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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而已》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深夜的小區,萬籟俱寂。

 連路燈都早已經關閉,樓棟之間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房間里還開著燈。

 程厘靠在他懷里,迷糊中聽到咚咚的聲響。

 隔著腔,卻依舊振耳發聵。

 是他的心跳聲。

 容祈就這麼一路把抱到車上,原本應該將放在后座,這樣可以躺著,舒服點。

 但是容祈一個人開車,實在不放心。

 最后他把安置在副駕駛,又將副駕駛的座位往后放倒。

 等他從車頭繞到駕駛座,上車之后,就看見副駕駛上的人,疼的蜷一團,又穿著茸茸的睡,像是一只溫順的短貓。

 容祈開著車子,直奔醫院。

 車子在深夜的上海街頭,呼嘯而過,難得空的街道,只留下尾氣和馬達轟鳴的余音。

 很快,車載電話響起。

 是助理何卓遠打過來的。

 容祈接通,何卓遠的聲音在車廂里回:“容總,我已經聯系好醫院,醫生就在急診等著。您沒事吧?”

 何卓遠大半夜,被容祈的電話吵醒。

 被嚇了一跳。

 他是容祈的特助,基本負責容祈邊的事務,行程安排一干大小問題。

 但容祈并不是那種分不清工作時間,隨時二十四小時call人的老板。

 這種深夜的電話,在他印象中,最近只有兩次。

 一次,是容總生病,他又在外地,便打電話讓他過去理。

 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也是打電話讓他聯系醫院。

 何卓遠下意識,又以為是容總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直到一個極細極的聲音,帶著微微啜泣的聲音喊道:“好疼。”

 程厘疼地在副駕駛座上翻個

 如果地方足夠寬敞,恨不得打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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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穿子,原本搭在腳上的白絨拖鞋,這會兒也掉了,雪白腳趾踩著副駕駛座的邊緣,黑真皮座椅映著繃到發直的腳趾。

 容祈單手握著方向盤,出另外一只手,抓住的手掌:“乖,馬上就到醫院。”

 這邊還沒掛斷電話的何卓遠。

 被這一聲乖,震的頭皮發麻。

 他突然察覺到,自己好像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太疼了,”程厘發誓不是個氣的人,但是現在腹部疼的發麻,就好像有人用手把的大腸小腸全都攪在一起,又順手打了個蝴蝶結。

 容祈低低哄道:“我知道,待會就不疼了。”

 程厘眼角噙著一滴淚:“你哪里知道,疼的是我。”

 容祈投降:“好,我不知道。”

 生病的人最大。

 何卓遠這會兒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

 那就是容總,大概已經忘記了,還跟他打著電話呢。

 他一時猶豫,不知道是該默默的直接掛斷電話,還是吱一聲再掛掉。

 突然,何卓遠就聽到一句:“你還沒掛電話?”

 他不是故意聽的!!!

 何卓遠:“容總,需要我現在過來嗎?”

 他多機智。

 “不用,你休息吧,”容祈說完,又補了一句:“你掛電話吧,我這邊不方便。”

 何卓遠連聲應道:“好好。”

 掛斷電話,何卓遠盯著手機,腦海中又想起容祈那個溫的聲音。

 雖然容祈在公司,不是什麼暴君形象。

 但他也很難想象,容總那麼一張高冷疏離的臉,哄著一個生說,乖。

 深夜的急診,其實并不算忙。

 但容祈車子開到門口時,已經有護士推著椅在門口等著。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是以服務好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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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域科技跟這家醫院有合作,目前醫院的大數據就是由他們公司支持,而且啟域每年一次的員工福利檢也都是在這邊做的。

 因此何卓遠一打電話,院方就看重的,早早派人在急診門口等著。

 車子停下,容祈直接抱著程厘下車。

 程厘靠在他懷里,大概是有外人在,勉強忍著,不再喚疼。

 護士將椅推過來,他搖頭:“我先抱著。”

