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軍開拔!
將士們士氣高昂,轟隆隆沖出遵義!
一路西進,直奔目的地,平夷!
即后世畢節!
遵義至平夷,全程接近五百里!
大軍以西涼戰馬,新式馬,奔行一日半可至!
將士們在疾行與緩行之間,早已收放自如!
經過了摔摔打打的騎訓練后,連續在馬上馳騁一日半,也并非難事!
戰馬西去,馬蹄碎地之音,漸行漸遠!
大軍后方,遵義一如既往!
南中百姓沒有隨軍圍獵,使得遵義人山人海,喧囂鼎沸!
大量百姓已經大婁山中,在林中撒歡狂奔!
孫策,魏延,廖化統領三千將士,維護遵義秩序!
他們依舊不知孟獲來襲的消息,對于留守南中基,只當尋常軍令!
反倒是他們的放松,使得遵義也免于一場風聲鶴唳!
只有一隊隊老卒尾隨南中百姓,興致盎然!
大婁山外圍,一群彪悍的南中百姓正在捕蛇!
個個手執長長的竹竿,頂著各種毒蛇七寸!
哄哄鬧鬧,召喚同鄉來準備蛇羹!
這是南中百姓的特產,獨到的捕蛇方法!
不過一群老卒,還是看得瞠目結舌!
“主公說了,這種是眼鏡王蛇,不能吃……”
“主公也說了,百姓只要不犯規矩,就別多管……”
“好像去了毒囊,收拾干凈,什麼毒蛇都能吃!”
“先看看他們反應,如果不死,咱們也嘗嘗蛇羹……”
老卒們各懷心思,靜心等候!
終日刀口,哪有幾個善男信!
大婁山深,卻是別有一番熱鬧!
一群南中百姓正在捕熊貓,有心嘗嘗這種食!
個個心馳神往,小心翼翼靠近!
一群老卒在外圍觀,對此也是議論紛紛!
“誰去管管,主公說了,這些熊貓等有空時還得放生呢!”
“你扯什麼淡,熊貓好歹也有個熊字!百姓們不被拍死就不錯了,準備救人吧!”
“我軍箭齊發,什麼熊都得要害中箭!可惜主公喜歡上了熊貓的長相!”
“還是長相重要,熊貓和豬一樣好吃懶做,只因長得好看,命運就截然不同!”
老卒們熙熙攘攘,靜等著熊掌下救人!
不過大婁山另一側,卻完全不似此放松!
孫策,魏延,廖化齊聚!
個個沉著老臉,站在無數金楠木前!
當然現場,只是孫策和魏延,齊聲訓斥廖化!
“你這蠢貨,誰讓你指揮百姓,用金楠木燒火的!”
“金楠木耐腐避蟲,不易變形,蓋屋后冬暖夏涼,這是真正寶貝!”
“這些金楠木,都是要運回揚州,給百姓蓋房的!被你燒火用了這麼多,現在怎麼辦!”
孫策和魏延連連呵斥,把土匪出的廖化訓得一聲不吭!
原因無它,廖化犯規了!
之前陸遠已經有過代,金楠木得運回揚州,給百姓蓋房!
可廖化一時大意,指揮百姓劈柴燒水,直接把金楠木當柴火了!
不過好在此時的金楠木,數不勝數!
廖化糟蹋的一些,也本無傷大局!
剩余堆山的大部分,依舊足夠給所有揚州百姓,換上新屋!
何況此時南中,山中還有大量金楠木,無人砍伐!
孫策和魏延訓斥廖化,也就是心頭放松,閑來無事!
“好了,還是我來執行軍法吧!”
魏延強憋著笑意,沉聲呵斥:“老廖,你犯的是砍頭重罪!不過你我畢竟是兄弟,我給你個選擇!你自己說,砍大頭還是砍小頭!”
廖化老臉繃,沉默已久,聞言卻猛地然大怒:“去你娘的混賬,俺這點小事,主公知道了也最多打一頓軍,砍你娘的小頭!”
他黃巾出,之后落草為寇,哪有什麼好脾氣!
之前是一不小心,犯了規矩,這才忍至今!
可魏延欺人太甚,他也是忍無可忍了!
魏延嘿嘿一笑,隨意瞟了眼孫策,靜等其出來打圓場!
“行了,我們還得留守基,此事就等主公回來再置吧!”
孫策搖頭晃腦,一本正經:“不過此事太大,你也得有個準備!現在軍醫都隨主公去平夷了,沒人幫兄弟們炒菜!你們后勤軍最閑,不如先干點活,也算是提前將功補過!”
