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田薇底子好，雖然剛才又怕又痛累了那麼久，但是孩子生出來之后，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也瞬間輕松自在了。

這會兒神稍微有點恢復，就開始關心邵璟的反應：“阿璟有沒有很高興啊？”

這可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呢，可以說是花了兩輩子的時間才有了這麼一個孩子，太不容易了。

很想在此刻，和邵璟一起分這種外人會不到的快樂和欣。

“邵大人不在。”穩婆很委屈：“聽說是急。”

“……”田薇默了片刻，很善解人意地道：“大概之前太張，憋得太久了吧？”

喜眉想笑又不敢笑，附和地道：“一定是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誰想邵璟這一去，遲遲不見回來，這回胡嬤嬤都覺著有些嘀咕了：“老奴去瞅瞅？”

田薇道：“告訴他，我想見他。”

胡嬤嬤才出去沒多會兒，邵璟就來了，隔著門窗問：“阿薇，你還好？疼不？想吃什麼？還是想先睡一覺？”

田薇這會兒已經喝過湯，昏昏睡，含糊著問道：“我還好，就是覺得累，你怎麼樣？”

“我很好。”邵璟咽下另一句話，也是覺著很累，全骨骼酸痛，因為從田薇有了生產跡象開始，他就一直繃著沒放松過。

“那就行，別忘了賞下頭的人。”田薇一皺的大小嬰兒，輕聲道：“真丑。”

穩婆道：“一天一個樣，會越來越好看的。”

田薇卻聽不見了，閉上眼睛踏踏實實地睡著了。

真的很累，比跑兩個時辰還要累。

喜眉小心地將新生兒給娘照顧，再輕手輕腳將屋子里收拾干凈，走出去和邵璟說道：“大人可以進去了。”

“哦。”邵璟異常沉穩：“你們辛苦了，都去休息吃東西，你和胡嬤嬤一道，多上點心，看好孩子和吃食。”

喜眉見他如此沉穩，難免有些小小的嘀咕，還以為他會歡喜瘋了呢，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邵璟又在門口默默站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氣，輕輕走房中。

房的味道很不好聞，腥氣和熏香味混雜在一起，很是渾濁。

邵璟想了想，很仔細地觀察了角度風向，將窗戶打開一條細，確保能讓外頭的新鮮空氣流進來又不會吹到田薇。

做完這一切，他才在床前坐下，將田薇的手攥在掌中，趴在床上和一起睡。

太一點點地爬起來，溫暖的過窗欞落到二人上，暖洋洋的。

田薇睜開眼睛，看到邵璟糟糟的發髻橫在眼前。

便輕地他的發頂，一如小時候那樣。

“阿姐……”邵璟睜眼抬頭，定定地看著，眼里滿是和復雜的緒：“我夢見前世的事了。”

“我剛才也夢見了。”田薇著他的臉頰，低聲道：“睜開眼來，幸好只是夢。”

二人互相對視著彼此，久久沒有說

話。

那些過往，無需多言，將來如何，更無需多言。

隔壁傳來小嬰兒的哭聲，驚醒了夫妻二人。

他們也并沒有急著過問孩子的事，而是慢悠悠地詢問著彼此。

“你剛才去了哪里？穩婆抱著孩子去找你報喜討賞，撲了個空，臉臭得好好笑。說你急，我猜心里應該在想，急什麼急？也不知道憋著。”

“不是急。”邵璟把臉埋在的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突然很想哭，擔心被人看見有損威嚴，就跑去書房里獨自坐了會兒。”

“我也很想哭，但是不敢，怕把孩子哭壞了，我不想死，才過上好日子呢。”田薇并沒有覺著他的行為好笑，很認真地問他：“現在還想哭嗎？我可以陪你。”

“不了，現在想笑。”邵璟眷地輕輕環著，低聲道：“我們有孩子了，在這世間從此生了。”

田薇沒有出聲，而是拍拍他的發頂，就像他無數次對做的那樣。

未來還很長，人生境遇不可預料，但和他都覺著，無論如何，只要加倍努力，相對總會更好。

新生嬰兒中午之后才見到父母，這個不就紅了臉，眼睛鼻子一堆，哭聲嘹亮無比的孩子，現出了他的壞脾氣。

醒來之后先是小聲哼唧，如果沒人理，哼唧立刻變大哭，再抱起來就要哄很久才會安靜。

胡嬤嬤把這個事歸罪于，田薇和邵璟獨自關起門到中午才理這孩子，所以小嬰兒生氣了。

“別欺負孩子小，以為他不懂事，他心里有數著呢。誰家頭胎得男不是眼珠子似的哄著，就咱家，都不耐煩搭理。”

絮絮叨叨的小聲念給喜眉聽，到底不敢說給邵璟和田薇聽見。

喜眉又學給田薇和邵璟聽，夫妻二人都是一笑了之。

要說重輕男，似乎田家自來就是這樣的傳統。

不過他們也還沒兒，并不能知道將來更偏寵誰一些。

第三天，田薇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并不愿意整天躺著，就想抱著新生兒一，逗那小孩子說話。

悄悄給他親自哺，一門心思投到他上，幾乎要忘了外間的歲月。

隨著時間推移，小嬰兒越來越聰明靈，吃的時候，他會抬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田薇看。

母子雙目相接的那一刻，田薇心里有一滾燙的溪水在流淌縈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脈相親，想。

正如邵璟所言，有了孩子，從此在這世上就有了。

和許多新手父母一樣，夫妻倆也冥思苦想很久都沒能給孩子想出一個滿意的名兒。

每個字都很好，每個字都很不好。

最終還是急匆匆趕來看外孫的田父，給了小嬰兒一個名：曦。

家里多了個孩子，多了一層牽掛，田薇和邵璟都很不適應，然而又從中得到了很多非同一般的快樂。

孩子會笑了，孩子會翻了，孩子能坐了，孩子能爬了，孩子能說話了……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