 護士一愣:“待會檢查,上樓下樓,很麻煩的。”

 “輕的。”

 見狀,護士只能點頭,推著空椅轉往急診里面走。

 容祈抱著程厘,跟在后,步履輕松而堅定。

 來了醫院,也不是立即就能打針吃藥,還得經過一系列檢查。

 拍了片子,,這才確定是食中毒引發的急胃腸炎。

 等護士給程厘打點滴時,抬頭看著頭頂的吊瓶,鼻尖微了下,委委屈屈:“再檢查一會兒,我覺我都要好了。”

 護士被逗得,撲哧一下笑了。

 容祈坐在旁邊,直接問道:“要不要靠我上,靠一會兒?”

 程厘這一晚上,被他抱來抱去,似乎早就習慣了他上那種清冽微淡的木質冷香味,習慣地朝他懷里窩了過去。

 “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容祈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溫而帶著微懶,但讓人格外安心。

 護士給扎好針,叮囑要注意點滴的流速。

 容祈點頭。

 低頭將程厘落在臉頰上的頭發,手撥到了耳后。

 護士回到護士臺,就忍不住說:“就剛才那個vip,你知道他有多溫嗎?”

 “怎麼了?”

 “半夜帶老婆來看病,全程去檢查,都是他抱著的。”

 “力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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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士們在醫院里見慣了病人和家屬,有些男人別說老婆了,就連自己小孩都沒辦法全程抱下來。

 “而且還是公主抱。”

 “這也太有男友力了,就是那邊那個嗎?媽呀,怎麼長得還這麼帥嗎?”

 “嗯嗯,他老婆也特別漂亮,雖然生病了,但是臉看起來又小又白。”

 “我就喜歡看這種郎才貌的。”

 “我也是,有時候看配豬頭,真的好氣。”

 程厘雖然不知道這邊護士的議論,但是腹部依舊疼的厲害,相較于之前那種猛烈的疼,現在是那種纏綿骨的疼。

 不過好在,躺在容祈的懷里。

 他溫熱的口,還有縈繞在鼻尖的悉氣息,讓漸漸沉夢鄉。

 *

 程厘再次醒來時,迎面一片白,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霧氣。

 煙霧繚繞的純白空間。

 眨了眨眼,心想,不就是吃了海鮮食中毒,就這麼上天堂了?

 直到腦袋輕轉,看到窗口邊坐著的一個人。

 他面前擺著一臺電腦,黑襯衫袖擺微挽到手腕后玻璃窗半敞著,幾縷過霧蒙蒙的房間,折進來,如同鋪上了一層朦膿濾鏡似得,好看的有些過分。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哪怕坐在那里,都能為媲電影場景的畫面。

 “咳咳,”程厘突然咳嗽了兩聲。

 容祈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怎麼咳嗽了?”容祈皺眉,仔細看著,突然說:“我醫生來看看。”

 “別,”程厘立即阻止道。

 容祈低頭睨了一眼:“不用嫌麻煩。”

 程厘抬手:“我不是嫌麻煩。”

 隨后,環視了周圍,稍微提醒說:“你不覺得這個房間,有些煙霧繚繞的覺?”

 程厘看著對面,擺著的加

 為什麼這個季節的上海,會有人把空氣加開這麼大。

 “我關掉,”容祈走過去,手將加關掉。

 他微皺眉,低聲說:“這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大霧?不是凈化空氣的嗎?”

 程厘也跟著沉默。

 兩秒后,說:“或許你想說的那個,空氣凈化?”

 容祈轉頭,朝看了過來。

 頭一次,程厘從他那雙總是漆黑深邃的黑瞳里,看到了如小鹿般的純真迷茫。

 這次,程厘真沒忍住,直接笑了出聲。

 等笑夠了,容祈看著:“了嗎?”

