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姑娘,老爺和二爺回來了!”喜眉在外頭吱吱喳喳地起來。
田薇和謝氏連忙迎出去:“怎麼樣?阿璟回來了嗎?”
田父很是沮喪地道:“穆二先生說,親是認好了,但阿璟手里還有些事沒理妥當,得辦妥才能回來。”
“啊?不會節外生枝吧?”謝氏急得跺腳:“什麼差事不能明天后天辦啊?先讓人家骨團聚,再去辦差豈不是更好?”
田父瞟一眼田薇,給謝氏使眼:“你急什麼?人穆家都沒你急!他們心里有數!”
“是,是。”謝氏瞬間醒悟,回頭安田薇:“阿薇,你別急,咱們不急在這一時……”
田薇笑得很勉強:“沒事,我知道的,不急。”
到了這個地步皇帝還不肯放人,實在讓人不得不擔憂是不是哪里沒理妥當。
能做什麼呢?
想了想,大步往外走。
田父住:“你要去哪里?”
田薇道:“我去見穆老夫人。”
是邵璟的未婚妻,關心他是很自然的事,想去就去。
田秉道:“我陪你去吧。”
田薇沒拒絕,跟著田秉一同上了車,兄妹二人面對著面,神都有些沉重。
將要抵達穆府,田秉出手,輕輕替田薇整理了一下領,將手按在的肩上,沉穩地道:“阿薇,不要擔心。”
田薇用力點頭,大步走進穆府。
穆老夫人見著,半點不驚訝:“我曉得你會來,一直等著你,都知道了吧?”
田薇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呢?”
穆老夫人冷笑道:“小人作祟,而那位素來多疑,不過我看阿璟應對得很好,也不是個自私自利的子。放心吧,他會平安歸來的。三天后,他若是還不回家,我再去找太后哭訴。”
田薇見穆老夫人不停弄膝蓋,便上前很自然地替:“是累著了吧?讓人弄盆熱水泡泡腳,我再給您。”
穆老夫人沒拒絕,不停問一些邵璟小時候的事。
這一天,田薇留在穆家吃了晚飯才回去。
次日,照舊按著往常的習慣早早起,扮男裝去了窯場。
能察覺到程保良在暗暗觀察,只佯作不知,照舊專心做事,沒有一點紕,時不時還裝作特別開心的樣子。
有人問:“小白是遇著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
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撿著銀子啦。”
眾人見不說實話,開一回玩笑,也就算了。
轉眼三四天過去。
這一天下了細雨,田薇來了葵水,上有些不大爽利,便沒冒雨狂奔,而是騎了馬穿蓑戴斗笠,慢吞吞地由著馬兒往家走。
天漸秋,天黑得越來越早,加上下雨,又暗了幾分。
才走到半路,就已經黑黢黢一片了。
也不著急,慢悠悠出個小油皮燈籠,點亮了挑著,拍拍馬兒的脖子,聲道:“走快些,回家喂你吃炒豆。”
正說著,腳突然被人拍了兩下。
猝不及防,嚇了一跳,迅速回頭,卻不見旁有人,于是張起來,啞聲道:“是誰?”
一口冷氣順著的脖頸吹過來,也不回頭,反手就是狠狠一掌搧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卻不是打到了人,而是被一只手給抓住了。
那只手寬厚有力,溫暖干燥,繾綣溫。
田薇瞬間落淚。
是邵璟!
什麼都顧不得,甚至沒有多看對方一眼,就將偏倒過去,一把摟住對方,整個人撲到他懷里。
邵璟穩穩接住,將抱在懷中,恨不得將整個兒進自己的骨中去,兩個人從此為一,再不分開。
田薇嚎啕大哭,是那種不顧形象的大哭。
邵璟分不清是眼淚是還是雨水,總之他的衫了大半。
但他并沒有任由這種形繼續太久,等到田薇的緒稍許平靜,他便哄著重新騎上馬,同時自己也翻坐到后,將護在懷中共乘一騎。
“下著雨,又是下工的路上,讓人看見了始終不好,乖乖的,咱們回家去哭,想哭多久都可以。”
邵璟的聲音溫又好聽,他的懷抱溫暖又可靠,田薇什麼都不想,側著子挨著他,因為嫌棄斗笠礙事,甚至把斗笠推到后去了,就這麼淋著雨。
邵璟拿沒辦法,只好由著任,大不了吃幾服藥,在家躺幾天唄,正好多陪陪他。
“阿璟。”好半天,田薇才悶悶地開了口:“確實是你吧?你怎麼出來的?不會是跑出來的吧?”
邵璟被弄得哭笑不得:“怎麼不是我呢?難道是山野怪?我為什麼要跑出來啊?我明正大出來的。”
“為什麼呢?”田薇鼻子一酸,又想流淚:“不是不肯放你的麼?”
邵璟淡淡地道:“是,有人不想我出來,但我偏要出來。”
皇帝的疑心病很重很重,從來不會真正信任別人,周慧也好,小羊也好,阿九也好,在皇帝的眼中,不過都是鞏固江山的棋子而已。
越是想要著皇帝做的,皇帝偏偏就不怎麼樂意去做。
他做了正確的應對,皇帝當然沒有理由不放他出來。
穆家尋回一個失散多年的子弟,忠臣有后,怎麼看都是皆大歡喜的事,誰不喜歡呢?
“那你以后姓什麼呢?要改了姓穆嗎?”田薇眼地揪著邵璟的襟,問他:“你是不是要搬去穆家住了呀?”
天黑,邵璟明明看不清田薇的模樣,卻能很清晰地知道此刻是個什麼樣子——的一顰一笑,兩生兩世,早在他無數的思念和回憶以及慕之中,鐫刻到他的靈魂深。
悉卻又陌生的宛若洶涌澎湃的海浪,在他臆之間瞬間而起,將他所有的理智盡數吞沒。
他將田薇整個兒擁進懷中,低下頭一口噙住的,用火一般的熱將的呼吸和靈魂和他的融化一。
良久,二人才低著分開,看著彼此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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