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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第9章 微癢

 薛梨狂奔回了場,閃電似的竄隊伍中,但還是被眼尖的教瞅見了,兇——

 “干什麼去了!”

 薛梨著頭皮道:“報告教…上廁所。”

 “你廁所上了半個多小時?”

 “我…”

 沈南星道:“報告教肚子不舒服。”

 薛梨連忙捂住了小腹:“哎哎。”

 “算了,放過你。”林教擰著眉,無可奈何道,“下次上廁所,必須打報告。”

 “遵命!”

 薛梨歸了隊,松了一口氣,對邊的沈南星小聲道了謝。

 沈南星斜眼掃著,眼底有幾分驚艷:“唷,難怪怎麼久,原來是補妝去了。”

 “嗯。”

 “不錯啊,瞧瞧這小口紅畫的…值翻了三倍。”

 “真的假的?”

 “對啊,很明顯嘛,畫得超好,濃淡適中,輕薄自然。”

 “那教咋沒看出來我補妝了?”

 “直男看得出來個屁。”

 “呃…”

 這口紅,還是直男給畫的呢。

 陳西澤的手藝真的不錯,薛梨悶悶地想著,難道他平時看直播,都看妝網紅嗎?

 哼,男人...

 不過,他怎麼會以為喜歡他啊?

 以倆人這種老鐵關系,薛梨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有什麼行為給他造了這種錯覺?

 難道是因為太容易臉紅了?

 但…這也不控制啊,尷尬的時候就會臉紅嘛。

 而且他剛剛給涂口紅!這誰頂得住,最守清規戒律的修都要臉紅的呀。

 薛梨一直胡思想、直到軍訓結束。

 林教早就不滿了,這小姑娘,遲到就算了,還總是走神——

 “薛梨出列,其他人解散!”

 同學們一哄而散,前仆后繼地跑去食堂搶飯吃。

 薛梨被教留了下來,還想沈南星們等,結果幾個姑娘早就跑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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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教。”

 “你看看你!正步踢得七八糟,軍姿站得垂頭喪氣,再這樣下去,軍訓匯報演出,你要影響我們班的總得分!也影響我拿榮啊!太氣人了。”

 “教我錯了。”

 “就你這樣,你怎麼考上大學的?”

 “運氣好,選擇題全蒙對了。”薛梨哭喪著臉,“早知道就選個差點的大學了,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

 林教擰著眉頭,看著小姑娘平時這喪氣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麼自信。

 他嫌棄地說:“你以為高考這麼容易,靠運氣就能考上名牌大學?”

 “那不然呢。”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唔,我沒有實力。”

 “你要是一直這樣否定自己,只會一事無,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能指誰看得起你。”

 薛梨低著頭,細想著教的話,雖然有點毒湯的意思,但…

 道理是這個道理。

 教又問:“你有什麼特長嗎?跳舞?唱歌?”

 “沒有。”

 “那興趣好呢?”

 薛梨想了想,似言又止,幾秒后,搖搖頭,堅定地說:“沒有。”

 林教看出了有所瞞,于是板著臉,嚴肅道:“對教撒謊,要罰跑圈!”

 “啊!有的有的。”薛梨連忙道,“我文化績一般,但績還行…我哥玩什麼嘻哈街舞,一個作練半天都不行,我練了一會兒就會了。”

 “績好,還不會站軍姿、踢正步!”

 “要是表現得太好,就會被你揪出來做示范。”地說。

 “敢你在演我了?”

 薛梨淺淺地笑了起來,角旋起可的小酒窩:“就是不想被你單獨揪出來”

 就是不喜歡為人群注目的焦點,只想把自己藏起來,做一個毫無存在的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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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不錯,那跳舞應該還行,為什麼不學呢?”

 薛梨皺著眉頭:“我媽媽不讓唄,說沒出息,要我將來為高級白領之類的,反正必須很優秀。”

 “真是的,扼殺孩子的興趣!”