 別說,還真了。

 程厘肚子,點頭:“好,想吃小籠包,灌湯的。”

 是這麼想著,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古有梅止,今有包止

 “沒有,醫生說你這兩天只能喝粥”容祈站在床腳,似笑非笑地看著,又慢悠悠補了兩個字:“白粥。”

 沒一會兒,程厘看著病床小桌板上放著的致瓷碗。

 里面盛著滿滿的,雪白的,晶瑩剔的白粥。

 打!擊!報!復!

 這絕對是打擊報復,報復剛才笑話他。

 容祈手將一把湯勺遞了過來,程厘抬頭看他,不解地問:“你是容祈嗎?”

 被這麼問,容祈微微抬眉。

 “那就是昨晚那個,不是容祈,”程厘接過湯勺,狠狠地舀了一口,塞進里,嘀咕說:“昨晚那麼溫。”

 雖然昨天晚上疼的迷糊了。

 但不代表,就真的失憶了。

 容祈深夜趕到,將抱到醫院,又全程抱著做檢查,最后還讓打點滴的時候,躺在他懷里。

 跟現在站在面前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會兒,程厘終于發現了容祈的屬

 死!傲!

 忽然,程厘低頭看著面前的白米粥,用湯勺攪了攪,慢悠悠說:“你還記不記得高中生學,植分類。”

 容祈漫不經心,朝掃了一眼,直覺要出幺蛾子。

 程厘笑瞇瞇看著他:“就像我現在吃的這個白米粥,它本是水稻,而水稻屬于單子葉植綱,禾本科,稻屬。”

 容祈依舊沒說話。

 “所以你知道你的屬嗎?”程厘喝了一口粥,抬眼瞄他。

 終于,容祈低聲開口:“什麼?”

 程厘終于出得意笑容:“你是屬傲科的。”

 容祈視線落在上,清清淡淡,倒也沒惱。

 弄得原本笑得很開心的程厘,突然覺得有點兒沒意思。

 直到容祈突然說:“那你呢?”

 程厘一怔,微有些迷茫。

 嗎?

 覺得就是正常人類啊。

 不像某人,有多,心就有多

 容祈睨了一眼,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懶散:“屬沒心沒肺科的。”

 程厘:“我才不是。”

 容祈輕哼,卻沒問出口,怎麼不是這句話。

 “我可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程厘坐在床上,微仰起頭,黑瞳里閃著亮,笑盈盈著他:“昨晚謝謝你,即便那麼晚,也還是毫不猶豫為我而來。”

 坐在床上,長發被隨意挽在腦后,出一張潔無暇的臉頰。

 此刻,那張臉微抬著,全心全意地看著他。

 他甚至能看見眼底的,靈又閃耀,只是微微一眨眼,就將他心底點亮了一整片,如春日暖草長鶯飛。

 “是這間吧?”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容祈乍然回神,立即轉,走向門口。

 程厘看著他迫不及待去開門的模樣,有些驚嘆,果然,哪怕是容祈這樣的男人,都得費盡心思討好丈母娘。

 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立即就聽出是凌老師的。

 凌霜華和程定波進來之后,兩人左右打量了一番病房,不得不說,單人單間的獨立病房,就是不一樣,設施齊全不說,就連房間裝飾的都溫馨。

 “還有花呢,醫院可真夠有心的,”凌霜華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花,慨道。

 程厘坐在病床上,無奈說道:“您不是應該,先問問我的況,然后再關心那花也不遲啊。”

 “你的況,容祈都跟我們說了。”凌霜華朝看了一眼,悠悠說:“不就是吃壞肚子了。”

 程厘:“……”

 確定了,這確實是親媽。

 程定波將帶來的水果擺在這邊,坐在床邊,上下打量程厘臉,心疼道:“食中毒這事兒,可大可小的,你別這麼說了。”

 程厘一聽這話,撇:“就是嘛。”

 “二十八歲的人,還撒,”凌霜華橫了一眼。

 程厘突然想到一件事,公司!

 “完了,完了,我還沒請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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