這才是他和魏延的真正目的!
將士們不可能吃南中百姓的炒菜!
此時軍醫一走,他們也就把主意打到了后勤軍上!
畢竟后勤軍看守軍資,已經由他們代替!
后勤軍打掃戰場,也有百姓幫忙!
后勤軍與百姓易,此刻卻也沒什麼多余工程!
全軍算起來,后勤軍的確最閑!
后勤軍廖化,也正該向伙夫許定學習!
“俺……俺為了軍中兄弟,就當倒霉了!”
廖化眺西方,一臉惆悵:“主公這次練兵未定時限,也不知何日歸來!咱們抄了孟獲老巢,也得小心點!別讓孟獲從婁山關進來,再反抄咱們一次!”
孫策豪邁一笑:“放心吧,我已經安排過了!何況婁山關有一千兄弟把守,數萬百姓維持后勤,絕對萬無一失!”
他們計得逞,終于再次勾肩搭背,重歸于好!
與此同時!
秦五尺道,大軍正在緩行!
將士們信馬由韁,在馬上盡量放松形,保持力!
大軍離開遵義,陸遠就已說明了孟獲向,全軍都已深知詳!
不過將士們依舊斗志昂揚,對孟獲來襲毫無懼意!
騎兵轉戰,何時怕過步卒!
何況還有新式軍弩,金甲,都讓他們對此戰躍躍試!
此刻緩行姿態,正是為了隨時可戰!
陸遠縱馬最前,卻在看著一紙書信!
書信是南中第一元帥,金環三結所寫,由其親兵騎著牦牛特意送來!
可惜上面全是鳥畫蟲文,他一字不懂!
不過他對所謂南中元帥興致缺缺,反倒更為關注孟獲聯軍的軍!
當即下令唐瑛和周泰,先行審問蠻兵!
如今唯一懂得蠻族文字的唐瑛不在,他對此信一籌莫展,也只能靜心等待!
頃,周泰一臉橫,甩著甲胄上的鮮歸來!
至于蠻族輕兵,則已生死不明!
當然如果需要回信,揚州軍自會遵循規矩,不斬來使!
唐瑛縱馬在后,轉瞬而至!
接過陸遠手中書信,稍稍打量,這才開口解釋!
“書信上說,蓋聞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今天下鼎立……”
唐瑛說到這里,抿一笑:“其實意思簡單!如今天下大,諸侯割據自治,本無仇恨!南中是他們的地盤,他們不喜外人前來,因此奉勸將軍及時離去,免得死于非命!”
明眸撲閃,繼續笑道:“將軍聽懂了吧,厲荏!他們氣勢洶洶而來,卻還是想著嚇退將軍!想來是將軍兇名,已經傳遍南中了!”
“胡說八道!南中何時是他們地盤了!”
陸遠不以為意:“他們如此姿態,無非是忌憚我軍于長江北岸的兵力!這才胡攪蠻纏,想將我軍嚇退,方便他們集結兵力,搶奪益州的天子氣!”
他看向周泰,轉而笑道:“此次審問,有何收獲?”
“主公,這個第一元帥是敵軍前鋒,最不愿和我軍拼!”
周泰眉開眼笑:“南中黨三十九萬,雖是浩浩,但他們各懷心思,誰都不想和我軍拼家底,之后被別人吞并!這個南中第一元帥肯定實力最弱,才被推了前鋒!”
他得意洋洋,繼續道:“此外還有第二,第三元帥,都是前鋒!擁兵九萬,卻在漢縣六盤水北側駐扎,沒再前行,只想等待我軍回應!”
“弱強食,這三元帥也算倒霉!”
陸遠忍俊不:“南中局一起,哪怕沒有我軍,這三元帥怕是也活不了多久!此外還有什麼報,主要是孟獲的大軍布置!能有前軍,是不是還得有中軍,后軍啊!”
南中黨分兵之勢,與諸侯共討董卓時何其相似!
表面上都是盟友,同仇敵愾!
暗地里都在互相算計,推著別人上前送死!
當然最終是他勝出,把諸侯全都推上了戰場,與董卓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他改變歷史,這三元帥應該也還能茍活些時日!
不過南中局一起,這三個最弱的也就沒幾日活頭了!
他對這三元帥就已有了想法,只是還得確定孟獲的兵力布置!
“主公,南中黨,的確分了前中后三軍!”
周泰眉飛舞,嘿嘿笑:“南中黨看似人多勢眾,氣勢洶洶!不過他們人心不齊,而且南中地勢也讓他們難以集結!如今前軍已到漢,后軍卻還在渡口,慢吞吞行軍!”
