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會從清早開到了黃昏, 等季扶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時,陸白已經趴在他的桌上睡著了。
睡得心無戒備,黑發順地撥在一側, 臉頰因著手肘而微微鼓著。
像個孩子般可。
季扶抱立在門邊, 靜靜看了一會, 全天的煩悶與疲累仿佛在瞬間一掃而空。
他走近, 俯親的臉:“落落,起來了。”
陸白在朦朧中覺臉上的,艱難地掙開眼,看清了季扶的臉后竟嚇了一跳。本能地站起, 卻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
糟糕, 那些打好的腹稿,睡了一覺全忘了。
慌中視線一瞥, 對上了辦公桌前的水晶相框,似乎找到了些底氣,佯裝質問道:“這, 這是你什麼時候拍的?”
季扶挑了挑眉, 歪頭看去, 又勾笑了笑。
“那時我們剛離婚,有次你喝醉了, 我抱著你睡的時候拍的。”
“……”
他眼波輕, 回答得十分坦然:“當時洗這照片,也只是覺得, 大概以后這樣抱著你的機會很了。”
三年前的春日,陸白與林意在別人的生日宴上喝得爛醉如泥。季扶好不容易將這撒酒瘋的小妞哄回家睡覺,卻沒喝過癮,門路地去了公館的地下酒窖。
那天夜里, 抵著他的口,醉醺醺地質問道:“為什麼明明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卻總是這麼不開心呢?”
也是那天夜里,他將摟在懷中,拍下了一張酣睡的照片。
季扶把這張照片擺在他的辦公桌前,整整三年。
……幸好啊,這并不是他最后一次摟著睡的機會。
陸白眼眶微,忙低下頭。季扶是這樣深著,自己卻傻乎乎地,讀不懂他的心意。
“扶,今天上午的事,”抿了抿,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季扶垂眸看著,笑意藏在眼底。
陸白如此重視著他,特地找來了公司,他縱使再不高興也沒脾氣了。但愧疚的模樣太可
,他忍不住想逗一逗,便刻意不說話。
果然,沒聽到回應陸白就有些慌了。垂著眼簾,小心解釋道:“你別誤會啊,我不是不重視和你的婚禮,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擔心這件事會給你徒增力……”
“……”
見季扶還在沉默,有些扛不住了,手晃了晃他的袖:“我都來哄你了,你就別生氣了呀。”
嗔賣萌,陸白最擅長的手段。
因為意他的,發自真心的嗔賣萌,更是讓人無法招架。
這會兒季扶哪還在意什麼婚禮,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前傾,雙臂將陸白困在了辦公桌前。
接著,湊近的耳廓,啞聲道:“你哄人,就靠一張啊?”
迷人的沉香氣息撲鼻而來,陸白敏的耳垂立刻紅,張地往后拉開了距離:“那,那不然?”
后是寬大的桌面,巨大明的落地窗外,還能清晰地看到軒城cbd中心區的車水馬龍。
季扶清俊的臉始終帶笑,著的墨黑眼瞳中,毫不掩飾地寫滿了**。
“你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哄我,用我最喜歡的那種。”
……不,不是吧?
雖然看到那副金眼鏡時,腦是晃過這種黃小劇場,但天化日之下,開什麼玩笑?
還在胡思想之中,男人已經含住了的耳垂。
陸白脊背一抖,怕似得著脖子,用尚存的理智推拒道:“你,你瘋了嗎?辦公室隔音不好,你的員工都還沒下班呢,別這樣……”
季扶似乎聽進去了,停下作,起離開了辦公桌。陸白才剛剛松口氣,就聽見門“啪嗒”一聲,反鎖了。
??!
不等反應,季扶毫不客氣地將打橫抱起,快步走進了與辦公室連接的暗門。
里面別有天,是一間幽閉的生活套房。設施也很齊全,除了帽間,健材,盥洗室,還有一個巨大的沙發床。
陸白一見那張床就知今日逃不掉了,卻不認命地捶著季扶,咬牙切齒道:“喂,你這個人,在公司放這麼大一張床
有什麼居心?!”
話音未落,就被人扔在了床上,還輕盈地彈了一下。
季扶居高臨下地跪在的側,纖長的睫微垂。臉上帶了點莫測的笑意,一只手悠閑地解著自己的扣。
“這張床,過去是為了午睡。”
他俯下,溫地堵住了的,“現在,是為了睡你。”
*
一切結束時,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城市的霓虹和車水馬龍以一種新的彩渲染著夜空。
陸白/疲力盡,在季扶懷里不肯彈,一直從專梯被抱到專車,還暈乎乎地想不明白今天來星帆到底是做什麼的。
但不管怎樣……算是功哄好了季扶。
男人心很不錯,讓司機提早下了班,親自開著車載陸白回榕璽公館。見貓咪似地懶懶靠在副駕上不,又手憐地了那小腦袋。
“抱歉啊,落落。”
陸白有些不解,抬頭看他,又聽他繼續道:“辦公室里沒備著套,所以……”
“流氓!”瞬間紅了臉,瞪了他一眼,“你,你做都做了,現在說這個干什麼。”
被罵得男人依舊笑盈盈,語氣溫中帶了點自責:“我知道,吃藥對你是不好的。”
車窗外,路燈一勻速往后退,化作霓虹的線,纏繞著漆黑彌散的夜。陸白抿了抿,輕聲道:“……都結婚了,還吃什麼藥啊。”
季扶渾一僵,呼吸凝滯了片刻,才詫異地扭頭看。即便線暗淡,他也能看出陸白的臉紅得像只蘋果。
頓了頓,又微笑著輕聲道:“扶,我準備好了,沒關系的。”
……陸白一直是個聰明,目標明確,又十分坦率的人。
曾經他不懂的如何去,用盡解數使盡手段都不肯懷孕,甚至咬牙切齒地威脅他,就算是懷上了也會毫不猶豫地打掉。
可如今,并不在意有沒有盛大的婚禮,卻想要與他延續兩個人的未來。
季扶眼波輕,繼續安靜地開著車。許久過后,他才輕聲低喃道:“落落,我你。”
回應他
的,是孩輕輕落在他面頰上的一個吻。
*
婚后的第一個春節很快來了。
季林十分守舊,哪怕星帆如今縱橫商界,他也極在乎季氏在梧川的威與名聲,每個春節都會舉家回到季氏祖宅守歲。
他們高門顯貴,一到春節便會有許多親朋、世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