙安道:「我已經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醫生將檢查結果告訴他們。
「病人現在的狀態比預想中的還要好,若沒有意外的話,只要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
聞茉和江非常激,不停地道謝。
病人沒事了,醫生心裏很放鬆,笑著道:「我們也只是盡了分之事而已,病人能醒來,主要還是靠自己的意志力,以前我們遇到過類似病例,醒過來的幾率很低,算是個特例。」
聞言,聞茉和江心裏又是一陣慶幸。
幸好他們的兒福大命大,死裏逃生。
江微微人雖然醒了,可心裏總覺得恍恍惚惚的。
經常會不由自主地去尋找一個人,想要做什麼事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喊出那個人的名字。
比如說現在。
看到外面的天氣不錯,下意識喊了聲。
「阿斐,我們出去逛逛吧。」
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那個人不在邊。
那漫長而又幸福的一生,仿若人魚公主化的泡沫,在下消失得乾乾淨淨。
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更讓到害怕的時候,伴隨時間的推移,在一點點忘記自己穿越到古代后發生的事。
記憶逐漸失去彩,變得越來越模糊。
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徹底把那些事給忘了。
找來紙筆,努力回憶自己和顧斐相時的點點滴滴,然後將這一切都寫進本子裏。
寫了很多張紙。
寫到後面,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只記得那個人的名字——
顧斐。
不斷地在紙上書寫這個名字,寫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房門被敲響。
江微微這才停下筆,循聲向門口,見到房門被推開,一個扎著雙馬尾的朋克孩鑽了進來。
穿著黑T恤和破牛仔,脖子上戴著黑choker,大眼睛,娃娃臉,整個人看起來又酷又萌。
將果籃和鮮花一腦全放到桌上,然後撲到床上,給了江微微一個大大的熊抱。
「你可算是醒了!」聲音有些發。
這姑娘名蘇玖,看起來只有十八歲,但實際已經已經二十八歲了。
是江微微的閨,兩人從兒園時開始就是同桌,小學中學也是同桌,大學是同寢室,直到江微微出國留學,兩人才短暫地分開了三年。
等江微微回國,兩人很快又膩歪到一塊了。
自從得知江微微病重垂危,蘇玖每天都要過來看看,哭得兩隻眼睛都腫了。
江微微將往外推,故作嫌棄道:「別抱這麼,萬一把底蹭我上咋辦?」
正準備掉幾滴眼淚以示慶祝的蘇玖頓時就哭不出來了。
「好你個江微微,你居然敢嫌棄我?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蘇玖抓起枕頭就往拍過去。
江微微抓起另外一個枕頭橫在面前,擋住的攻擊,裏還在對閨進行慘無人道的人攻擊。
「你看看你,眼線都花了,換服就能去園扮演大熊貓了。」
蘇玖特別臭,一聽這話立刻就把枕頭扔了,跑進洗手間里,對著鏡子一看,眼妝果然花了!
趕忙從包里拿出化妝品,開始給自己補妝。
江微微隨手從果籃裏面拿出個香蕉,剝開皮,一邊吃一邊問。
「你媽最近有沒有你相親啊?」
蘇玖翻了個白眼:「相個屁的親,老娘這般盛世,這世上沒人能配得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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