陸遠微微點頭,忍不住暗自思忖!
秦修五尺道,南中腹地都可跑馬馳騁!
平夷縣即后世畢節,與遵義相距五百里!
漢縣是后世赫章,與畢節相距一百五十里!
渡口卻是后世攀枝花,距離漢縣一千五百里!
南中黨三十九萬大軍,行軍卻拖出了一千五百里的距離!
這就是南中黨的破綻,首尾無法兼顧!
哪怕他把前軍的三元帥,滅得一干二凈,中軍和后軍也都無法策應!
這倒可能是孟獲有意為之,借刀殺人!
有心讓南中黨與他兩敗俱傷,最終漁翁得利!
不過他對于孟獲此舉,卻也甘之如飴!
騎兵轉戰,分敵殲之!
哪來的兩敗俱傷!
荊州劉表分兵據敵,才死了多久!
“傳令!大軍疾行!過平夷后到漢休整!”
陸遠心馳神往,轉而看向周泰笑道:“行軍途中,你注意下疾行與緩行間的節奏,一定要保證大軍到漢時,依舊擁有足夠戰力!此外是七星關,你知道我軍計劃,關注一下!”
臨機決斷,正是如此!
戰機瞬息萬變,既定計劃往往只是空談!
他看到了敵軍破綻,就已當即改了計劃!
這三元帥,正適合作為送給孟獲的當頭一棒!
“末將領命!”
周泰神一震,卻又遲疑道:“主公要不要給敵軍書信一封,穩一穩他們?”
他是百戰老卒,聽到軍令,就已看陸遠意圖!
唯一擔憂,是這三元帥千萬別跑了!
“書什麼信,我會當面與他們暢談!”
陸遠一縱絕影,漫不經心道:“今晚吃牦牛,麻辣味的!”
大軍風馳電掣,于秦道馳騁!
戰馬呼嘯風,在時流逝間抵達平夷!
將士們下馬吃著晚膳,伺候戰馬!
未等休整,就已再次出發!
戰馬緩行,在閑庭信步中恢復力!
將士們打著瞌睡,卻也猛地被七星關的險峻所震撼!
他們可以沿著盤山兵道過關,以戰馬代步!
不過一匹匹最優質的西涼戰馬,還是在呼呼著氣!
顯然步卒想要經山路過關,簡直難如登天!
山下則是湍急江水,激洶涌!
尋常小船江,恐怕連個浪花都難過!
如果扣住這般雄關,多敵軍又有何懼!
周泰卻是看著兩側的懸崖峭壁,目兇!
心頭有了計較,臉上也不橫跳!
將士們各有思慮,終于緩緩過了翻過七星關!
當即再次下馬,伺候自己的寶貝良駒!
直到喂飽了飼料和涼開水,才再次出發!
一路繼續緩行,任由戰馬恢復力!
將士們則在馬上如同醉酒一般,東倒西歪地休息!
大戰在即,他們也需要保持力!
陸遠縱馬在前,忍不住再次看向了公孫離的小白馬!
這匹草原馬的耐力,簡直堪比不死小強!
一路翻山越嶺,始終能夠跟得上他的絕影!
“臨陣爭鋒,不許分心!”
公孫離刀鞘半開,英姿凜然:“之前我被老卒奪走腰刀,并非武藝不濟,只是不想傷人!你向來只把我當包嘲笑,卻不曾想過,我也能挽開兩石軍弩!”
陸遠怔了怔,搖頭失笑:“好!”
大軍松松散散,終于到了漢縣!
鐵蹄漫步,猶如前來觀!
不過剛靠近六盤水,卻同時勒住了戰馬!
前方大軍聯營,無邊無際!
營寨外圍是最原始的拒馬樁,陷馬坑!
營寨部,卻已是一片嘩然!
陸遠勒馬營寨前,稍稍打量,忽然出了笑意!
揚州大軍橫刀立馬,迅速列好了軍陣!
一個個老卒在馬上舒展臂膀,終于持起了軍弩!
一匹匹戰馬前蹄刨著地面,同時低聲嘶鳴!
凜冽殺機,陡然彌漫!
這時,敵軍營寨忽然沖出一人!
來人騎乘赤牛,披虎皮大,威風凜凜!
縱牛越出,森然嘶喊:“陸將軍,你執意欺我南中,難道不知強龍不地頭蛇!”
周泰仰面大喝:“不是猛龍不過江,欺你又如何!”
陸遠卻是猛地一抬神臂弓,利箭離弦,凜然下令:“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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