 “我平時繡十字繡都不讓。”薛梨趕吐槽道,“把我以前繡的小荷包和手絹,還有一些小布偶都剪掉了,我好好學習,考大學和研究生,還要考博士。”

 “你媽太過分了。”林教嘆道,“比我媽還過分,我媽頂多揍我一頓。”

 薛梨嘆了口氣:“我也經常挨揍。”

 “好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軍訓你必須給我好好練起來,我能不能拿到獎金,就看你了。”

 “原來有獎金啊。”

 薛梨立刻立正敬禮——

 “教,我會好好努力的,肯定讓您拿榮。”

 “這就對了,我找個人來幫你。”林教環顧四周,綠地場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幾個男生正在玩球——

 “哎,那個…何思禮,你過來。”

 不要!!!

 薛梨正要阻止他,然而何思禮聽到林教的聲音,小跑著奔了過來:“教好。”

 “何思禮,你負責幫助薛梨同學好好踢正步,愿意幫忙嗎?”

 何思禮薛梨,小姑娘紅著臉,低著頭,腳尖碾著青草地。

 “沒問題教。”

 “行,那就給你了,你們自己空閑時間練習,軍訓之后,薛梨同學說可以請你吃飯。”

 “哎!喂!我沒...我...”

 何思禮笑了起來:“教,我肯定好好訓練。”

 林教拍了拍年的肩膀,轉離開了場。

 薛梨的手絞著皺的迷彩角:“那個…”

 “你最近好像一直躲著我。”何思禮也是個打直球的boy,“是我有什麼地方讓你困擾了嗎?或者你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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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是的!沒有!”薛梨連聲辯解,“你這麼好!我是說…你對人很好的。”

 “我也不是對所有人都好。”何思禮走近了,在耳邊輕聲道,“我只對我覺不錯的孩好。”

 “……”

 薛梨連連后退,手又開始角了。

 這些男生一個個怎麼回事,上了大學,都這麼不含蓄嗎!

 難怪邊的同學單如此迅速!

 可能薛梨是個慢熱的子,只能假裝聽不懂,不回應。

 看著漸晚的天,何思禮提議道:“我們晚些時候再練習吧,教不是說你要請我吃飯嗎,一起去食堂?”

 “如果我說我沒錢,你會不會覺得這是我的借口?”

 何思禮笑了笑:“不會,我覺得你是很真誠的孩。”

 “謝謝。”薛梨哭喪著說,“我有錢了一定請你。”

 何思禮立刻道:“那我請你吧。”

 薛梨頭皮一陣陣地發,何思禮這樣頻頻出招,真的招架不住啊!

 “何思禮,你真的很好,但...”

 “冰糖雪梨同學,你還不了解我,所以不要輕易拒絕我。也許我們可以再接,你覺得呢?”

 薛梨太突突直跳,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我的未來又在何方?

 何思禮見發呆,于是溫地笑了笑:“好了,開個玩笑,別這麼張,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唔…好!”

 ……

 何思禮離開場,出手機,添加了薛梨的微信好友,并且給發了一段話——

 “剛剛的唐突告白,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先當朋友吧,好嗎?”

 陳西澤的螺到芯片,屏幕亮起來,這條消息直接飛進了屏幕里。

 “……”

 他進了微信里,看到這條好友添加的驗證消息。

 拒絕,拉黑,一氣呵

 面無表地做完這一切,陳西澤也沒看手機的其他容,退了出來,繼續修理著手機。

 薛梨逃離了綠地場,一口氣不停地跑到了維修店。

 見店門掩著,掛的是“未營業”的牌子。

 探頭探腦地往里面張著,陳西澤低沉的嗓音傳來——

 “看什麼,進來。”

 “哦。”

 薛梨推門,來到了他所在的修理臺。

 老舊的電風扇吱呀吱呀的著,房間里氣溫仍舊很高。

 陳西澤戴著專用的單只鏡,正在修理一塊黑電子表,電子表零件細微,他修長的指尖拎著電筆,測試著電子表的力,時不時儀表盤。

 “陳西澤,手機修好了嗎?”

 “那邊。”

 陳西澤偏了偏頭,薛梨在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

 差點沒認出來!

 屏幕煥然一新,如初,連側的摔痕都消失不見了,機背后的碎裂也都不見了,像換了新手機似的。

 劃開屏幕,看到悉的屏保,才確定這真是的手機。

 的屏保是一只黑眼圈的白貓貓,可可的字寫著——

 而仔細看去,屏幕上似乎還了一層鋼化

 “陳西澤,差點以為你給我買新手機了!”

 “你會做白日夢。”

 “這是原裝屏嗎?”

 “嗯。”

 薛梨知道換原裝屏超級貴,一兩千呢。

 “這這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陳西澤抬了抬單薄的眼皮,將邊上的二維碼遞給:“過意不去,歡迎轉賬。”

 “我們這關系,談錢傷。”

 薛梨無賴地趴在他的柜臺邊,笑嘻嘻地看著他修東西。

 他挽著袖子,出了一截飽滿的小臂,冷白的皮下有微凸的青管,一直延到手背上,手指頎長有力。

 “陳西澤,我可以請你吃晚飯嘛,就當謝。”

 “你有錢?”

 “幾塊錢還是有的。”

 “等我修完這一單。”

 “好!”

 薛梨掀開了柜門,走進柜臺里面,端著小椅子坐在他邊,饒有趣味看他修理電子表。

 陳西澤抬手將老舊的電風扇轉過來,角度正好對著吹。

 “你平時靠修這個,兼職賺錢啊?”

 “嗯。”

 “都是世界冠軍了,難道還會缺錢嗎?”

 陳西澤漫不經心道:“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賺的錢全打賞漂亮主播了。”

 薛梨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看你生意好得很咧!你肯定是人家的榜一大佬。”

 “你還知道榜一大佬。”

 “我當然知道。”薛梨不爽地說,“你干這個,肯定賺了不錢。”

 “因為像你這樣拿不穩手機的生,很多。”

 “才不是,們是因為喜歡你才顧你這小店,你以為真找你修手機呢。”

 陳西澤甩給一個“要你說”的眼神——

 “爺一直靠臉吃飯。”

 “……”

 臭不要臉!

 薛梨耐心地等了他一會兒,見他額頭上都是汗,抬頭才發現電風扇直對著自己吹,陳西澤本吹不著。

 “誒,你的電風扇,不可以轉頭嗎?”

 “這玩意兒很舊了,轉不了,能勉強打開都是它給我面子。”

 薛梨撇撇,心說他真是摳門,電扇壞這樣都不舍得換。

 不過陳西澤摳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時候他都是一分錢掰兩分錢用,從來舍不得給自己買好吃的,薛梨買了雪糕給他吃,他一口能啃掉一大半。

 盡管如此窮這樣了,幾天不見,他都會給帶一些小零食。

 薛梨有些不忍心,悶聲問:“你熱不熱啊?”

 “你說呢。”

 看著他后背已經汗一大片,都更深了些。

 于是薛梨端著椅子走過去,準備踩著椅子,把掛扇的腦袋挪到他那邊去。

 陳西澤回兜了回來,攬住了腰,皺眉道:“別爬那麼高,摔了我不賠醫療費。”

 “……”

 薛梨被他攔腰兜著,后背都上了。

 他繃似鐵,皮熾熱滾燙。

 薛梨臉頰滾燙,掙開了他的手,從他懷里鉆出來:“又不是小孩,才不會摔著。”

 陳西澤起挪了挪風扇腦袋,漫不經心道:“靠近些,一起吹。”

 “好。”

 薛梨端著凳子坐在了他邊,倆人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似乎還有些吹不著,于是又跟他靠得更近了些。

 上有一子很干凈的木質香,輕輕嗅了嗅,偏頭發現他右手戴著一串深紅的木珠串,香味應該是從珠串上來的。

 “陳西澤,這珠子哪來的?”

 “別人的。”

 “誰的呀,生吧?”

 陳西澤睨一眼:“你又不喜歡我,八卦這些做什麼?”

 薛梨被他懟得紅了臉,解釋道,“好奇而已!”

 “偏不滿足你的好奇心。”

 “那我不請你吃飯了!走了。”

 走向柜門,陳西澤住了——

 “薛梨。”

 “干嘛!”

 “坐回來。”

 陳西澤頭也沒抬,用的是命令式口吻,語氣強

 怪兇的,還大名…

 薛梨拿不準他什麼心思,有點不太敢違抗,只能氣鼓鼓地坐了回來。

 陳西澤淡淡道:“快好了,你乖一點。”

 薛梨別扭地轉,靠著他的背,低頭玩起了手機,

 陳西澤微微側頭,孩靠在他背上的重量,嚨里一陣陣發

 他擰開半瓶礦泉水,一飲而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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